<>听到海青的话,游安栋老两口和开扬慢慢才从惊愕神色中恢复过来,那感激的话更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不是海青拦着,差点就要跪下了。
“开扬,你把地上的乌血处理一下!”海青又对游安栋老两口说:“叔!婶!你们给开正熬点姜水吧。”
片刻,开正把积蓄多年的乌血吐了,就像解出来了多年的病魔,人一下子就来精神了,萎靡颓态一扫而光,一碗姜水一喝,下床在屋里走了几步,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海青,真的非常感谢你!”
“没有什么?本族弟兄,一家不说两家话,你们家也应该好好恢复生机,将来好给开章大哥说门媳妇!”海青看着恢复如此神速的开正也非常高兴:“另外可以通知开章大哥,叫他回来,不必再在外颠簸流离了!”
“已经通知了,可能就是这两三天,大哥就回来了!”开扬看到二哥如此神速的好转,心里特高兴,对海青都有点崇拜了。
“开正哥刚恢复,这几天在家里好好休养!”海青看了一眼开正,然后对二老说:“叔,婶,你俩多保重,我就回家去了!”
海青起身告辞,二老挽留无果,开扬相送。
“开扬,你回去吧!明天如果你有时间,我们去赶双龙场,我想去找点学费钱。”海青恋恋不忘的学费钱,这点打算也给开扬说了出来。
“有时间,你要我怎么帮你?”开扬非常诚恳的望着海青,眼里还带着几分惭愧:“你看你给我二哥的病医治好了,我们没有诊金给你,你反而倒给钱给我们,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海青,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管能否办成,我都会全力以赴!”
“开扬,言重了,那我们明天见,你回去吧!”
海青与开扬告辞回到家中,一进门就传来二姐游梓璇的声音:“爸,你还是跟海青商量商量吧!毕竟卖耕牛不是件小事?”
“海青还是个孩子,我跟你妈已经商量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明天赶场我就去卖耕牛!”游安舟气嘘嘘的说着,显得很激动。
大姐这个时候都不敢多说话了,平时父亲都很谦逊祥和,还很少见他激动的样子,见到海青进屋,忙向前拉了一下海青:“海青,你回来了!爸爸他……”
“爸,你怎么了?我不是说了,耕牛不能卖,学费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海青望着父亲的脸,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那是一张风里来雨里去、不辞辛劳留下岁月沧桑的脸,眼泪都差点下来了:“爸,你一定要坚持的话,我就不去读书了!”
游安舟两眼望着海青,反而不激动了,更多的是平和:“儿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要让你继续读书吗?家里虽然不富裕,没有耕牛了,我可能要多吃点苦,可是我愿意啊!儿子啊!如果不去读书,你以后几十年的光景,就会跟父亲一样窝在这里了,还能出人头地吗?”
“爸!你也不能为了让我去读书,把你累趴下吧!这样你儿子还能安心读书吗?还读得下吗?”海青心想一定要说服父亲,不然还会生出幺蛾子来,接着说:“这样你儿子还是人吗?还配是你游安舟的儿子吗?这样的人就是不忠不孝的畜生,能让我安心吗?”
“儿子,书一定是要读的,学费本来就该是你父亲的事,你还是个孩子,哪有小孩子自己缴学费的?这样说出去,人家要笑话的。”游安舟也不松口,据理力争。
“爸,这样吧!给我七天的时间,如果七天之内我没有挣足学费,你再卖耕牛。”海青退了一步,信念更加坚定。
“儿子,你知道需要多少钱吗?报名费三块大洋,学费八十块大洋,再加上你的生活费,总共需要一百二十块大洋,折算成纹银就是一百八十两。”游安舟扳起指拇在算账,一点都不相信海青,延后七天就延后七天吧!这个小兔崽子!
“这么说!爸,你答应了,就七天。”海青心里也在盘算,七天之内,我一定要创造奇迹。
“我答应了,就给你七天时间。”游安舟眯着眼睛,盯着海青,好像吃定似的。
“好!一言为定!两个姐姐当见证人。”海青也不示弱。
父子俩的协议就这么达成。实际上,一头牛也卖不了多少钱钱,也就是五、六块大洋吧!
“吃饭了!吃饭了!你们父子俩也是,好大一点事,弄得像在打仗似的。”张灯莲招呼着一家子人。
吃完饭后,两个姐姐跟母亲张灯莲在庭院乘凉聊天。海青回到自己房间,练了一遍功法后,便早早的睡去了。
双龙场,井形的四个方向各自少一点,就是他的格局。双龙场也就是一个村镇,每逢一四七,附近乡民都会聚集于此,购置家当,坐坐茶馆,交换物品,俗称赶场或者赶集。在这个不大的双龙场,有名气的医馆就有三家,康和医馆和民心医馆,最大的一家叫往来医馆,馆主叫年召彬,也是一个世代医家,不过落到他这辈,医术还说得过去,医德方面差了许多,势利得狠,是一个认钱不认人的角色,老婆和孩子不在身边,在县城居住。
往来皆是客,无往不起利。往来医馆就座落在三角碑的场镇中心地带,今天医馆一开门,就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药师谷楚辉连忙招呼着,另外两名伙计也忙着去叫掌柜大夫年召彬。
“来来来,快扶病人到椅子上坐坐!”谷楚辉说着一边去摞了一下椅子,这位谷药师在识药辩药解药方面,很有一手,深得年召彬喜爱,留着身边很多年了,年召彬不在时,也能坐堂诊病,不过在疑难杂症方面,比年召彬却差了很多。
这个病人四十来岁,头戴毡帽,身穿长衫,脸色卡白,冒着虚汗,四肢无力,软嗒嗒的,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但是身后却跟着五个身着深色长衫的精壮汉子。一进医馆,两人守在门口,两人扶着病人,一人跟随。
“还是把他扶到床上躺着吧!这样能让他好受点,轻点……”谷楚辉小心翼翼的张罗着。
“你们掌柜大夫怎么还没有来?”把病人扶到床上躺下后,那个跟随攥了一下谷楚辉:“快点,我们老板若有个闪失,我一定饶不了你们!”
“金田,不得无礼!”那个病人这时微睁开眼睛,声音拉得长长的,吓得那个叫金田的汉子一下焉了下来。
“是!老板!”金田喏喏应着,不再言语。
这时年召彬跟着一个伙计快速来到诊堂,这年召彬五十来岁,身形微胖,下颚留着一溜小胡子,双眼冒着精光,一看就知是个精明之人,还没有仔细诊断,就说:“老板,你这病可能要花不少银子?”
“如果能治好的话?钱没有问题!”金田口气坚定的回应。
床上病人也点点头,双眼微睁微闭:“大夫,你看看,能医治吗?”
“好!让我来瞧瞧。”年召彬摞了一下椅子,靠近床边,开始号脉,然后仔仔细细检查了病人的头部,过来半晌,摇了摇头说:“老板,你的银子我是赚不到了。”
“为什么了?”病人睁开双眼,精芒一闪而过,望着年召彬。
“哎!老板,你也知道,你也吃过不少的药吧!效果怎样?你应该非常清楚,是吧!近段时间是不是头痛的更厉害了。”年召彬叹了口气,又说:“老板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也拜了不少名医吧!他们可能也是束手无策吧!”
“难道真的就无法医治?”病人微微叹了一口气。
“老板啊!你是大脑血管和纤维神经上的问题。如果吃点中药能解决,你也不用跑到我这里来了,是吧!”年召彬也显得无奈,放在面前银子谁不想赚啊!白痴才不想。
“能不能给我想点办法?”病人还不想放弃。
“老板啊,要把你大脑某些东西拿出来,你想想看,我们一个双龙场的医馆能做得了吗?不能啦!”年召彬耷着脸,直摇头。
病人也叹了一口气,失望到了极点。
这时大街传来嘈杂喧哗声,年召彬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伙计跑到年召彬的身边,说:“掌柜,是两个少年在我们医馆的对面摆医摊,再叫嚷医治百病呢!”
“打脸!彻底的打脸!这是一种挑衅!是我们往来医馆的耻辱!”年召彬嚷着,怒气冲冲的。
“金田,扶我起来,我们出去瞧瞧!”病人向金田招了招手。那两个竖立在旁边的汉子连忙扶起病人向外走去,年召彬和谷楚辉也尾随其后。
自古英雄出少年,这话一点不假。
海青为赚学费钱,和开扬把摊子摆在三角碑这里,因为这里地段好,人流量大,也不管你对面有医馆无医馆,一张桌子,两根櫈子,还有一幅对子:怪病来医,无论男女,针到疾除;诊金随意,或多或少,有比无好。
“疑难杂症,有病来医,游少座诊,诊金随意!”开扬不停的吆喝着,可是除了少许看热闹的,并没有人卖他们的账,以为是两个少年闹着玩的。
开扬吆喝得口干舌燥,时间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看来没有多大的希望了。海青也显得无奈,没有人认可你,就是你有天大的本事,又能咋样?
一个杵着拐杖的跛子来到海青面前:“游少,你给我医治一下我的腿吧!我没有多的钱,只有一块大洋,我知道这点钱是远远不够的,但是我还是想来试试,你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