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家一般洗澡都用皂荚,有钱人家才用猪苓,猪苓里面是加了香料的,用后可以除臭留香。
张家用的也是皂荚,采摘的是皂角树上的果实制作而成,初夏用的并不是很习惯,但有总比没有好不是。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虽然衣裳上补丁不少,但总得来说还算干净。
农村的晚上比白日里要凉快多了,热气都散了去,初夏洗完澡,就进了右边刘氏与张安民的房间,此时刘氏正点着煤油灯在纳鞋。
“洗完澡了?”刘氏抬头说着,伸出手给初夏整理了下被卷起来的衣襟。
“嗯,脏衣服我已经用桶装起来了,娘,你是在给爹做鞋吗?”初夏看着刘氏手中那一双大大的鞋底问着,小身子一翻就爬上了床。
“不是,这些鞋是要做好,拿去镇上的集市卖的。”
初夏一看,果然旁边还有好几双没有动工的鞋底。
男主外,女主内,初夏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才知道古代妇女有多么不容易,除了要照顾老人和孩子外,还要从事大量的家务劳动,做饭、喂鸡、采桑叶、织布、纳鞋等,还要和男人一起从事田间劳动。
就像刘氏,白天除了日常的洗衣做饭打扫,还要织布绣花,织来的布不仅给自家缝制衣服,其余的则是出售给家庭增加收入,晚上则要做鞋缝补衣服等。
初夏脚上穿的这双新鞋就是刘氏前几天新做的,初夏偶然见到了制作过程,首先要搭起袼褙,袼褙是用碎布或者旧布糊成的厚片。选一个平的木板,用浆糊糊上一层纸,然后把碎布或旧布一层一层糊上,糊个四五层,阴干取下,将鞋底和鞋帮的鞋样画在袼褙上,用剪刀剪好,纳鞋底和鞋帮,用锥子,针线等为工具,使麻线将袼褙固定在一起,纳成名为千层底的鞋底,上鞋帮,一双鞋就做成了。
她脚上的鞋子,刘氏都做了好几天才完成,现在做大人的鞋子,肯定更花时间和功夫。
“娘,一双鞋子能卖多少钱啊?”
“咱农家人纳的鞋,按往常集市上的价,能卖到二十文钱一双。”
“才这么点?”
刘氏加快着手中的活,早点做完也就能少耗点煤油灯,“已经不少了,有的时候价格更低呢。”
这明显是付出的劳动和收获不成正比嘛,初夏心里想着。
屋外响起了脚步声,两个人同时向外望去,就看见张安民进了屋,反手将门给带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从怀里掏出了东西,一股香气扑鼻来而。
“哇,是烤红薯!”
“看看这是什么?”张安民说着又从兜里掏出了两个煮鸡蛋。
还没待初夏叫出声,刘氏就将张安民往自己的方向一拉,“你拿家里的鸡蛋了?这鸡蛋是要卖的,娘每天都要数的,要是娘知道了,还不得说咱们。”
“放心,这不是咱家的鸡蛋”,张安民回道。
“那你是哪里来的鸡蛋?”
“李大姐家的儿子不是要娶媳妇,之前不是请我帮忙打两个柜子,刚才吃完饭我去村长家,回来路过她们家,李大姐为了感谢我,硬是要塞给我的,要我带回来给丫头尝尝,我推辞不过就收下了”,张安民将两个鸡蛋递给初夏,然后将烤红薯放到小桌上。
初夏接过鸡蛋,咽了咽口水,还没剥开鸡蛋,仿佛就尝到了鸡蛋那鲜美的味道,在农家这鸡蛋也不寻常,普通的农家人即使家里养鸡也不舍得吃鸡蛋,经过这段时间的吃糠咽菜,这鸡蛋真是让人垂涎,但是她还是将眼神看向了刘氏,“娘,这鸡蛋我可以吃吗?”
“吃吧吃吧”,刘氏看着她那眼巴巴的样子,笑了。
初夏拿起一个鸡蛋朝着桌角一磕,小手三下五除二的剥开蛋壳,露出光滑充满着诱惑力的蛋白,一口咬下去,香味在嘴里四溢,满满的幸福感。
等初夏吃完一个鸡蛋,满足的拍拍肚皮,张安民端过来一杯水,看着初夏吃的开心,憨厚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慢慢吃别噎着,还有一个。”
“我吃好了,另外一个鸡蛋娘吃,我要吃烤红薯”,初夏将鸡蛋递给刘氏,想让刘氏也尝尝。
作为三个媳妇中最不受待见的媳妇,刘氏平时没少受老太太蔡氏的责难,妯娌间也时常被两个婶婶使绊子,好吃的好用的根本轮不到她,初夏都看在眼里,上辈子由于父母早逝,没有体会到来自父母的疼爱,穿越过来,一切都是那么的不顺,但老天还是眷顾她的,给了一对疼爱她的父母,将心比心,她心里也慢慢的将他们当了真正的亲人。
“娘不吃,这鸡蛋留着给你明天吃。”
“留着明天就不好吃了,娘你还是吃了吧。”
“娘不饿。”
“要不,这个鸡蛋你就吃了吧,春桃”,张安民对着刘氏说。
“我个大人吃这干啥,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是给孩子留着。”
剩下的一个鸡蛋最终还是被刘氏给留到了第二天,初夏知道刘氏晚饭也吃的少,嚷嚷着烤红薯吃不完,刘氏总算是把掰开剩下的另一半给吃了,将鸡蛋和剩下的红薯收到了橱柜里。
吃完红薯初夏就感觉困意来袭,虽然有着成年人的思维,但是这毕竟是个小孩子的身体,精力毕竟有限,和爹娘两人打了招呼,就回到了自己屋里。
房里的墙上用绳子拴着艾草挂着,艾草有着特殊的气味,可以驱虫,初夏爬到床上合衣躺下,旁边的屋里刘氏还在边做着活边和张安民说着话。
刘氏看着手中的鞋,今天晚上肯定是完不成了,便将鞋搁到装着针线剪刀的竹编里,“孩子她爹,你的背有没有好一点?还痛不痛,要不我明天去大夫那里去拿点药?”
背部受伤了,又没有好好休息,这几天还在干活,哪里能好,但是张安民不想让刘氏担心,便安慰说:“已经好多了,等这几天忙完,休息下就好了。”
“你趴下,把衣服掀开,我看看你的背。”
“不用了,没什么好看的。”
刘氏是知道张安民的性子,就算有事,疼他也不会说的,便直接上手去掀他的衣服,衣服一掀开,则是触目惊心的一大片红,甚至比之前还更严重了点,“孩子她爹,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