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敢站出来这番话让梁夫人不由多看她几眼。
按刚刚的事虽然拿徐若瑾的酒和方子做借口无非也是她和张夫人之间的暗斗。
县令夫人以及众位夫人都看得明白所以谁都没有插话只在旁边装聋作哑。
连杨氏这等向来喜欢巴结谄媚的人都闭严了嘴却没想到徐若瑾站出来话?
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偏颇她?
这丫头倒是很有意思
梁夫人虽听黄妈妈过徐家的姑娘不似传言那般庸碌怯懦是个聪慧的姑娘。
但看她那副精明的目光她恐怕不止是看得明白胆子也够大的
余光睹见张夫人气翻了天梁夫人不由把戏继续做下去:
“这倒是好主意方妈妈教出的学生我自当信得过这却不是我故意拿乔做大方妈妈年轻时在宫中也是司仪监做事教的乃是宫中的贵人们称你一声学生不是辱没了你。”
“若瑾早已将方妈妈视为师傅所以刚刚才有尽全力协助的话。”
徐若瑾淡然把话题接住无非也是在抬举着梁夫人。
梁夫人的笑容更浓微微点头。
张夫人咬牙切齿恨不能吃了徐若瑾。
这丫头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当着自己的面去抬举她最厌恶的人?
这不是明摆着与自己作对?
就这番模样还要进张家的门?张夫人只觉头晕恨不能马上消了那门亲事顺了张仲恒的意
可惜张夫人做不得主这种事也只能想想罢了。
只暗自决定待这丫头过了门子一定要好好教教她才行
徐若瑾在这里得了梁夫人的赞赏袁蕙翎是最不高兴的一个人。
明明就是个破府出来的丫头与张家定亲也不知烧了哪门子高香瞧她那副臊模样?
除了一张狐媚子脸之外还能有什么本事?
的那道简单的方子谁知道是真是假?绝不能让她这般得逞
袁蕙翎心里想着站出来便道:
“徐姐姐也别光倒是把方子写下来你刚刚也了每个人的年龄和癖性、状况都不同屋内坐着这么多位夫人呢你总不能逢高便捧只顾梁夫人不理其他夫人吧?”
徐若瑾看过去袁蕙翎冷笑的仰着头“依着我在座的每一位夫人你都要开一道方子酿一坛酒怎么样?你敢吗?”
“别胡闹今儿可是你侄儿的周岁礼让你给搅和成什么了?”
县令夫人立即出来阻拦。
她是最懂张夫人与梁夫人对峙斗气的人。
虽梁家如今被皇上贬到中林县可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梁将军不中用了可还有忠勇侯在。
那可是梁夫人的亲哥哥。
自家老爷不过是个县太爷真触了侯府的眉头哪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可她虽明白袁蕙翎被宠过劲儿的丫头才没这份心思。
她是第一次见梁夫人只觉得与张夫人更熟悉又厌恶徐若瑾所以开始挑刺。
“我的有什么不对?敢不敢是她的事不愿意就算了。”
袁蕙翎挑衅的一扭头徐若瑾也不示弱更不怯场:
“我倒是乐意为各位夫人效劳只是也要各位夫人信得过若瑾也要乐意出身上的隐疾望闻问切我也只懂前三种论诊脉是绝对不会的。”
徐若瑾的很明确接下来便是各位夫人们做决定了。
可她们也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今儿的事不对劲儿?
梁夫人和张夫人一个字都不再多她们也只能看向杨氏。
杨氏被众人盯的有些心虚挤出笑来应承着“都瞧着我干什么这丫头别的不行酿的酒还是不错的前些天我送了一坛子给王教谕的老娘她倒是不错否则即便县令夫人开了口我也不敢托大的让这丫头酿酒送来。”
提及王教谕的老娘众位夫人放心的点了点头。
再仔细一想不就是出点儿毛病让这丫头开方子么?
张夫人与梁夫人过意不去她们犯不上得罪人。
逢场作戏而已别惹出一身腥。
县丞蒋夫人一直没话孰料却是先开了头:“起补身子我前阵子的确有点儿毛病还求岑大夫为我诊了脉我只是睡不安稳哪怕有一丁点儿的动静都会醒而且会接连做梦岑大夫也了还需平心静气的安养光是喝药没太大用处。”
“却不知补一点儿药酒能不能有效用呢?”
有人出了题众人便都看向徐若瑾。
徐若瑾思忖的功夫袁蕙翎已经吩咐丫鬟铺好了笔墨纸砚逼着徐若瑾写下来。
白纸黑字哪容她在这里信口开河回去再找别人帮着开方子酿酒?
一定要让她当场出丑才行
徐若瑾虽明白袁蕙翎的心思她却不怕。
思忖片刻她走到桌案前润笔写下药方:
“菊花一两、枸杞子一两、当归五钱熟地五钱酒半斤主治身体疲倦、视力模糊失眠多梦。”
徐若瑾写好方子又标注了蒋夫人的名讳。
袁蕙翎走过去瞧瞧很是不忿的撇撇嘴。
典史赵夫人也凑了趣“那我也凑个热闹?我主要是头晕眼花总是腰腿酸疼厉害时难以起身这又是怎么调养?”
徐若瑾轻咬朱唇思忖后换了另外一张纸提笔便写:
“生川乌、生草乌、川芎、元胡洋金花樟脑酒通络止痛。”
写好之后徐若瑾把纸页放在旁边任由袁蕙翎拿走细看徐若瑾则看向下一位夫人继续开起了方子。
夫人们起初是为了圆个事可见徐若瑾接二连三的陆续开方倒都涌起好奇心。
终归都是妇人头疼脑热的也没什么可遮掩的。
出症状来徐家丫头思忖不足一炷香便立即写下药酒方子。
这倒是奇事了
五六张方子没用太久功夫便写好。
徐若瑾写下最后一笔不由抹抹额头的汗。
抬头正对上方妈妈的目光看她慈祥的面容多了一分无奈。
徐若瑾知道方妈妈是在责她又犯了倔强的劲了
不过徐若瑾却不后悔她就在等着这样一个时机到来。
无论她是否对张夫人恭敬嫁去张家她都没有好日子过那此时又何必看她人脸色?
只凭借自己的心里痛快便罢
她徐若瑾有生以来第一次能把所学之事报知众人又何必遮掩?
夫人们看着方子议论纷纷虽都喜笑颜开的着可谁都不懂这方子开的到底对不对
袁蕙翎才不信徐若瑾有这份本事她早断定徐若瑾是故意糊弄人。
把方子都拿在手中她狡黠的故作撒娇“今儿侄子周岁父亲还请了洪林堂的老大夫我把方子拿给他看看去别弄错了药再把各位夫人们喝出毛病来你们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袁蕙翎撒腿便冲了出去。
夫人们当即尴尬的不知什么才好。
梁夫人看向徐若瑾却见她又退回到杨氏身后。
云淡风轻的挂着微笑分毫没有半分的胆怯害怕挂在脸上。
有的却是自信。
那股发自内心的自信不是能够伪装出来的。
她就这么信得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