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说,史达速不小心看见了令他终身难忘的一幕,顿感热血沸腾,脸红心跳。却又左右为难,------如果进去,岂不破坏了人家的浪漫情调;如果不进去,时间有限,好不容易跑来了,见不上杜宏,说不上话;正犹豫间,猛不防,背上有人手一拍,啊呀,差点吓死他了;猛回头,一看,------竟是曹秀。
达速正欲说话,曹秀连忙做了个静默手势。悄声耳语:
“我看见你跑出来,估计是来看杜宏,所以一路追来。”
达速这才松了一口气。
曹秀好奇,不知达速鬼鬼祟祟看什么,准备也去看看,不料,门被从里面往外一推,关住了,“当”的一声,两人的头被碰撞一下了。
两人不由手捂头,尴尬万分,狼狈不堪。曹秀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正想抱头鼠窜。不料,门开了-----
“那是两个谁了?春色满园关不住,咋不看了”
两人吓得魂飞魄散,羞得无地自容,不敢回头,面面相觑。
吴芳过来,站在两人目前:
“不是来看你们的铁哥们吗,咋就这么无果而回呢?-----高考时间又这么金贵。”
“可是,我看见了……,不好意思打搅。”
曹秀:“哎,我郑重申明一点,我什么也没看见。”
“哦,对,对,我也什么也没看见。”达速脑子转得快,也忙申诉。
“达速,你就是看见了什么,也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曹秀向达速扮了一个鬼脸,推了他一把。
“对,对,假装什么也没看见!”达速皮笑肉不笑。
“哈哈,看你两个大男生,今天这是咋啦,惊慌失措、胡言乱语、自欺欺人的。假装,假装甚哩,------岂不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啊,是,吴芳说得对。可是,我们到底咋说才对哩”达速啼笑皆非。
“甚也不说,就对了!”吴芳抿嘴笑了。
“好,甚也不说,我闭嘴。”达速忙说,用手捂自己的嘴。
“好了。说也无所谓了,我就是喜欢他,没办法;知道吗,我拿自己都没办法,嗯!”吴芳反而落落大方,坦坦荡荡。
“哦,没办法时,就有了办法。”曹秀。
“好了,你们俩来的正好,我正愁这几天没人和谢老师、他妈妈轮流照顾。晚上,一般是他妈妈侍候。今天下午,你们考完,如果够哥儿们,来这里照顾他吧。我刚才接到电话,我公司副总因为昨天没能签约成功,失去千万元的订单而自责,要引咎辞职哩。公司还有许多事情,一个重要的决策就是,想在北方建立一个分公司。所以,公司一天也不能无头,所谓群龙无首,我必须马上要走。”
“那你计划的毕业聚会,也就此泡汤了哇?”
“关于这个事情,我和谢老师商量过了。她的意思是,刚刚考完,同学们,劳累过度,精神过度紧张,自己先适当放松放松也好。等一个月左右,也就是等高考成绩出来后,同学在聚。之所以选择这个时节,还有一个原因,------谢老师那时是否去读研的事也定了;如果去读研,无形之中是借聚会时机,向大家告别,摄影留念。”
“哦,那好吧。你忙去吧。我们会照看杜宏的。”
“唉,考后都散了,各奔前程,多少有点凄凉。”达速有点多愁善感。
“唉,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吴芳话未说完,病房里传出杜宏的声音-------
“谁在门外说话哩,是达速和曹秀吗”
吴芳:“哦,看来他醒了。你们俩赶快进去看看哇。”
杜宏见了两人,很是亲热,想坐起,可是一动,腿剧痛,脸肉抽搐。
达速忙上前扶起。
吴芳:“你们聊吧,我需要马上走。开车去了太原武宿机场,还要赶上下午飞往广州的飞机。好,拜拜。”
“你不和班长单独告一下别吗”
“一个月左右后,我争取回来,和同学们聚会的;今天下午考完试,谢老师要召集同学们说这个事。记住了,到时还在班上集合人员。”
吴芳说完,挥手告别,虽有点恋恋不舍,但情势所逼,只好匆匆忙忙走了。
同学三人,畅所欲言聊天。聊着聊着,杜宏:
“白雪呢,你们见到她了吗?她考得好吗”
“啊,啊,她已走了呀,没了。”
“去哪啦?”
曹秀和达速对望,莫名其妙,-------杜宏今天这是咋啦
“她死了,-----连我们都知道了,谢老师告诉的。”达速又强调。
“哦。我想想。”杜宏皱眉,仔细回想了半天,才慢慢想起,“哦,我咋给忘了呢”
三人又说了一阵话。终于明白了一个问题,------杜宏失忆了。
两人忙找值班医生。医生马上做检查。
时间过得好快,眼看下午快开考了,两人才急急忙忙向学校跑去。
曹秀连忙进入考场。达速满头大汗跑到谢老师宿舍,说了杜宏的情况和吴芳急走之事情。谢老师也很着急,简单收拾了一下家里,马上就去医院。临了怒声训诫:
“我告诉过你,-----今天中午不用去医院;你看看,开考已经十分钟了,再迟了,连考场也进不去啦。快去,快去!”
达速飞快向考场跑去。
谢老师去了医院,医生刚好做完检查从病房出来。
“大夫,请问······”
“请来医护办公室一下。”主治医师边走边说,“唉,你是患者的姐姐,就先告诉你关于患者的情况。从目前病情来看,不容乐观。病人脑神经严重受损,即使治好,也可能留下了后遗症。最明显的症状是记忆力明显下降,可能会有间歇性的失忆,不同程度的失忆,也就是说不是完全失忆,有的东西记得,有的东西忘记。”
“啊,这么严重吗?他可是品学兼优的学生。这不是毁了前途了吗”
“如果治疗得当,后期保养得好的话,一年或两年之后或许会恢复记忆力。”
······
谢老师从医护办公室出来,心情格外沉重。
她给打了开水,凉了一杯,端在他面前。杜宏:
“白雪,你刚才去哪了”
“啊,你认错了。我不是白雪,是谢老师。”
“不是?那为什么长得一模一样?”
“你忘了吗?我和白雪本来就是姐妹,长得相像。”
谢老师端水喂他,他目光呆呆,神思恍惚。杜宏:
“哦。为什么,我眼前老是白雪的影子。”
“老是白雪的影子”芸亭喃喃自语,重复了杜宏的一句,心里很不平衡:为什么我在你跟前伺候你,你却旁若无人,念念不忘的是白雪想着想着,把水杯塞在他手里,出了病房。一阵恶心袭来,她赶紧去卫生间吐了。
------又是早孕反应!
好几次,她想做了人流。可是,还没有正式结过婚,去医院做人流,怕人知道,丢人哩;去私人那小小摊摊医疗室,又怕不安全;还有,她总想弄明白,肚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所以,这事一拖再拖。
可是,她非常明白,自己肚里的孩子坚决不能要。人流一定是做的,按照生理常识,还不能拖得时间长了。为此,她默默痛苦着,但又不能和人分享内心的痛苦,又憋又闷。
------那叫一个憋闷!
一周后,白雪的善后事宜做完。家里留有杜绢和杜亮两个孩子照看,两家的大人都关心杜宏的病情,所以相跟着齐聚医院。当知道了杜宏的病情,都很担忧、苦闷。
接下来还有一个重要的现实事情需要厘清,那就是杜宏到底是归属白家还是杜家?杜家的表态是:不勉强,这个事情,主要还是由杜宏本人决定。
桂芳和白鹏当然想让杜宏认亲,回到白家,好弥补痛失儿女们的心灵空虚。不过,白鹏和杜宏上次闹翻,恐怕杜宏还耿耿于怀,所以白鹏不便和杜宏直接说;恰恰相反,桂芳伺候了杜宏好几天了,也有了一定的感情了,出面和杜宏说此事的人非她莫属。
桂芳格外心细地照顾着杜宏,看见他高兴的时候,记忆力好的时候,单独对杜宏婉言:
“宏儿,近二十年了,爸爸妈妈其实一直挂念着你。妈妈经常把你和雪儿小时候的小照放在妈妈眼前看你。就是因为这个事情,雪儿才知道她自己的身世,三番五次要求见亲生父母。”
“这个,我知道,白雪好像和我说过。”
“我和你爸爸千方百计调回工作,主要是为了寻找你哩。老天有眼,总算找到你了。等你病好了,跟妈妈回家吧。”
“可是,经过千辛万苦抚养我的父母,我能不管吗?因为他们穷,所以我不能弃之。”
“如果你答应了回归白家,那条银鱼就立马归回杜家。”
“换句话说,我如果不答应,那银鱼鱼就不归还啦-----这是威胁我。”杜宏脸露不悦。
“宏儿,不是威胁。”
“------那也是利诱!好了,这件事就此打住!”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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