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车马上,玲珑倚着张清清:“姐姐,你今天可看出那南越国祭司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张清清叹气一声,手肘抵在窗框,用手掌撑着下巴:“从祭司一出来,我就一直看着,几乎没有任何与小皇帝单独碰触的机会,但是你今日应该也没有看见那两个跟随过来的女孩吧。”
玲珑点点头:“是,我也正想和姑娘说这个事情呢,好像全程都没有在看到那两个女孩,朱大哥早上不是特地交代使团都走了吗?”
张清清用手指捏着下巴:“难道,我们的思路错了,那两个女孩不过是祭司的随从,根本和正对小皇帝的阴谋没有关系?”
“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阴谋吧,南越国毕竟兵少人少,这耍阴谋的事情一旦败露,就可能招致兵灾,说不定真的就是想和咱们大兴国打好关系而已呢。”
张清清转动着眼睛:“如果是这样当然好,可万一出了事情我们不查,那就是我们的问题了。”
“那干脆就把多出的那两个女孩报上去,也不算咱们什么都不察觉啊。”
张清清把头靠在马车帷帐上:“看来,必要时刻只能拿那个出来交差了,本想靠着这次使团进京多要点好处,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从郊外回到京城,一路没有停歇来到花香知语楼,唐逸飞这次没有跟来送行,因为中午还有宴请祭司的宴会。张清清可是百般拒绝才从会场逃了出来,她可不想在经受昨天那样的煎熬。
直到晚些时候,南越国使团才从皇宫回来,祭司整张脸红的发胀,看来是没少喝酒啊。
“哎呀,祭司大人今天是很开心啊,喝这么多酒,玲珑快去给大人沏茶。”张清清终于逮着机会,招呼祭司坐到知语楼的大厅里。
祭司好像确实挺搞笑,并不拒绝张清清的邀请,或许也是觉得自己确实需要解解酒。
玲珑沏来热茶,并没有直接递给祭司,而是很识相的先递给张清清。
张清清眼神夸赞,转身便把茶水递给祭司。
祭司刚要去接,张清清手上一滑,整个茶碗直接扑到了祭司的前胸上。
虽然祭司身上衣服不少,可这一碗烫水泼下,也着实灼的够呛。
他终于没有了平时的板板正正,而是跳着脚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期间还很生气的用手指着张清清想要责备。
“你!”
“哎呦!祭司大人真不好意思,你看我这......哎呦!玲珑快去拿布子,给祭司大人擦擦。”
玲珑立刻拿出自己的手巾递给张清清,张清清赶忙去帮祭司擦身子。
“不用了不用了。”祭司一脸不悦,也终究是忍住责骂张清清的冲动,带着自己的手下三步并作两步的上楼去了。
“祭司大人,真不好意思,小女子不是故意的,您千万莫要见怪啊。”
张清清苦苦哀求,可回应她的只剩下“砰!”的一声摔门的响动。
“哟,这祭司平常看起来最多是呆板了一些,没想到发起火了这么吓人。”玲珑小声的冲着身旁的人说,之后才转过来看向张清清:“姐姐,你刚才......”
可话还没说完,玲珑就看到张清清满面惊恐的神色。
“姐姐,你可是探查到什么?”玲珑紧张的归拢到张清清身边。
朱成也看出端倪,遣散其他人陪着张清清先上了花房。
“姑娘?”进到花房,朱成小心的问着。
“朱大哥,你现在立刻休书,告知上头南越国使团中,有两个多出的女孩,现在已经潜入皇宫没有回来了,让他们立刻排查小皇帝身边的随从女使,不然小皇帝可能会有危险!”
张清清说完,朱成的脸色一变:“难道他们的目标是刺杀小皇帝?”
“刚刚事情发展的太快我只看到了一些浅显在祭司身上的内容,太深的还没来得及探查。”
朱成知道兹事体大,也不敢多问便赶紧下了楼。
张清清拜了拜手,叫过一直跟在后面的流弈:“你帮我跑一趟鲁国公府。”
流弈眉头微皱,却没有反驳,但脚也没有动。
“这次去,如果在遇到上次与你对垒的暗卫,你就说明来意,想来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好。”流弈虽然还有些不情不愿,却也接下了这个任务。
“等朱大哥写的信传达到上面的时候,上面一定会立刻展开行动,我怕南越国祭司早已安排的信号弹,到时候光凭我们是不可能抓住这些南越国使团的,你让鲁国公派一些府兵到此埋伏,势必不能让南越国使团轻松逃走,知道了吗?”
“嗯。”流弈听到这里,二话没说就从花房的窗户跑了出去。
“流弈这家伙,就不会走正经的路吗?”玲珑看着消失在屋顶的流弈,一脸抱怨。
“如果你也有这么好的轻功,你也不愿意在人群拥堵的路上走啦。”
张清清摸着玲珑的头,她这里的里外布置都算完成了,下面就看事情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了。
天色渐深,大兴国的皇宫也慢慢沉寂下来,小皇帝陆鸣轩的朝阳宫,位处后宫正中,本该是最热闹升平的地方,却多少年冷冷清清。
因为没有后妃,高丞相也不允许陆鸣轩沾染酒色,所以到了夜晚十分,陆鸣轩唯一的消遣只剩下几个会耍嘴皮子的小太监。
这是陆鸣轩私下里偷偷安排的,为了让自己的业余生活多些乐子,他专门让身边的小太监学了些相声曲艺方面的才艺。
每当更深露浓实在无聊的时候,就会让这些小太监给自己解解闷。
可今日,原本那几个会逗乐的小太监都守在门外,朝阳宫的门也关的紧紧。
但陆鸣轩显然还没有就寝,因为朝阳宫的灯火依旧通明。一双人影映照在朝阳宫内殿的墙壁上,影影倬倬中看的出身姿曼妙载歌载舞。
陆鸣轩坐在内殿的软塌上,脸色通红,双眼迷离。他手中不停的摇晃着一杯红色的液体,这液体散发着异于白酒的香气。
他的面前,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正撩拨魅惑、深情款款的为陆鸣轩表演一场没有任何丝竹伴奏的诡异舞蹈。
这舞蹈乍一看仙姿楚楚,仔细了看却有着与白日里祭祀舞蹈异曲同工的妙处。
不得不让人多心,这舞蹈是不是别有用心。
“好!好!”陆鸣轩先是把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更加迷糊的对着两人拍手叫好。
两个舞娘却没有过多言语,而是继续跳着自己的舞蹈,似乎还没有到停的时候。
本该越看越精神的陆鸣轩,此时眼睛已经耷拉到了极限,原本黝黑的眸子,也终于显现出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两个舞娘,见此时已是时机成熟,向着另一个舞娘眉眼一挑。便转着身的来到陆鸣轩的身边。
“陛下,今日我两姐妹在这里为您提供单独的祭祀服务,你是否已经感受到我们的诚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