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1)

不去想这些了,姜瑾倒是挺喜欢这只赤狐的。

她伸出玉手逗弄着,赤狐也是极温顺的眯着眼,一动不动的任由着她。

“这只是公狐狸。”君无弦的声音冷不丁的冒出来。

公狐狸?公狐狸怎么了,不管它是公还是母,姜瑾都很喜欢。

只不过这是要送给公主的。想到这里,她的手忽得有些僵硬,顿了一下,还是收回了。

赤狐感受不到姜瑾温柔的,睁开了瞳孔,伸了伸爪子,企图让她再次宠幸自己。

姜瑾却利索的起身道:“天色也不早了,王侯给阿瑾安排的客房在哪儿,可否带阿瑾过去。”

君无弦睨了一眼赤狐,它立即有些颤巍巍的收回爪子,恹恹的趴在花草上。

是个通灵性的狐狸。

姜瑾收回了目光。

“无弦这就带姜小姐过去。”君无弦与她一道离开之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赤狐,若有所思。

在一处雅致的门阁前停下,君无弦轻推门,点了油灯,整个房内瞬间亮了起来。

姜瑾打量着客房,走动了几步。

“这里甚好,多谢王侯的照料了。”她淡然一笑,坐在了椅子上。

“待客之礼,自是要的,姜小姐不必客气。”

君无弦紧跟着一同坐下,他今日一身蓝白相间的衣衫,在烛火之下,映衬得愈发脱尘。

他轻执起玉杯,缓缓地替自己倒了杯茶水,鬓角的一缕青丝垂了下来,姜瑾看着有些发神。

“姜小姐是不是有话要对无弦说。”他放下玉杯,抿了抿嘴,抬眼望去。

姜瑾微敛目,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自己的心思有这样明显么?

他一直都是知道她有话想要说的吧。

只是,她却不知为何在面对他的时候就无法说出口了。

“没有。”姜瑾沉重的开口,心中有些堵塞。

君无弦睫毛轻颤,他的一双眼眸漆黑如曜。

“那无弦便等到姜小姐愿意说之时,再洗耳恭听。”

言罢,他起身,轻摆衣袖。

姜瑾不解的抬头望他。

君无弦偏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道:“天色不早了,无弦不耽误姜小姐洗漱了,早些歇息吧。”

蓦地,姜瑾微颔首。

随着房门的一开一合,君无弦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轻叹了一口气。

不想了,着实累人。

“阿俏,你在外头么?”姜瑾对着门唤道。

未听到任何声响,她摇头起身,推门,站立不动。

“阿俏?你在么?”姜瑾探寻着,却依旧找不到她的丫鬟。

奇怪,去哪里了?莫不是和君无弦的小厮厮混去了吧。

心下有些怅然,她抬头望向空中的一轮皎月,变得平静异常。

父亲和母亲当真去江南赴故人的婚宴了么。

如此说来,她确确实实的是被抛弃了,还是在君无弦这里。

夜太黑,她又不识得路,便不知从哪里去打水沐浴。

迟疑间,姜瑾还是决定回房。

在她刚踏进房门半步的时候,忽听得一阵箫声传来。

有些悲戚,有些寂寥。

众人皆知如谪仙一般妙极的君子无弦,身后永远不缺乏各路之人的追捧,以为他应是面上温润至极,府中美女如云,想来也不会是寂寞的。

但偏偏一日之间,她看尽他的所有内在。

是孤傲的,是寂寞的。

也并非在人眼前的温润,真实的确是沉稳,寡言且不易笑的君子无弦。

为何他要将自己牢牢封锁起来呢。戴着一张张面具过活,不会很累么。

姜瑾站在原地,迈不动步子。

她转身,觅着箫声寻过去。

穿过一片小竹林,她看到了树影之下,坐在大石之上的君无弦。

借着淡淡的温和月光,她轻踏着步伐靠近,来至他的身旁。

君无弦停止了箫声,他偏头,开口道:“姜小姐还不去睡么?”

姜瑾没回答,径直坐在了他身旁的大石上。

“无弦倒是忘了,姜小姐认床,怕也是无心睡眠了吧。”他如墨的眼眸泛着波澜。

倒不是这个原因。

她叹了口气,仰望月色道:“王侯的箫吹得如此凄然,阿瑾便想着寻声来看看。”

君无弦放下玉箫,他侧身注视着姜瑾道:“姜小姐可知,这是什么曲。”

她的眼神波动了一瞬,缓缓扭头,与他四目相对。

姜瑾悄无声息的移开视线,她了动唇道:“阿瑾不知,未曾听过。还请王侯相告。”

君无弦偏头,望向一片黑暗道:“无忧曲。”

无忧曲……姜瑾细细的琢磨着。

说是无忧曲,可是她为何却听出了淡淡的悲凉之意。

她不禁将目光投向君无弦。

他的身上到底还隐藏了多少,还有多少是她未知的呢。

此时,丫鬟阿俏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小姐,你在哪儿啊,小姐。”阿俏的声音显得很是急切。

方才她听得王侯的吩咐,准备去给小姐来打水沐浴,没想到刚进房后便发现小姐不见了。

“王侯也早些歇息吧,阿瑾这厢便回房去了。”姜瑾道完,从大石上慢慢下来。

“天黑看不清路,还是让无弦送姜小姐回房吧。”君无弦将玉箫轻轻收好,放入袖口之中。

姜瑾笑道:“不用了王侯,阿俏正寻我。”

末了,君无弦轻点头,望着她离去。

阿俏一边找着,就看到前头一个人影,忙凑近过去发现正是自家小姐,于是上前去带着一丝哭腔道:“小姐你去哪儿了,阿俏以为你不见了,遇到什么危险了,可把阿俏给吓坏了,小姐要是出事了阿俏便也不活了。”

这丫头,是遭受了多少的迫害才能想到这儿啊。

姜瑾无奈,轻轻扶着她的肩道:“没事的,我只是出去散了个步,别哭了。回房吧,走。”

阿俏点了点头,擦了把眼泪,便唯唯诺诺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到了房中,阿俏已经准备好了温热的洗澡水,还在上头撒上了一片片的玫瑰。

姜瑾在屏风后头,缓缓褪去了衣物,搭在梁上,抬起脚尖没入水里,将自己包裹了起来。

她闭眼,发出满足的轻呢。

次日,姜瑾睡得昏沉,就见一阵敲门声响起:“小姐,阿俏进来了。”

说完,推门而入。

在看到床榻上依旧睡着的姜瑾,阿俏有些疑惑,这平日里在将军府时小姐都起榻很早的,怎的到了王侯府中,快要日晒三杆了还未醒呢。

她望着姜瑾睡得安稳,都不忍心唤她。

犹豫间,阿俏将盆水端至了木凹槽里,准备好脸巾,撑着脑袋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小姐苏醒过来。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渐近,阿俏转头,见是王侯,忙低身行礼,却及时被君无弦制止,示意她不要惊扰。

会意的阿俏在心中偷乐着,还说两人不是一对,王侯如此的细心微至,指不定就是喜欢小姐的呢。

她光想着就忍不住掩嘴窃笑。

君无弦来至姜瑾的床榻边,站立着凝视她许久。

“姜小姐,该起了。”他的声音轻缓无澜。

姜瑾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睫毛颤了颤。

她定定的望着头顶的帐子,一瞬间觉得陌生不已,但转眼她眸中微动,想起自己昨夜是留宿在王侯府中了,所以这便不是她的房间。

姜瑾吁了口气,微微偏头,看到了一旁站得比挺的君无弦。

她几乎是吓一跳的,浑身一抖。

见她眼中的诧异,君无弦有些歉疚的低头笑道:“抱歉,无弦吓到姜小姐了。”

姜瑾裹着被子睁大着眼睛,再看看后头的丫鬟阿俏。

这是几时了?她越过君无弦望向外头,日头都出来了。

真是糟糕,睡得太沉了。

姜瑾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道:“日上三竿了。”

君无弦闻言温润一笑道:“无弦听闻,闺阁中的女子皆是如此,姜小姐不必懊恼。”

这算是安慰么?好吧,她心里确实宽慰了一点。

姜瑾伸了个懒腰,再看着君无弦。

两人沉默不语的相视着。

片刻,她淡淡道:“阿瑾要更衣,王侯不用出去么。”

不然他打算一直待在这里看着她换衣裳么。

君无弦点头,未言任何话,默默转身离去,顺便关了房门。

姜瑾伸着脑袋望了望房门外纤长的身影舒了口气。

王侯怎么招呼不打就进来了,还让他看去了自己方起榻时乱糟糟的模样。

想到这儿,她瞪了一眼丫鬟阿俏。

“奴婢,奴婢什么也不知道。”阿俏的眼神闪躲着,手指局促的搅着。

天地良心,她真的是不知道,待回过神来的时候,王侯就已经进来了。

姜瑾低叹了口气,翻身起榻,在看到底下的绣鞋时,她微滞了一会儿,果断的穿起。

洗漱完毕后,阿俏应了姜瑾的要求,替她绾了一个简练的发髻。

“小姐,还是穿回昨日的衣衫吗?”阿俏插上了最后一根钗子道。

姜瑾迟疑,昨儿那件紫衫她穿得有些黏糊了,许是天气闷热,又下了大雨扰得。

两下扣门声响起,门外的人道:“姜小姐,王侯命我将这件罗裙给小姐送过来。”

“进来吧。”她对着铜镜淡淡道。

门轻轻推开,姜瑾轻轻侧头,发现君无弦早已离去。

小厮合须在见到阿俏时候,有些腼腆,二人的眼神有些扭捏。

末了,他将一长木匣子递给了姜瑾道:“王侯深知姜小姐没有换洗的衣物,遂命我将这罗裙赠予小姐,小姐便尽快换上吧。”

道完,恭了恭身,望了一眼羞涩的阿俏就离去了。

“小姐,王侯对您可真是无微不至啊,阿俏要是能有这样一个男子对待,定是立马就嫁了!”丫鬟阿俏一脸羡慕之情。

姜瑾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打开了长木匣。

入眼便是一折叠好的淡淡鹅黄色的罗裙。

“哇,好漂亮啊!小姐你本就肤白,若穿上了这鹅黄调的罗裙,定是惊艳不已。”阿俏惊呼,一双眼中都泛着点点星光。

确实不错。但是她并未着过如此色调的,不知穿上如何。

她微皱了皱秀眉,犹豫着还是拿起了罗裙至屏风后穿上。

待稍作出来之后,她便看到了一旁呆滞的阿俏。

怎么了?是不好看么?

她带着疑问来到铜镜前。

“还行吧。”她淡淡道,确实显得整个人明亮起来。

丫鬟阿俏不满道:“什么叫还行嘛小姐,根本就是天仙下凡!阿俏方才都惊呆了,我家小姐为何会生得如此好看啊!”

姜瑾鄙夷的看了一眼,道:“行了,该回府了。”

阿俏有些怨念,还有点不舍,收拾收拾了梳妆台,将床榻铺好,便带着盆水和脸巾跟随小姐一道出去了。

来到正厅,姜瑾对着君无弦欠身礼道:“承蒙王侯照料,阿瑾昨夜睡得很是踏实,叨扰王侯一日夜,实乃愧疚,阿瑾这厢便要告退了,多谢王侯了。”

君无弦面无表情的放下杯茶,玉手轻放腿上,他望着厅中的姜瑾道:“姜小姐客气了,无弦也是尽了待客之礼而已。”

言完,他轻顿,道:“既然如此,亦不能让姜小姐空手回去。合须。”

他淡淡吩咐道。

小厮合须闻言立马上前拱手,低头道:“合须在,王侯有何吩咐。”

“去把我昨夜差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小家伙带来。”君无弦说完,嘴角染上了淡淡笑意。

小家伙?什么什么小家伙?

君无弦是要送她什么……

姜瑾有些迷惑,看着合须退下去。

不多时,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叫声。

她缓缓转头,只见一笼子里关养着一团不知是何的白绒绒之物。

兔子么?她眯起一双凤眸。

“回王侯,带来了。”合须托着笼子来至姜瑾的身旁。

她这才细看得知,竟同那后院儿里的赤狐一样,不过这只是个白狐。

姜瑾抬眼望向君无弦,道:“王侯这是……”

他起身走了过来。伸手逗弄着。

“这是一只边疆狐。”他收回手,示意合须递给姜瑾。

她接过,望着慵懒不动的白狐道:“边疆狐?”

君无弦负手,注视着她清丽的秀脸。见她今日换上了这鹅黄衫,更是明艳动人。

他收回视线。

君无弦的眸光微敛,他淡淡道:“昨日后院,无弦见姜小姐很喜欢这玩物,便夜里派人从边疆快马加鞭将此狐送来,聊表心意。”

她什么时候有说自己喜欢狐狸了?

他是能读懂别人的心思么。

姜瑾眼神示意一旁的丫鬟阿俏过来。

她将边疆狐稳妥的递给阿俏,然后对着君无弦谢道:“王侯真是心细至极,这狐狸阿瑾这厢便收下了,多谢王侯。”

君无弦点头,道:“那无弦送送姜小姐吧。”

姜瑾并未言话,只轻轻应了声。

马车已等在外头,她走至府门口骤然停住,转身对君无弦道:“王侯留步。”

然后不待他反应,姜瑾信步走到马车旁,干脆的踏上了上去,拂开帘子,一眼都未曾留给他。

阿俏觉着气氛有些怪异,不明白小姐是怎么了,说变脸就变脸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摇了摇头,她咬着唇望着门口的合须,有些恋恋不舍的一并上了马车。

目送着姜瑾离开后,君无弦眼神一凛,果断的回了府里。

合须也是摸不着头脑,默默地跟了上前去。

“王侯,合须有一事不明白。”他挠了挠头,跟在主子的身后。

“有什么不明白的?”君无弦定定的看着前方,负着手朝里间走着。

比如,主子是怎么知道姜小姐喜欢那后院里的赤狐的,还有,为何还要差人连夜快马加鞭的送一只边疆狐作为回礼。

更奇怪的是,他也并未看到姜小姐有多高兴,而且,主子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

这中间是他错过了什么么?没有吧,他一直在旁边看着的。

从主子送边疆狐到出府,姜小姐都是面无表情的,甚至连个最后一眼都未留给主子。

女人心,真是搞不懂啊。还是阿俏纯真好懂。

想到这里,合须嘿嘿的笑着。

“到底有什么不明白的?”君无弦的眉宇阴沉。

合须立马封嘴,连摇头道:“没有没有,是我多嘴了,我想起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主子没什么吩咐的话,合须就下去了。”

君无弦抿嘴不言,只身来到了亭中,望着昨日还未清理掉的棋局,他的眼神波澜一瞬。

马车稳稳的行驶着。

姜瑾定定的发着怔。阿俏是左右为难,不知道小姐这是怎么了,翻脸比翻书卷还快。

“小姐……你这是怎么啦?”阿俏试探性的开口道。

姜瑾不回答。

阿俏便也不做声了。经过这一行,她是彻彻底底的了解到小姐的个性了,小姐是最讨厌别人烦她的,所以能少说点话就少说点话吧。

她“唉”得一声叹口气。

姜瑾睨了她一眼,忽觉有些发笑。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叹什么气?又不似她这等经历多的。

姜瑾也不知和自己在置什么气。

一瞬间就感到有些恹恹。

她望着阿俏手中的边疆狐,将笼子拿了过来,放至腿上。

“小姐啊,奴婢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但都是真心实意的话。奴婢觉得啊,这王侯真的是对小姐特别特别的好了,而且呀又细心温柔的,奴婢看啊,小姐就不要多想啦,多想也无益呀。”

阿俏趁着姜瑾有所动作后,就咽着唾沫说出了心底话。

姜瑾听了轻轻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她姜瑾自前尘重生过来,睁眼闭眼,便满脑子就是如何寻求同僚,如何力保她九族与将军府,哪有闲事去顾及男女情爱之事?

就拿此番来说,姜瑾不单单只是过来“吃喝玩乐”的,亦是带着目的性来王侯府中的。

要想找到一个十足可靠的同僚,就必须冒着风险,彻底的了解,把握住他。

姜瑾便是打着这谢礼的由头,实则是过来“刺探军情”的。

她得出一个结论。

王侯并不是众人面前所看到的那等风光,皇帝赐予的美人也通通并未出现在府中,那么这些美人究竟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她也曾趁着无人的时候,细细推敲摸索过,认为王侯府上是否会有何密道之类的,她想着,只要能够抓住君无弦的把柄,就能够牢牢掌控他,使他为自己所用。

但她历经了一日一夜,却都未曾发现什么机密。

难道堂堂的西谟王侯,竟当真清白明磊?

她自是不信的。

众所周知目前这朝局,展望堂中,各党派纷纷站立一旁。

支持将军府的大有人在,支持君无弦党派的也自有人在。

但目前看来,君无弦是偏向将军府的。

而皇帝恰恰正好畏惧着王侯与父亲手中的兵权。

两人皆又曾在边疆驻守过,所以有旧友之情,自是不用分说,便站成了一线的。

在经历过一些事情后,父亲和母亲变得更加信任起君无弦,甚至想让自己成为这王侯府中的一部分。

所以才这样推波助澜的强制自己靠近君无弦。

面对她,王侯也从不推阻,而是顺流而下,且当面多次向她示好。

这表明了什么?是有意与将军府结成一连么?

难不成父亲竟真的有那方面的动作,所以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暗暗的已和君无弦达成一致了么?

姜瑾额头开始冒起了冷汗。不,不会,不会的。

父亲绝不会是那种人的,他一直都对朝廷和皇帝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有不臣之心呢。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姜瑾蹙着秀眉,她道:“让马车快些。”

阿俏听到小姐吩咐,忙点头,拉开帘子对着外头道:“麻烦车夫快些,我家小姐急着回府呢,多谢了。”

车夫道:“好勒,那贵人坐稳了。”

说完,便抽了马儿一鞭子,加快了路程。

她现在是在怀疑父亲吗?不,她只能选择相信。

前尘的九族之恨一直深深的刻在她的心头无法抹去。

此生若是不能复仇的话,那老天爷便是白白给她姜瑾一条命了!

不能动摇,不能动摇,要坚定自己的信念。

姜瑾,不是皇帝倒下,便是将军府倒下,你自己选一条路吧!

她默默坚定了决心,凤眸微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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