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十四年,朱老四发现纪纲有图谋不轨之心,让王狗儿发动串联太监弹劾纪纲作为锦衣卫指挥使期间贪赃、谋逆等数十条大罪,第二日纪纲及其党羽便被收入监牢。
一周之后,北平城外,阜成门下,西四牌楼。
纪纲被以谋逆大罪凌迟处死,其党羽被朱老四连根拔起,自此纪纲便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同年,朱老四恢复了周新的忠臣之名,并命在浙江杭州建造城隍庙让百姓永久祭祀,并派遣官员寻找周新后人准备许以官职。
永乐十七年,一辆马车从德胜门出北平城向北二十里
这里是朝廷重新为周新营造的坟茔,墓碑、墓志,乃至小小的神道都有模有样。
老车夫已经满头银发,但看得出他的精神还算不错,从管道下来来到周新的墓园之前,缓缓的将马车停好。
“少爷!到了!”余伯向马车内喊道。
马车帘子掀开,一个身影走下马车,一身短打衣衫,头发梳理的十分整齐,脸庞很秀气,如果不说话人家还以为是一个女儿家,五官犹如刀切斧凿般十分精致,这要走到街市上,哪个女儿家都得多看上俩眼,活脱脱的潘安在世一样,不是墨海又会是谁?
“余伯你在这里等着!”墨海接过余伯递过来的盒子说道。
余伯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少爷与周新大人有什么关系,但自从永乐十二年开始每一年冬季到京城走镖的时候都会来到这里和半线天祭祀一下,无论刮风下雨他都是如此。从不会在时间上有任何差错。
墓碑前,一应祭品都摆放整齐,墨海缓缓的在墓碑前坐了下去,他没有跪,那是因为他觉得周大傻是他的一个朋友,作为朋友他不应该跪。
“朱老四今年又给你封了一个官衔叫城隍,还他妈是杭州的城隍”墨海的嘴角维扬顺手在祭品中挑选了一个橙子说道。
“他以为他是阎王爷?”墨海将橙子的皮用随身带的匕首划开微笑说道,笑容有些讥讽似乎在看朱老四的笑话一样,如若周新还活着早就跟墨海拼命了。
“不管怎样,你开心就好,哪一天我也过去了你可得好好的待我!”墨海叹了口气说道,看着幡然一新的墓碑墨海总觉的缺了些什么。
酒瓶的塞子被墨海轻轻拔开,发出了一生轻微的闷响,瞬间酒香四溢,酒水被缓缓的倒在墓碑前,墨海的眼前忽然有一些水雾出现,身旁少了然儿的陪伴。
“霄伯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这些年他的身子骨也不好,老来得子的他一直很高兴,但他的小子没事就给霄伯惹事”墨海讲述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仿佛这些琐碎的事墨海最喜欢和周新说,每一年来都会将自己这一年遭遇的事情说一遍。
依旧是冬季,依旧是北风瑟瑟,依旧是一个人在墓前诉说着,还不时的从祭品中拿出些放进自己的嘴里嚼着。
末了,墨海说道:“等过些年我会带我的孩子来看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还不忘顺手带一些干果塞在嘴里。
墨海走到马车旁,看了一眼被冻不时的搓手的余伯道:“为什么不进车厢等着?”
余伯尴尬的笑了笑,墨海他是真真的当亲孙子对待,这位少爷对待下人没有一点脾气,就连镖局里的人见了墨海都是恭恭敬敬的,虽然如此,但名分有别自己怎么能坐在少爷的马车里。
见余伯不说话墨海无奈的摇了摇头,几千年封建森严的等级制度害人那。民就是民,官就是官,官是天,那么朱老四比天还要大。
“回镖局!”墨海道。
余伯应了一声,随即马鞭扬起,马车顺着官道向德胜门而去。
这些年墨海帮着霄伯一直精心打理天威镖局,虽然他并没有多少经商头脑,但至少他知道在大明镖局每一个城市都必须要有分局,这样才能接送往来的自家镖师。
另外墨海还发明了油纸信鸽,在大明因为商业的发达早就出现了油纸,但很多人并不会想到一封家信由油纸包裹用信鸽发送要比大明的邮路要快的的多。
当然首要的便是鸽子,以往的信鸽只能稍一句话,顶多只有几句话,远距离飞行自然不行,但近距离算是很不错的,飞到一地换一只鸽子这便是和大明的邮路一个样,但终究还是鸽子比较快。
所以首要的在应天周边实验,成功之后天威镖局将这样一个业务推向全国,当然前期墨海将霄伯的荷包都已经掏空了,鸽子的培育和各各信鸽中转站的建立都是墨海仿照那一世的快递业务进行的。
事实证明油纸信鸽在大明还是十分吃香的,从北平到应天俩天便可以接到自己的家书,刚开始霄伯肉疼自己的荷包,可如今大明官宦王侯家都用自家的信鸽代替了以往的邮路,金钱源源不断的让霄伯的荷包鼓鼓囊囊,有时候霄伯睡觉的时候都会笑醒。
唯一令霄伯操心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他三十五岁有了儿子之后,一直对自己的儿子关怀备至,十分溺爱,这不让弄那也不让学,只等着儿子为自己养老送终接替自己创下的天威镖局,可是儿子却在他的溺爱下变的游手好闲,没事就去赌坊,没几日就会被赌坊的人堵着家门口要钱,这让霄伯气的都快要吐血。
还好,墨海帮着他把天威镖局打理的井井有条,基本上什么事情都不需要操心,一日,霄伯将墨海叫到身前问道:“海子,你小子有如此头脑帮着天威镖局赢下如此大的家业,等我百年之后,你和凌凯一人一半如何?”
谁知道墨海却摇了摇头对霄伯道:“天威镖局是您的,未来是凯子的我什么都不会要。”
霄伯听到墨海的这番话十分震惊,听着墨海继续说道:“这些只是偿还霄伯的救命之恩,我的主要心思还是要找到然儿建立自己的功业”
听到这里霄伯竖起了大拇指对墨海说道:“男儿志在庙堂,海子你要比我那凯儿好上千万倍”
说到凯子,墨海只有叹气的份,这是霄伯的家事他不便多说,只得一次又一次的为凯子擦屁股,他并不是没有揍过凯子,但揍了轻了不当用,揍了重了霄伯夫妇俩伤心难过,毕竟霄伯就这一个孩子还是老来得子。
看着墨海叹气的模样,霄伯也是无可奈何。
天威镖局在北平城的分局离德胜门很近,不小片刻,马车来到了分局门口,俩个趟子手早就看到自家的马车过来,这样的马车在天威镖局只有俩辆,一辆是镖头凌霄也就是现在的镖主,而当今的头便是墨海。
“海子回来了!”一个脸上留着长长的刀疤的趟子手跑了过来向正在下车的墨海拱手道,样子有些焦急,海子的称呼是霄伯叫习惯了,镖局的人也就慢慢的叫习惯了,墨海很享受这样的称呼仿佛又回到了前世。
“慌什么?是不是少主他又去赌坊了?”墨海看着趟子手慌张的眼神问道。
“海子你快去看看把,少主去了博乐赌坊”身材瘦削的趟子手急切的。
一听是博乐赌坊,墨海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顺手猛的向俩个趟子手脸上抽了俩巴掌怒道:“那他妈是什么地方?凯子不知道那个赌坊的后台?你们是怎么看的,他妈的!”博乐赌坊是当今锦衣卫指挥使赛哈智最宠爱小妾的家族产业,由不得墨海不恼怒,什么不惹你惹锦衣卫自己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件事任何人都不得告诉霄伯”墨海向镖局内的人大声道,随后便对余伯道:“余伯把我包袱里那个徐字的玉佩拿出来”心想最好凯子只是欠赌债不然非得用然儿的玉佩用一用。
余伯将一块刻着徐字的玉佩递到墨海手中,墨海对俩个趟子手道:“回去叫几个人在镖局门口等着!”
话音未落,人已经向博乐赌坊直奔过去。
注:趟子手镖局走镖当中在前面探路的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