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闹闹,到达皇宫的时候,正赶上下朝时间。
文武百官看到君羡,很看到鬼一样,神色各异。
今日早朝,格外热闹。
针对君羡回来之后强闯宗人府带走景离的事情,诸多大臣纷纷上奏,指责君羡目无法纪,藐视皇权,一个国师竟然敢带走在审的犯人,将律法置于何地,将皇上置于何地。
这种行径务必要严惩,否则法将不法,国将不国!
至于昨儿晚上皇宫里发生的闹剧,他们当然想一并扣到君羡身上,最好一次打得她永不翻身,奈何没有实质证据,不便在皇上面前信口开河。
直到散朝前,皇上都始终没有就君羡的事情给出任何解释,反而在强闯宗人府大牢一事上,声名是因君羡赈灾北地有功,特地恩准她将景离带出大牢。
皇上一句话,把君羡摘得干干净净,气得一班肱骨老臣几欲昏倒,涕泪纵横直呼妖臣当道。
君羡闯宗人府,内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份在观景楼陪同皇上一齐参与元宵节的内阁大臣哪个不晓?
又哪里是皇上顾念君羡于北地有功,明明是君羡这个混不吝,众目睽睽之下逼问皇上!那架势,简直是神挡杀神了都!
现在乍见刚才还在众人口中争议不断的主角,导致每个人的表情都异常精彩。
做了那么大的祸事,居然还有脸进宫来?这女人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
百官散朝本该各自归家的,索性都不走了,就停在金銮殿外看着渐行渐近的君羡。至于君羡身后跟着的红衣女子,也没被人忽略了。
尤其是高次辅,看着君羡的眼神,阴冷如毒蛇。
他一生为官,汲汲营营数十年,用尽心机才在花甲之年爬到内阁首辅的高位,与刘仁普在内阁分庭抗礼,没想到多年努力,竟然一夕之间败在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手中!
这件事情在朝中沦为多少同僚的笑柄,他怎么心意能平!
垂下眼皮,朝不远处人群使了个眼色,随后做事不关己样,站在一旁。
“今儿真是稀奇,国师也来上朝了,可惜来得有点晚,朝会已经散了。”一名四十来岁身着四品官服的中年男子于人群中走出,看君羡的眼神不掩鄙夷,同时,眼神掠到她身后,“不知国师后面这位是哪位大能?皇宫这种地方可不是什么闲杂人等都能进来的。还是国师仗着皇上宠爱,把皇宫都当成自己的了?”
男子故意把宠爱二字说得暧昧至极,引周围人窃窃发笑。
且又特地给司星莞加了个大能的名头,暗讽君羡就是靠着所谓东海大能的来历,在西玄耀武扬威。
也有一些身在高位的,对一幕不置可否,却也没有参与进来。
站出来的男子属于哪个派系,在场的人大多心里清楚,有关君羡的事情,他们能不掺和,就绝对不掺和。
此前高次辅是怎么被从首辅的位置拉下来的,怕是很多人开始忘记了。
君羡是彪悍,是行事无忌,但是如果因此把她当成莽妇,绝对会吃大亏。
男子见周围人窃笑,而君羡正眼都没瞧她一眼,鄙夷之余心底的不忿也冒出了头来,说话更为难听,“国师生就一副好容貌,身边的人也都是天人之姿啊,大剌剌的将人带进宫来,莫不是怕自己一个人不保险,又给皇上送新人来了?那我等末官以后可万万不敢开罪国师分毫了,否则国师圣宠渐隆,这朝野哪里还会有我等立足之地!”
行近这些人,君羡才分了一丝眼光给站出来蹦达的小丑,“你的意思是,皇上是个眼中只能看到美色的昏君?讽刺皇上治国用人只看臣子的脸?”
男子脸色一变,指着君羡,“你信口雌黄!我没有这个意思!”
妄议皇上,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君羡这是一句话要将他置于死地!
毒妇!
“我官从一品,你几品?”君羡斜睨冷笑,“一个四品末流,就敢指着我的鼻子叫骂,连官场尊卑都忘了,你这官,走了后门爬上来的吧?”
“你、你……!”男子指着君羡,浑身哆嗦,继而白眼一番,昏了过去。
君羡嗤笑一声,视线在周围窃笑的人群中扫视一周,笑声立即齐刷刷的停止,群臣纷纷扭开头去不敢与之对视。
司星莞跟在君羡身后,对于刚才那番涉及到她的辱骂,并没有显出生气来,反而兴致盅然,只在路过昏倒在地的那个男子时,一脚踩在了他的手上。
男子当即眼皮子动了动,脸色变得惨白,却硬是没有叫出声来。
能想到装晕避祸,也是个奇葩了。
至于高次辅,看都没看男子一眼,耷拉着眼皮,下颌隐动。本想给君羡一点难堪,没想到挑出来作筏子的是这么个不中用的货色!
整个朝野上下,他能用的人自然不止男子一个,奈何其他人都不敢明着对上君羡,胆子一个个的越活越小!
在君羡面前,全成了没用的废物!
金銮殿里,散朝后,皇帝坐在龙椅上闭目头疼。
照往常,散朝后第一时间就是回御书房办公,只是今日御书房正在清理整修,他堂堂一个皇帝,陡然就觉得无处可去,便在这里多坐了会。
没想到未几就接到太监禀报,国师进宫了,且已经到了殿外。
皇帝动了动身子,最后还是做了下来,没有亲自跑出去接人,他的身份,不适合。
且他也想听听,那些在他面前唇枪舌剑竭力打压君羡的朝臣,在对上君羡的时候,又是个什么嘴脸。
所以,将殿外的动静,从头听到尾。
最后,逸出冷笑来。
他的臣子,原来也是一群欺善怕恶的东西。
对着他就口口声声礼法律法,到了君羡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
“皇上,君羡求见!”脚步声停在殿门外,女子清亮略带沙哑的声音淡淡响起。
“宣。”顿了下,皇帝又道,“把外面那群不肯走的一并请进来。”
被他们为难了一个早上,他气不顺。既然君羡回来了,就让君羡给他找回场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