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事实胜于雄辩,本事总要拿出来,才能让人信服。”君羡抱着景离坐下,接过侍女递上来的热茶。
“国师说的是。”睿王妃面有讪色,复又对司天云笑道,“既然人已经到齐,王爷,妾身这就命人传膳,先行用膳可好?”
“传膳。”司天云点头,眼神富含深意的看了睿王妃一眼,让睿王妃心头一凛,面上越发不敢怠慢。
晚膳早已备好,传上来很快。
席间可算热闹,诸人不停的寻着话题,以免冷场。
本来招待贵客,女眷是不应出席的,然君羡虽为国师,却又是妙龄女子,为了照顾她,这才宣了府中女眷上来。
看着诸女眷与君羡之间言笑晏晏,司天云总算放下心头大石。
“国师,你那些珍贵丹药,都是从东海带来的?”有女眷抑不住好奇,想探问个究竟。
“是从师门带来的,本是为自己备个不时之需,数量并不多。”君羡答着话,挑了景离爱吃的菜色夹到他碗里。
“数量不多,那可就更为珍贵了。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奇药,国师的师门想来是极为厉害又神秘的。”
“只是游于方外,不理俗物罢了。”
“那国师师门的人可多?”
“有师父有弟子,与一般的门派无二。”
一来一往间,君羡有问必答,然之后细思,却又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好了你们,哪来的那么多好奇,非要探问个究竟。”最后还是司天云打断了众人的询问,将场面给拉回来,“国师莫怪,这些个后宅妇人总是好奇心重得很。”
“无碍。”说是后宅妇人好奇,其实那些话何尝不是司天云等想问的,只是碍于身份敏感,不便开口罢了。
对她的背景好奇的,并不止睿王府,以后这种场面,怕是还有得应付。
整个席间,景离是最为安静的,只埋头用膳,努力将君羡夹过来的菜吃个干净。
司承辛对此又有话说,“景离,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要国师为你布膳?你要是胳膊短,说一声便是,我可以夹给你啊。”
胳膊短的景离冷冷看了他一眼,放下筷子,君羡顺手将他的嘴角擦拭干净。
“姑姑,天色也晚了,用过膳我们该回了。”
被无视的司承辛>.<
“吃饱了?”君羡也放下筷子,低头问。
“吃饱了。”
“那便回吧,今日多谢王爷王妃招待了。”
睿王爷忙站起来,“不不,国师能来做客,是睿王府的荣幸,本王只怕招呼不周。”
“君姑娘,睿王府跟国师府相距不远,来回花不了多少时间,若是吃饱了,不如再品一壶香茗,稍做歇息?”司承彦留人。
“不了,两府之间来回方便,日后有机会再来品茶,我们就先告辞了。”
父子三人将君羡与景离送至门口,看着二人上了马车,才转身回府。
花厅里,用过的膳食已经撤下,女眷们仍然未散。
“王爷,国师救了父亲,我们答谢人家本是应该,只是这国师君羡未免有失礼数了,吃饱了便走,全然不顾旁人,这岂非不将我睿王府放在眼里?”睿王妃坐在圈椅上,面上笑意全无,话语之间带着不平之气。
“胡说什么!昨夜才劝过你,不可低看了君羡,如今人家刚走你就如此作态,你往日的大气端庄都去哪了!”司天云厉声呵斥,眼底俱是失望。
“王爷!”本就心底不满,再被当着众姨娘及儿子的面呵斥,睿王妃更觉面上下不来,“是妾身要针对她君羡吗?她刚来时妾身也笑脸相迎,可你看看她怎么跟妾身说话的?什么事实胜于雄辩!分明就是记恨着昨日妾身的几句情急之语!我睿王府在朝中地位便是皇上都要敬上几分,她一个刚上任的国师就敢在我们面前摆足了架子!王爷只知道呵斥妾身的不是,妾身说的做的不都是为了王爷为了王府着想!”
“你若当真是为了本王,为了王府着想,就做好你身为睿王妃的本分!别传了出去,让人以为本王的王妃只是个小肚鸡肠不识大体不懂感恩的愚妇!”
“王爷,你说臣妾……是愚妇?”睿王妃白着脸从圈椅上站起,嘴唇颤抖,不可置信的看着司天云。相伴近二十载,第一次,他用这般重的话语来责骂她!为了那个君羡!
意识到自己口气过重了,司天云无奈闭眼,面色稍霁,“若是没有国师君羡,父亲许就挨不过这一遭了。便只冲着这一点,我们就需对国师厚待。为了几句言语上的争锋,你就对君羡心存偏见,你自己想想,你这种作为,当真是为了本王?为了睿王府?”
王爷与王妃言语相对,诸位姨娘自发噤了声,不参与进去,王爷正在气头上,谁开口谁遭殃,再说她们做小的,不管是偏向谁,都会让另一人不喜,何苦不讨好来着。
客厅气氛僵凝,之前的欢颜笑语仿若幻想,风一吹便散了。
司承辛年纪小,对爹娘的争执不知所措,只能求助于哥哥。
最终,还是司承彦走到睿王妃身边,扶着她坐下,“娘,君姑娘来自东海,本就是方外之人,对于俗世的人情世故知之甚少,所言所行皆率性而为,并非摆架子,更非看低谁。娘亲平日里对孩儿等甚为宽容,君姑娘实则也跟孩儿一般年纪,还只是个小姑娘罢了,娘亲何必对她耿耿于怀。”
睿王妃面色怔怔,垂眸不语,心底凉得很。
儿子这番话,看似说和,实则也是在怪责她,对君羡太过苛责。
怎的那君羡一出现,她就接连失了夫君与儿子的心?
她何曾有错?!
“罢了,都散了吧,彦儿,跟为父去书房。”近二十年的夫妻,相互之间知之甚深,司天云只看睿王妃这般作态,便知她仍然难以释怀,心里无力之余也不想再多言语。
身为睿王妃,这么些年站的位置太高了,身边全是看她脸色行事对她曲意奉承讨好的人,被捧惯了,乍然出了个君羡,对她不假辞色,便难以接受。这,才是她真正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