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来说,韦明玄被册立为储君,以及他有可能迎娶明沁公主为储妃这两个消息传开之后,对于阮琨宁自己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一来,她身处宫中,忌讳那些皇室权位的事情,她自己也会注意不去沾染;
二来,随着她身份的变化,也就是从公主到未来储妃,在宫里头的待遇其实也没什么变化。
或许是因为皇帝的吩咐,或许是因为嫡出公主的份例本就如此,她的各项待遇本就是顶尖,此刻即使是有所变化,也体现的不太明显。
相反的,这两个消息对于韦明玄的影响倒是十分之大。
尤其是即将迎娶阮琨宁的这个消息。
比如说,他的王府连续三晚上遭到了袭击,且都是以臭鸡蛋与黄鼠狼为主的气味性袭击。
韦明玄估计着,这些日子以来,金陵附近的黄鼠狼遭受到了灭顶之灾,被逮了个干干净净,同时,市面上对于居然兴起了对于黄鼠狼的需求,价格居然还卖的挺高!
唯一能够跟它匹敌的东西,大概就是臭鸡蛋了!
本殿下一个人就轻而易举的拉动了gdp,本殿下真是骄傲……个屁!
想着拿奇高的价格,当他看着自己府里头关的一院子黄鼠狼时,暗地里也在想要不要把他们卖掉挣一点外快——反正到头来还是会在自己府上看见它们!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是他的,早晚都是他的。
按照他的性情,若是在别的时候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指定要叫那人后悔为什么要出生,可是到了现在,他反倒是生出了一点别的想法。
哼,你们高兴仍就扔吧,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知道阮阮是我的了!
喜事在前,他也难得的不想杀生,而是打算以后找个时间将一院子的黄鼠狼放生,毕竟,这群畜生也算是自己与阮阮情意的一个见证嘛。
至于那群暗搓搓在他背后捅刀子的人,不要以为他不知道是谁,也不要太嚣张!
你们平时表现的这么明显,每天都带着一身黄鼠狼的味道去上班,本殿下怎么会不知道!
哼!
说到底,你们也只能这么来表示自己的愤怒了吧,哦嚯嚯嚯,到头来,阮阮还不是我一个人的?
他与一院子的黄鼠狼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一通阿q式的发泄之后,终于心满意足的回书房去处理公事了。
被册立为储君之后,他要做的事情更多,无论是朝野上的事情还是接下来册立储君典仪的准备,哪一边都不容放松。
现在的韦明玄还不知道,他选择暂时将一院子的黄鼠狼留下会在未来给他留下怎样的伤痛,也幸好他不知道。
他大概没有注意到,阮琨宁的粉丝当中,有一个出身史官世家的粉嫩嫩男孩子,他更加不知道,因为这些黄鼠狼,自己在史书上留下了如何浓墨重彩的一笔。
嗯,这都是后话了。
韦明玄的王府遭遇颜狗袭击一事闹得不算大,但是也绝对不算小,但是出乎预料的,却不曾在朝堂上掀起什么风浪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此事关系到储君,京兆府想管也不敢管,人家受害方都不曾说什么,他们自然就是民不告官不理了。
至于大理寺与刑部那边,因为两个机关最高头脑的儿子也作为犯罪实行者牵涉其中,眼见着储君不闻不理,自然也不会上杆子挑事儿。
负责监察百官的左都御史右都御史也有亲眷牵扯其中,至于那些某某侯爷某某国公之类的也是一个道理。
至于作为皇帝耳目的锦衣卫?
嗯,顾如钦连着去了三个晚上,还是不蒙面的那种,忒嚣张了!
基本上,这短短的几日里金陵的二代们都去走了一圈儿,即使事后要被自家老子打断腿,也依然是毫无悔意。
#其他人都去了就我一个人不去,以后还怎么参加组织聚会?#
#抱紧公主大腿,坚持跟组织走!#
#我要是怂了那也太不体面了,丢的是我们家的脸啊爹!#
#不去走一趟,以后我都不好意思出门去玩儿啊爹!#
#我忍不了了,爹你真的要提高自己的思想觉悟了啊!#
法不责众这句话还会有一定道理的,毕竟牵扯的人太多,又不是那种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之类的无名之辈,储君自己都没什么意见,官员们自然也不会主动触及这个霉头,提起此事了。
对于此事,皇帝未必是不知道的,却也没有表示出什么谴责的态度来,一众被自己家里头胆大妄为儿子吓坏小心肝的老头子们,总算是能把一颗老心放回自己肚子里头去了。
这样的态度也就造成了一个不太好的现象——犯罪行为依旧在实施,而且据目测,大批新型犯罪分子正在从四海八荒赶往金陵。
韦明玄远目:……
虽然被册立为储君,但是实际上,此刻韦明玄却仍然是居住在宫外的王府里。
皇宫之中虽有东宫,可是自皇帝继位之后,便不再有人进去过,这些年下来,自然也是要整修的,一时半刻的,韦明玄只怕还是得待在宫外。
不过这也好,在宫外行事方便一些,更加重要的是,再过几日,他的心肝阮阮就要出宫了。
阮琨宁在宫里头住的日子也不短短,又是已经过了年关,眼看着便是正月十五,年关的尾巴了,再不抓就真的是捉不住了,她思量也一番,便叫云舒去请示皇帝,想要回永宁侯府去。
大概是因为之前说开了,皇帝也无意为难她,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她叫人收拾了东西,又往永宁侯府送了消息,等到下午的时候,便乘着马车回到了永宁侯府。
年关的喜气还不曾散尽,永宁侯府的门口还悬挂着四只大红的灯笼,带着几分轻暖的温意与淡淡的年味。
崔氏与徐云姗在外头迎她,这本是寻常,可当她看见阿娘身边的那个人影时,才是真正的惊喜。
“阿姐!”马车停下之后,阮琨宁急匆匆的跳了下去,脸颊带笑,极为欢喜的道:“阿姐怎么回来啦?”
阮琨烟只含笑看着她,却不发一语,还是崔氏笑道:“怎么,这儿是你家,便不是你阿姐的家么?”
“阿娘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阮琨宁吐了吐舌头,俏皮的道:“我太久不见阿姐,难免会觉得惊喜嘛。”
“这儿有风,咱们且进去说吧,”徐云姗微笑着提议道:“知晓阿宁回来,阿娘早早的便准备了膳食,多是你喜欢的呢,时间又还长,便是说话,也不急在一时的。”
几个人含笑应了声,便相携着往里头去了。
今日是正月十四,正赶上朝会,无论是永宁侯还是阮承清都不在府上,阮承瑞倒是在,可几个女人说话,他却也不好过去掺和,只带着阮琨烟的小儿子满府绕着玩儿去了。
徐云姗是永宁侯府的少夫人,总有一日要代表侯府出去应酬的,崔氏也无意把持着权柄不放,早在年前便将中馈之事的部分转到了她手上,今日阮琨宁回府,必然是要行家宴的,她要过去盯着才行,也就没有跟着过去。
崔氏带了两个女儿往自己院子里去,多日不见,她也有些许问题想要一问,自然,被疑问的重点是阮琨宁。
“阿宁,外头传的沸沸扬扬,你跟太子的婚约,陛下可是已经定下来了吗?”
阮琨宁没想到崔氏如此直入正题,倒是略微一怔,再看崔氏与阮琨烟脸上的郑重之色,也就认真答道:“是,虽然不曾正式下旨,但陛下已经首肯了。”
崔氏点点头,又问了一个重点:“皇后态度如何?”
一提到这个,阮琨宁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心虚,眼珠子转了两圈儿,刚刚想要粉饰太平,便听阮琨烟在一侧含笑道:“阿娘还是换个问题吧,免得阿宁还要耗费心力编瞎话。”
阮琨宁拖长了声音:“——阿姐。”
你再这个样子,我就不喜欢你了哦。
崔氏见状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随即又道:“你跟皇后不和,这并不要紧,重要的是,陛下与太子是什么看法?”
阮琨宁想了想,便实话实说道:“都站在我这边。”
崔氏冷眼看她:“果真?”
“阿娘怎么不相信我,”阮琨宁嘟囔道:“明明我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嗯,皇后不算。”
崔氏笑着摇摇头,感叹一般与阮琨烟对视一眼:“傻人有傻福,委实是没有错。”
阮琨烟也表扬了阮琨宁一句,道:“这福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正说着话的功夫,李嬷嬷快步走进内室通报道:“夫人,太子殿下快要到了,此刻人已到前街了。”
崔氏含笑看向阮琨宁,目光中隐隐有柔和的欣慰之意:“他倒有心,你刚刚出来,便跟着过来了。”
阮琨烟在侧取笑道:“看这个样子,只怕是片刻也离不得的,阿宁有福气呀。”
阮琨宁被她们一通打趣搞得面颊绯红,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他都过来了,阿爹跟大哥姐夫他们,应该也要回来了吧?”
阮琨烟抿着唇忍笑,只道:“阿宁倒是有趣,想的是阿爹大哥和吗姐夫,那你好端端的脸红做什么?”
阮琨宁捂脸:“你们再笑话我,我就不理你们了。”
仔细想一想,这并不是韦明玄第一次到永宁侯府来,无论是之前的夜探香闺,又或者死皮赖脸跟着永宁侯过来,都不止一次。
可是眼下这一次,是最叫他心感欢喜的一次。
名正言顺的等心上人的家门,谁会觉得不欢喜呢?
韦明玄是六皇子的时候,永宁侯欺负他一下还没什么,可是到了现在,要是再去欺负他,那就未免有点说不过去了。
所以他只是拉着缰绳,坚守君臣之礼,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看他脸上带着蜜汁微笑,一路往自己家门去。
阮承清担忧的看了永宁侯一眼,试探着问了一句:“阿爹,未免真的不要提醒太子殿下一句吗?”
“提醒?”永宁侯淡淡的看他一眼,一脸无辜的问道:“有什么好提醒的?”
阮琨烟的夫婿郑轻桓默默地跟在大舅哥身后,也弱弱的跟了一句:“就是太子殿下头上的……”
永宁侯奇怪的瞥了他们一眼,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也不是我们放上去的,八殿下同太子殿下是骨肉至亲,开个玩笑也是没什么的,不是么?”
这两日每到夜间,韦明玄的王府都会被各种友善人士关注,他虽然带着一种得到了国民女神的兴奋感,渐渐地也有点顶不住了。
他纠结了许久,便搬到韦明玦的王府去住了一天。
然后……理所应当的搞臭了韦明玦王府的后院。
韦明玦看着自己堆满了臭鸡蛋的后院,以及那几只被放生的黄鼠狼,带着微笑jpg的神情,礼貌的赶走了自己的胞兄。
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等过了一日,那味道却还是不曾有丝毫减损之后,韦明玦就有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了。
今日是朝议,结束之后,他特意走到韦明玄面前去说了一会儿的话,还装作不介意的在韦明玄发冠上留下了一点小东西,用以报答这两日他兄长对他的关照。
永宁侯与阮承清在一边,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
韦明玄对此一无所知,仍然沉浸在自己营造的粉红泡泡里面——马上就可以见我家阮阮,然后亲亲抱抱举高高啦,好开心哦。
他一身玄袍严整,气度雍容端肃,面容英俊明朗,一头乌发被金冠束的整整齐齐,马上的动作娴熟英气,一等一的美男子。
即使是发冠上带着一只青色的编制蚂蚱,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英姿。
……………
算了,还是把前一句话去掉吧。
扎心了,老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