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神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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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现在,几十双眼睛同时凝重地盯着他, 居高临下, 目光有如实质, 压迫感极强, 且含着一些危险的意味。

陶泽安的直觉一向颇准,但现在两眼一抹黑, 跑也跑不了, 只好尽量忽略他们莫名冒出的隐隐戒备和杀机, 通过之前听到的只言片语,主动抛出了他们最关心的问题:“诸位是在找一头一人多高、身受重伤的巨狼么?方才它忽然出现, 差点没咬断我的脖子,又忽然消失了!喏, 你们看那儿有它走动的痕迹和流下的血, 这边就只剩我逃跑时踩出来的……啊——”

话未说完, 一股剧烈的疼痛蓦地席卷了他的身体,陶泽安一瞬间只觉得被人架到了烈火上烤,三魂七魄都离了位, 刚站起的身体顿时委顿下去,瘫在地上完全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起来。

连那一声惨叫,传入自己耳中都是忽远忽近, 异常模糊的。

却是正上方那人倏地取出了一只钵状物,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下一扣。那钵体在落下的同时猛然变大, 又在距离他头顶三寸处时悬停住, 散出了一团诡异的红光。

都说头顶百会穴往上三寸处是人的神明清气之所在,有异物靠近时就会觉得不舒服,陶泽安以前没感觉,现在却只觉得整个人都恍惚了。他趴在地上,一边颤抖一边不停地干呕,指甲在泥地里抠出了凌乱的痕迹。

就在他难受到觉得撑不过下一秒时,这痛楚又忽地不见了。上头那人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毫无修为,未做过伪装,只是个凡人,不是那封钦幻容的。”

陶泽安精疲力竭地趴着,身上密密麻麻地出了一层汗,放入水里浸过似的,这次是彻底起不来了,只能听那些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一人说:“可这么个半大孩子,大晚上的出现在这深山老林,还正遇上了封钦的蹊跷逃遁,也太巧了些吧?”

另一人说:“道友有所不知,这雁鸣山虽不算是什么风水宝地,却也有几分灵性,偶尔能寻着几株灵草,仙家是看不上,但会有不少药农来采掘。山深,进山一趟就呆几天也是常事。带个半大孩子帮忙,倒也不算稀罕,这怕是个贪玩迷路的。”

又有一人道:“可看他穿着怪异,并不像……”

说话间,又有嗤嗤数声,一点金光如豆,绕着陶泽安周身转了一圈,身上一凉,却是衣裤都破了大半。

那金光往回一转,倏然暴涨为一把长剑,被一人握在手中,不疾不徐地开口:“这小儿身上并无他物,没有可供封钦藏身的灵兽袋一类,既然万宗主的‘搜魂’也显示没问题,那我们还是不要在此地浪费时间,赶紧去搜寻封钦的踪迹,将其彻底诛杀才是正经。”

那出钵的“万宗主”微微哼了一声,不知是不是不满之前那几人的叽叽喳喳,顺着话头开口时,变得颇不客气:“樊阁主说的不错,不立刻分头去找,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是等着封钦逃脱了再转回来寻仇么?”

这两人大概分量颇重,众人立刻息了声,陶泽安面朝下趴着,只听细微的数道破空声响,周遭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周遭已经一个鬼影都见不到了,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十指无意识地收紧,攥了一手腐叶与湿泥,嘴里微微有血腥味。最开始本能的恐惧过去,这会儿全化作了强烈的愤怒。

这算什么?一群怪人寻仇也好别的也罢,殃及了他这条无辜的“池鱼”,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转身走人前还差点“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地把他灭了?一条人命,在他们眼中就与蝼蚁无异么?

简直莫名其妙!

大概是强烈的愤怒支撑,过了一阵,陶泽安竟然爬了起来,晃晃依旧晕乎乎的脑袋,踉跄着向山下走。这会儿,他改变主意了。

首先,被巨狼和怪人折腾了一通,他整个人消耗得厉害,再留山里过一夜,凉风一吹,恐怕都撑不到天明。趁着现在还有些余力,走多远是多远,总比坐以待毙强。

再者,刚刚热闹过这么一通,特别是之前那一声惊雷,应当会吓跑不少夜间觅食的野兽,现在反而相对安全。

按照方才那些人的说法,这山里是会有药农出入的,那么往下走时,有很大几率会遇到进山出山的路。找到路,碰到药农的几率也会高上很多。

虽然这一晚的事处处透着怪异,让他对这陌生的地域充满了不安全感,但他现在的状态实在太糟了,那不知名的、会发红光的器物让他极其难受,还是得尽快向人求助才行。

只能希望运气不要一差到底。

就这么拖着破破烂烂的衣裤,踩着一双不合脚的鞋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不知多久,东方开始微微发白,眼前却依然是巍然而立的巨木。

陶泽安正有些绝望间,忽听前头传来了细碎的人声。

“当心,别让它跑了!”

“快快快,它在往西跑!截住它……呀,它转向了!”

“嚯,好家伙,跑得这么快!至少得有上千年了吧?说不准都得有两千年了,长的地方够隐蔽的嘿,难怪那么久都没被人发现……”

压抑不住的兴奋声音在往这个方向靠近,陶泽安扶着一棵大树,借着微亮的晨光看去,只见林间一点白光,这里一闪,那里一跃,正以“之”字型向自己这边快速移动过来。

明明只一点亮光,却莫名让人觉得是一个有灵性的小生命一般,它很明显正在努力逃跑,有些慌不择路。

林间有五六人在跟着它跑,离得最近的两人双双跃出,想要抓住它,却因为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吼了句“不能伤到分毫”而迟疑了一下,收势不及撞在了一起,反而被那一点亮光从缝隙中溜走了。

那光亮拉开了一点距离,竟是迎风而长,化作了一个浑身发光的小人儿,大概到人的膝盖处那么高,光溜溜的,只在下.身围了一圈绿油油的叶子,每片都是手掌状分开五枚的复叶。这迷你小人一边拔腿跑,一边频频回头看追兵的动静,一不留神就忽略了前头,刚绕过挡在路上的大树,就一头撞进了陶泽安的怀中。

不光小人儿吓了一大跳,陶泽安也是一惊,下意识地便伸手扶了一把,不想却扶了个空——一头撞到他身上的发光小人,竟如先前那头巨狼一般,忽然消失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陶泽安简直要凌乱了。

他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再看看那边短暂的混乱后马上寻来的人,好在他这边算是个视线的死角,应该没人看到刚刚那一幕。否则,大概又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但即使这样,人家要抓的东东不见了,自己又恰好在场,也是瓜田李下,有口难辩。他可不想再被人拷问一遍,正好身体也到了强弩之末,实在撑不下去了,犹豫了一秒,便干脆利落地往后一倒,假装晕了过去。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 )┏

没一会儿,凌乱的脚步声到了近前。

“咦,奇了怪了,去哪儿了?”一人四处拨动着草木。

“呀,这里有个人晕倒了!”另一人发现了陶泽安,惊叫了一声。

之前吼过“不能伤到分毫”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管他什么人晕倒了,死了也不干你的事,赶紧找人参!老天,能自己移动的人参啊……极品,绝对是极品!抓不到的话仔细你们的皮!”

“是!”其他人纷纷应道,杂沓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等一下,把这人翻过来看看,上了年数的人参狡猾得紧,会自己寻找躲藏的地方。”那声音又改变了主意。

有人凑过来,有些粗暴地将陶泽安翻了翻,一无所获,于是一行人丢下他,跑远了。

一夜之间可谓历尽波折的陶泽安无声地吐出一口气,呼,装死保平安。

随即又垮下了嘴角:这次,他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听天由命了。

可能是上天也看不过去他的倒霉劲儿了,在太阳徐徐升起的时候,他终于等来了第三拨人。

这次,那些人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视而不见地路过,片刻的惊讶过后,很快有人上来,探了探他的鼻息,掐了掐人中,又喂了点水。

陶泽安在迷迷糊糊中感到被人背起后,终于放心地晕了过去。

他的意识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小人参娃娃愣了一下,呆呆地抬头看了他一会儿,小脸突然一红,害羞地用小胖手捂住了脸。

嗨呀,他还从来没跟人这么亲近过呢!怪不好意思的。

陶泽安也不管别扭的小家伙在想些什么,把他往地上一放,趁热打铁,又精神奕奕地跑过去研究那石头了。

能够拿进来了,离移出去还会远吗?

大概是心情激动,取物的一步出乎意料的顺利。这天清晨,梁峰揉着眼睛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陶泽安手上捏着一块小石头,眉飞色舞,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他不解地凑过去看看:“怎么了这是?捡到宝了?”

怎么看都像是一块普通石头吧?

咳咳,陶泽安努力把嘴角压下去,若无其事状:“做了个好梦。”

梁峰莫名地看看他,神色间难掩担忧:这娃不会真摔坏脑袋了吧?

陶泽安心情甚好,哼着歌去山溪中洗脸了。

这天采药依旧没什么大进展,爬了不少地方,不过找到了几丛地生苔,一片木蒺藜,一些血萝藤和少量的其他药草。除了血萝藤稍微值钱一点,其他两样都卖不起价格。

梁峰四人自然有些丧气,他们进山已经七天了,风餐露宿的,再待下去身体会撑不住,但就这么走了,收获又太少,花费的时间精力太不值当。

陶泽安则是恰好相反,两眼发光,脚下生风。他时不时背过身子,趁着几人不注意摸摸这个,碰碰那个。

都是些小物件,有的被他触碰后瞬间就消失了,有的则毫无变化。他也不气馁,兴致勃勃地继续试验。一路找到的草药什么的,也都顺手往空间扔了点,有时是一些小株,有时是一段残根,还有些卖相不好的次品。

收纳东西越来越顺手,早上还只能挪个小石子儿什么的,下午时就能搬运半个脑袋大的石头了。

等到日落西山,五人找好了歇脚的地方,随意弄了些吃的,各怀心思地睡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进空间“验收成果”去了。

这次一进去,不由地吓了一大跳。

虽说是意识进入空间,但他在空间内也是以实体状态存在的。这会儿整个人突然落在了大团大团的植物中,有的黑乎乎,有的绿油油,有的还带着点点红色,张牙舞爪的,茂盛非常,特别像进了热带雨林。

定睛细瞧,竟是白天扔进来的草药残次品,这会儿长了十倍不止,密密麻麻地塞满了整片地。

特别是那血萝藤,本来就细细一根,这会儿长得足有小臂粗,虬曲盘绕,跟条大蛇似的在空间内的地面上蜿蜒开来,绿色的表皮上有点点斑斓的红色,猛一看真有些唬人。

陶泽安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呆了一下,下意识地就去看大白狼所在的位置。

只见它依然一动不动地趴在原处,非常快地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灰蓝色的眸子立刻转了过来,深深地看着他。波平如镜,无喜无怒。

他的周围被一大堆木蒺藜占据了,这会儿竟已开花结果,那浅绿色的种子表面有小刺,应该会扎得人痒痒的,但它也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暴躁来。

倒是陶泽安自己先心虚了起来,感觉一不小心坑了它一把。

小人参细细的声音在植物深处传来:“走开,走开,这是我的地盘,别把你们的根伸过来!啊啊啊你们还要长出多少来?没完没了了是吧?”

陶泽安从一堆地生苔和血萝藤中找出了浑身发光的小家伙。

他正挥舞着两根根须,赶羊似地驱赶着蔓延过来的地生苔,小表情拧着,看起来可神气。

有血萝藤尝试着探过来,他头也不回,反手抽了一记,那小臂粗的血萝藤竟然就蔫儿了,委委屈屈地缩了回去。

“哟呵,挺厉害的嘛。”陶泽安有些意外。

“那是!我在灵气不怎么样的雁鸣山上足足待了五千多年!什么植物都可能来抢营养,不厉害一点,哪里活得到今天!”小家伙顺口接到,骄傲地一挺胸脯,随即反应过来,两眼忽地瞪圆了,“……不对!这些东西都是你弄进来的吧?你为什么要弄这么些疯长的植物进来啊啊啊!”

自己一整个白天都在跟这些家伙争地盘,简直快累瘫了有没有!

罪魁祸首陶泽安老脸一红:“那啥,我也没料到会这样,本以为能活下来就大不了了……我看你呆了几天都没太大变化嘛,就是精神了点……唔,胆子也肥了点。”

小人参眼睛睁得更大了,不可思议地看着陶泽安:“你把我一个活了五千年的人……萝卜,跟它们比?!”

这能一样吗?简直是莫大的耻辱有没有!

陶泽安黑线了一下,实在忍不住戳了戳小家伙头顶的叶子,提醒:“我也算见过不少萝卜,可从没见过长这种叶子的萝卜。”

伪装也要敬业一点好不好?这也太侮辱他智商了。

小家伙摸了摸头顶,瘪瘪嘴。刚化形,灵力不够,变不了叶子模样。但这是绝对不能表现出来的,只好嘴硬:“我,我就喜欢这样的,特地变的!”

“……”陶泽安无语,“你开心就好。”

“不说这个了,赶紧想法子把它们弄开啊,再放上一阵就绝对没我的地儿了!”小人参又抽开了一片蠢蠢欲动的地生苔,抓狂。

“好好好,马上,马上。”自己做的孽,跪着也要收拾完,陶泽安赶紧上前,把大片大片的植物拔了起来,摞在了一块儿。

奈何空间灵气太足,哪怕没有扎根在土里,这些普通草药也还是在长着,只是减缓了一些速度。

小人参终于有足够的空间了,如临大敌地守在它们前头,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这些植物又“卷土重来”。

“我明天就想法子把它们弄走。”陶泽安累得气喘吁吁,靠着一株血萝藤,说话都不利索了。

梁峰他们带的麻袋都是有数的,他也不能偷几个进来装,还是要白天找借口才行。

小人参“萝卜”点点头,认真地叮嘱:“一定不能忘了啊。”

陶泽安坐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大白狼的地方。这会儿大部分地方都清理干净了,就那边没弄,大片大片的木蒺藜种子要是熟了落下来再长出来……嘶,画面有点太美了不敢想象。

为了避免整个空间被木蒺藜占据,他想来想去,弄了一截细一些的血萝藤,一手拎住一端,远远地扔出去,兜着木蒺藜往自己这边扯。

一边小心注意白狼的动静,一边念念有词:“我就割个草,不是要惹你不是要惹你,千万别暴走千万别暴走……”

封钦上下打量着这奇怪的人类。

他知道自己目前是处在一个芥子须弥一般的空间内,但这空间竟然能躲过那帮人修的搜索,且能让身受多处致命伤的自己逐渐愈合,这就不得不让他感到惊奇了。若是被人知晓,还不知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而更奇特的是,拥有这空间的主人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凡人。

把最普通的草药往灵气这么充足的地方放,也只有他才做得出来了吧?还跟个人参精厮混在一起,傻乎乎的。

封钦如是下结论。

他对人类实在没什么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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