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舰山福利院后，跟着她一起下车的安言从后车厢提了一个十分精美的纸袋给她。
“稻草，明天见。”
明天又是一个周六了。
“明天见。”程光对他笑道。
后天，就是安言十六岁的生日了。
回到宿舍，程光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和纸袋同样黑底银花的长方形纸盒来。
纸盒的右下角有一行花式英文，是同样用银粉勾勒的“dynasty”字样。
程光以前并不认识一些高端品牌，是来b市后才逐渐搜索了一些用于送礼。
这个dynasty就是她来b市后认识的第一个服装业的高奢品。
她送安言的那颗水晶纽扣，就是花重金找dynasty的首席设计师设计的。
原来，安言已经为自己准备了在他的生日宴会上穿的衣服了。
盒子是连体式的。打开，立起的盒盖内侧上夹着一张设计原稿。
原稿上画着的是一条淡淡香槟色的裙子。
内裙是一条连衣长裙，细细的肩带上面，用一朵一朵小巧的淡金色太阳花点缀着，蔓延了一片，可以遮住整个肩头。
而外面是一件淡淡香槟色的欧根纱质地的纱衣，刚好罩到腰际。
纱衣的两只袖子微微撒开，到袖口又被一圈小巧的金色太阳花给收拢，衬着内裙肩头的那些太阳花，俏皮中融着古典。
而裙子的下半身十分简洁，裙身只嵌着零星几颗水钻，增添这香槟色绸缎上的一些灵动。
程光用手摸了摸裙子，然后将盒子轻轻盖上。
明天得买一双与之相匹配的鞋子了。
她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
【裙子很漂亮。】
她都有些怕自己穿不出来这设计稿上的风雅了。
去食堂吃饭时，江姨特意向自己推荐了上次去很好吃的那家餐厅学厨的几道菜。
确实比食堂原来的味道好多了。
小家伙们也吃得比原来开心。
另一边，带着许思远吃饭的安言十分欣慰地听到了表达感谢之类的话。
“从明天起，我就要自力更生了。”
许思远举起手中的牛奶跟安言手中的酸奶撞了一下。
“嗯，加油思远哥。”
许思远放下牛奶，垂着双眼轻声道：“常静终于接我的电话了。”
“是嘛。那恭喜思远哥又少了一门心事。”安言将夹到碗中的牛肉里的胡萝卜丝一根一根地挑到了旁边的盘子里。
“安言，谢谢你对常静的帮助。”许思远抬眸，电话里，常静告诉他安言跟她给了一笔能够重新生活的钱。
这笔钱她决定用来开店。
等她妹妹出来时，她说相信自己能赚到能让她们都有勇气继续前进的钱。
“她说会将钱连本带利地还给你的。”
“嗯。”安言点头，继续挑着胡萝卜丝。
“所以……”
忽然，安言的手被那人紧紧握住。
“你也给我一笔重新生活的钱吧！”
“……”
安言万分嫌弃地抽出自己的手。
“我也会连本带利地还给你的！”
安言挑眉，放下筷子道：“多少年？几分利？”
“你要不要这么市侩？”许思远皱眉，“小心我在你跟小光中制造麻烦哦。”
“那你要多少？”安言问道。
“你有多少？”许思远问道。
安言几近无语地盯着对面人，“我干嘛要告诉你。”
自知理亏的许思远跳过这个问题，继续道：“先借我这个数。”
他伸出五个手指头。
“你这是前面的数额，还是五个零？”
五个零？
许思远仰头将最后的牛奶喝完，“五个零我需要找你借？”
“难说。”安言拿起筷子，低头继续挑着胡萝卜。
“八个零面值五。”
看到安言不吭声，他咬牙道：“两年，三分利。”
“空口无凭。”挑完最后一根胡萝卜丝，安言终于吃了一口饭。
“我会写字据的。”许思远认真道。
“行。”
安言点头，“立完字据我就让人转给你。”
“好。”
许思远喜笑颜开，夹了一筷子虾肉放到安言眼里。
自己也吃了几口饭后，忽然顿了一下。
等等。
“你说让别人转给我？”
安言抬眸，“哥，我未成年哪有大金额权限的户头给你转钱？”
“不是，这不是重点。”
许思远抬手阻止安言的辩解，“你的外职挂有多少人？”
难道？
“哦，那个q大才子金子章是你的打手！”
靠，一个未成年，就有q大的大才子替他做牛做马！
这小子特么是要逼死谁啊！
“那只能说明思远哥你这么多年过的太舒坦了。”
一点儿也没有未雨绸缪的压力感。
“打住。”
许思远恨不得捂住耳朵，“吃饭。吃完饭一手立字据一手转钱。”
他不想再受刺激了。
沉默几分钟后，还是过不去这个坎的许思远又问道：“你知道小光的家底吗？”
“不知道。”
说完安言继续埋头吃饭。
“你替我打探打探？”
“我觉得思远哥应该展望未来，不要拘束于现在。”
“你帮我问一问嘛。”
“……”
安言放下筷子，抬眸盯着对面人，“你确定？”
“确定。”
于是那少年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等电话接通后，他笑道：“稻草，思远哥要我问你的家底。”
那边愣了一下，道：“已经没有多少了。”
安言对着许思远道：“稻草说没有多少了。”
“没有多少是有多少？”许思远脸上有些雀跃，觉得心中瞬间充满了动力。
这种动力源自于一种“可行性”。
没有多少，就证明他能轻轻松松赶上来对吧。
这样他就觉得人生充满希望。
“跟小光说，直接告诉我还剩多少个零就行。”
安言点头，笑着对电话那头道：“思远哥问，你还剩多少个零。”
“还剩八个零。”
“八个零。”安言对许思远传话道。
八个零。
许思远笑容灿烂。
等会儿他也有八个零了。
再过两年，他就要把八个零变成九个零。
想到这里他兴致盎然道：“问她离九个零差多少？”
这样他好知道她的进展，也让自己更有拼劲些。
安言又将这个问题转述给程光。
沉默几秒后，程光道：“下个月我的八个零就可以越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