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芬眼眶红肿,侧过脸,别扭:“就是突然挺难过,今天过完生日就30了,自己什么都还没有,想起刚刚出校门时那种激情,心怀梦想,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已经离自己很远了。”
“那个时候,我们总爱跟父母唱反调,甚至还觉得父母没有远见,不理解自己,信誓旦旦要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忘了,我之前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谢芬鼻头发酸,忍住没哭。
木恬安安静静听着,很想安慰谢芬,无从下手,这涉及到了她的盲区。
“活在当下也很不错的啊。”木恬低了低头,掩饰自嘲,尽量放平声线。
谢芬往床上一躺,叹了一大口气:“算了,跟你这个榆木脑袋说了也是白说。”
“你别想太多了,等会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睁眼,又是全新的一天,如果真的不甘心,那...现在做决定,也不迟呀。”木恬留下这句话就仓皇而逃了。
店员d出来,坚持拉谢芬去洗澡,等她们都睡下的时候,已经将近三点了,距离木恬工作,还有两个半小时。
木恬洗完后直接回木安的房间,她没有开灯,关门就直奔床上躺下闭眼,不断给自己催眠:赶紧睡觉,快点睡觉,马上就要天亮了。
越想睡觉越清醒,半小时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于是在这个夜里,不能入眠的木小姐暗暗下了决定。
木安离开后,这是第一次进他房间,她爬起来开床头灯,借着柔光才能看得清周围的环境,书桌上的书摆放得整整齐齐,四周干净得连多余的纸都没有。
少年在的时候,多少个日日夜夜埋头在书桌上,周围全是学习资料、练习卷、草稿纸、还有摆不下的书籍。
每次她去上班,他都会从那一堆资料中抬头:“姐,注意安全,晚上我去接你。”
不等木恬回话,他继续投身于学习中。
现在干净到连他的影子都没有,木恬不禁回想木安离开前说的话,做的事,那种样子仿佛这辈子都不会回到这里了。
一辈子不会回来了?
怎么会有这种的想法?木安是弟弟,不回这里还能回哪里呢?
——啊,肯定是最近事情太多,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木恬给谢芬她们写下纸条,给校长发了一条短信,咬着面包出门了。
三月中旬,清晨春凉,路上静悄悄,没几个行人,偶尔几辆车从她身侧开过,很快,路上又恢复安静。
早餐店的老板很和蔼,她不需要动手做早餐,只需要负责卖就好。
木恬有过经验,很快就上手,七点到九点是早餐的高峰期,时间一晃而过。
到了中午下班,木恬联系律师沟通,了解到这么做对沈俞的名誉有所影响,最终决定撤诉。
律师得知她的想法,便问:“冒昧问一句,这个决定沈家知道吗?”
“还不知道,您不需要担心,我会跟他们沟通的,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您了。”木恬没有久留,离开餐厅后就打电话回沈家。
她将自己的想法传达后,以为二老会说她任性,谁知却没有半分分责怪,只说了两个字: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