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着严曼的背:“睡吧,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严曼点头,眼泪还是抑制不住。
这一夜过后,木恬跟以往无异,所有人都非常有默契,不提沈俞。
她把那张婚纱照拿下来,偷偷放在自己的行李箱里,再也没有上过四楼。
近期沈家常常有人拜访,他们说了许多关切的话,目的几乎一致,希望沈老把沈俞的遗字画拿出来,人人用一堆冠冕堂皇的话来说服沈家二老。
沈家二老倦了,连木恬都忍不住出面将他们请走,把大门锁起,门里安静,门外吵闹。
被救者家属二次上门,在外大呼小叫,断断续续无喊着,希望木恬能撤销诉讼。
“木姑娘啊,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吧,真的不是他推下去的啊,他们一起滚下去,谁知道沈先生会死,这都是造化弄人。”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他吧!没有他,我该怎么活啊?”
“沈老爷,沈夫人我在这给你们磕头了,求求你们撤销诉讼吧,我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来赎罪。”妇人趴在沈家大门上,哭着喊着求他们撤诉,新婚丈夫站在一旁默默递纸巾。
妇人在门外哭喊整整三个小时,将如何养大一个孩子的心酸哭了个遍,沈家倒像是她的苦水碗,她在这里将苦水倒个一干二净。
沈家二老在客厅,对门外置之不理,一人喝茶赏字,一人修花陪同,木恬在楼上逗猫玩。
木恬情绪不稳就要起诉他,沈家依她,葬礼一过,起诉书就送到对方家里。
现在,来闹了。
妇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木恬难以安生,不是同情他们,反之担心妇人的嚷嚷会给沈家造成影响。
忽然,就没了逗猫的心情,木恬找律师拿到对方的电话,直接联系他。
“请问是周沛先生吗?”木恬把手机夹在颈肩处,开始收拾衣服放进行李箱里,语调没有一丝温度。
“对,你是?”周沛愣了愣。
“麻烦你把你的父母领回去,你们这么做,只会让我更讨厌你们。”木恬厌恶,说话自然也不客气。
周沛急道:“对不起,我马上过来。”
木恬把猫放进太空包里背在后背,把行李箱抬下楼,动静不小,二老放下手上的东西,上楼看看怎么回事。
一上,一下,正好都在楼梯间停住了。
“爸,妈,那边的饺子都快坏啦,花都快枯死啦,所以,我要回去了。”木恬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小酒窝隐进去,可爱极了。
严曼扬笑:“就这点事?我家阿姨去你家把饺子拿过来,让人每天过去打扫,浇水,这样你的花能活下来,饺子也没有浪费。”
木恬的笑凝结,垂下眼:“妈,我不放心交给任何人,那花是木安养的,要是坏了,他会怪我没有照顾好的。”我已经不能再失去了。
“爸妈,我工作的地方离这里很远,搬过去是为了方便工作,有时间我就回来陪你们,过年过节,如果你们不嫌麻烦,我也会回来陪你们吃年夜饭。”木恬下楼前把借口想得明明白白,字字都经过斟酌,不以六十平为家,以回沈家为家,以她的脑子,也只能想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