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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极情道(我在这里等你...)(1 / 1)

这个问题姜啸在心里想了好久了, 一直像一根刺一样哽在他的喉间,岑蓝这么恨凤冥妖族,固然是因为凤冥妖族作恶多端, 可这其中有没有万分之一的理由,是她其实很爱曾经那个为他穿过嫁衣的男人。

岑蓝回来, 姜啸不敢问, 不敢想,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的,可岑蓝今天的解释, 让姜啸在岑蓝的表白里找到了些许信心, 因此他问出了一直哽在心头的话。

岑蓝是真的如同□□焚身的时候, 被人兜头给泼了冰水, 那点情潮消散得干干净净,看向姜啸的眼神无语至极。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有毛病还是我有毛病?”岑蓝推了姜啸一把,姜啸就从她的身上翻身, 躺平在她的身边。

可也许今夜情绪的发泄, 也许是哽在心头那口困于虚幻的血终于呕出去了, 他胆子格外的大起来。

他又不依不饶地问, “我和他……像吗?”

岑蓝毫不犹豫地给他头顶来了一拳, “你没完了是吧!”

姜啸抓住了她的手, 缩了缩脖子,但是眼神里有压抑不住的倔强。

岑蓝一看, 这件事要是不说清楚, 在姜啸这可能是真没完了。

所以她叹了口气, 侧头摸了摸姜啸的脸,说道, “你和你父亲不像,你像你母亲,你应该看到过了,凤冥妖族的血脉是不会被人族同化的,他就是个你母亲给你找的汲取灵力的容器。”

姜啸抓住了岑蓝的手,岑蓝又说,“关于小时候的那些事情,过去了太多年了,我大部分都已经忘了。”

“不过我记得,他确实和我一起长大,原本是个会救助受伤动物的小男孩,”岑蓝表情淡淡地说,“他还曾经把家里的食物偷出去送给逃荒即将饿死的流民,因此被打得很惨。”

“我那时候和他从小就定下了婚约,”岑蓝说,“喜不喜欢他已经记不住了,那时候人族的女子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实顾不上喜欢不喜欢的,因为无论喜不喜欢,都不是能够改变的事情。”

“我记忆最深的,就是他被你母亲蛊惑之后对我说,他说他是天生灵骨,注定要得道飞升,要与天地同寿。”

岑蓝说,“我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天生灵骨,不懂得道飞升。我看他那癫狂的样子,不像是个即将得道的仙人,反倒狰狞得像是话本里的恶鬼。”

“我是被家里人强迫上的花轿,那时候没有人信我说的话,”岑蓝说,“我当时没有一刻心里想的不是让所有人能够逃脱你母亲的毒手,因此挨家挨户去游说让他们逃跑,却从来没有在意过他喜欢你母亲的事情,所以我对他谈不上半点喜欢,只有恨。”

姜啸伸手抱住了岑蓝,鼻尖蹭着她的鼻尖,“我知道了,不用说了。”

岑蓝却又说,“我的恨都来自于他引妖女杀我全家和镇中百姓,并不来自爱。”

“我知道了。”姜啸又是心疼,又是高兴地抱紧了岑蓝,岑蓝也闭上眼抱住他,“所以你别胡思乱想,别慌张。你知道的,我这样的人,之所以会喜欢你,是因为你是我自己养大的。”

姜啸拥着岑蓝点头,眼中水光闪烁,可嘴角却是怎么也压不住的笑,“嗯。”

他们拥着彼此,解开了心结,再无任何的猜忌隔阂,姜啸慢慢地亲吻岑蓝,重新唤回她的热情,声音低低地贴着她耳边说,“你找来的双修功法,要试试吗?”

岑蓝很轻易的就被他撩拨,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烛火本因窗户透进的微风摇动不止,但是很快便静止不动。

屋子里设下了结界,床幔也放下来,只有一点点被角,探出床幔,在无休无止的轻微抖动。

不过最后这新的双修功法也失败了,就连岑蓝从前也以为,双修功法是这世上最简单的功法,褫夺他人修为为己用,最大程度上类似不劳而获。

可她现在才知道,双修功法有多难,无论多么精妙,唯一的根本都是要守住本心。不得真的沉溺情爱,要在交}融之时还调动灵力保持清醒,却又要对对方全身心的托付信任……

那群合欢宗的女修真是好样的,反正岑蓝和姜啸都做不到。

她能够全身心信任的人,自然是喜欢的,喜欢就要乱了气息,气息乱了就不成了,这可真是难为人。

两个人没有急着回焦山,到处游山玩水,可一连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足足两个月,岑蓝和姜啸寻了个灵力十分充裕的山洞暂住,可直到大雪纷飞,他们的双修功法还是没成,反倒是感情更进一步,姜啸再一次的活泼起来,爱笑了,也爱说话了。

“蓝蓝,今天山下的城镇有花灯节,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姜啸从外面进来,用手扫去肩上的雪,手里提着从镇上买来的鸭肉,眉飞色舞地对岑蓝比划,“我看到好多摊位上的花灯,好漂亮。”

这山洞看似简陋,却实际上重重叠叠的阵法汇聚,温暖如春灵力充裕。

姜啸眉梢落了雪,进来之后很快消融,水光融入他眼中一般,明亮且透着生命力,他又和从前一样了。

岑蓝坐在一块大石上喝茶,面前摊开了好多的书册,她在想方设法的改进功法,时隔多年她又恢复到当年死命修炼的那种状态,只不过现在她不是为自己,而是想要为姜啸寻出一个完全适合他体质的功法。

他们只要是对彼此情难自己,双修这条路终究是走不成了。

姜啸进来,她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姜啸撇了撇嘴,走到她身边,“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直到他坐在岑蓝的旁边,硬是把岑蓝抱到了他的腿上,岑蓝才从那些晦涩难懂的书籍中抬头。

“是吗,有凤凰灯和莲花灯吗?”岑蓝问。

“有!”姜啸笑出酒窝,双眼都弯弯的,他这幅模样,本该是偏邪气的,可是如今性子明媚起来,倒是越发的有从前在双极门傻兮兮那时的影子了。

岑蓝喜欢他这样不掩饰自己的喜恶,跨着他的腿,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好啊,今夜下山去看。”

两个人晚餐是肥美的烤鸭,吃饱了之后,各自以法袍幻化出了看上去符合这季节的大氅,这才一同下山去。

入夜大雪又落,但却一丝风都没有,灯节上的人很多,卖热腾腾的小吃的也很多,岑蓝听到有人说了,才知这是人间上元节,原来他们在山中不知,这人间已经又过了一年。

许多人撑着伞在街上行走,姜啸也买了伞,岑蓝却按住他的手,没有让他打。

“雪不沾身,我也不怕凉,就这样吧,”岑蓝在灯下笑得温和柔美,姜啸看得阵阵发痴。

姜啸时长都会看着岑蓝发痴,痴于她越发的温柔,也痴于她全心的为他好,更痴于她仙资神貌,令他魂牵梦萦。

雪越发的大起来,可街上的行人却不见少,卖艺的吵闹不止,小孩子捏着糖人儿在人群中穿行奔跑。

这人间盛景,岑蓝当真从前从未仔细沉浸其中过。她甚至想,如果她没有经历过那些,就只是一个寻常的女子,若是遇见的是姜啸这样的良人,是否也会在这样的年节带着孩子出来,和姜啸一同任由雪落肩头。

可这想法不成立,她太善于算计,才推想第一步,就知道不成。她若不是她,这世上不会有这样的姜啸,更不可能与她和美地结合……

“蓝蓝,你发上都是雪,我悄悄为你撑个屏障吧,”姜啸伸手扶岑蓝的头顶,“发都湿了。”

岑蓝却抬手拦住了他,“无碍,你看那里,是个凤凰灯,去买来。”

姜啸“嗯”了一声,去将那做工十分粗糙的凤凰灯买了,提着找岑蓝,发现她正站在正街不远处的河边。

这条河四季流动,并不会结很厚的冰,今日灯节,又被百姓打碎冰面,放满了流动的花灯,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姜啸提着灯过来,岑蓝便转头看他,指着一处挂在未碎尽的冰凌之上,不仅没有顺水而下,反倒因为冰凌相互撞击的力度逆流而上的莲花灯说,“那是我放的,你可看出了什么?有什么明悟?”

姜啸:……他只看到岑蓝在这幽暗却流光溢彩的河边笑得双眸明亮,真真的神仙下凡。

他慢慢摇头,低头将做得像鸡的凤凰灯递给了岑蓝,“我买来了。”

岑蓝叹息一声,伸手要去扶他发间的白雪,却突然停住。

片刻后她将手指落在姜啸的头顶,“你去年在河边对神许愿,要与我相守白头。”

“今夜便如你所愿,”岑蓝说,“风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

姜啸本还羞恼于岑蓝偷看了他的愿望,可是听到她这样说,便看向了岑蓝,她确实头上落满了白雪,而她眼中的自己,亦是。

他微微笑起来,偏过头,眼中闪过细碎的微光和水痕。

他其实知道,他修不成了,岑蓝没有隐瞒他,她在人间停留的时间,只能是几十年,一个人一生的年岁。

双修修不成,更没有其他的功法能够在几十年得道飞升,就算她是神,也没有办法。

下一次她再回到这人间,他早已不知道还在不在世。

但风雪吹满头……这样的白首,姜啸也已经心满意足。

他却不知,岑蓝心中有一个十分疯狂的想法,这样疯狂的想法上一次,该是在她复仇心切,被逼到绝路,自创七情道的时候。

因此她眼中的亮光不是如姜啸一般的泪光,而是寻求突破的疯狂之光。

她从来都不是个甘于等待的人,不是会屈服于命运的人,她绝无可能坐以待毙,诚如她当年邪魔入道,再强行修回正道,无论走了多少的弯路,她最终总能抵达她想要抵达的地方。

有人曾掐着她的命门要她低头,告诉她要走向长生。

而最后走向长生的是她,位列仙班的也是她。

她想要的东西,千方百计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飞升是,姜啸也是。

她不会再等下一个四百年,再去祈求活着见到姜啸。

因此两个人回到山中,岑蓝便日夜不停地编写功法,姜啸若是在她面前跳得太欢,她甚至会用缚仙索将他捆起来。

就在姜啸连一丝不}挂地勾引她都未果的时候,还悲凉地以为自己已经对她失去了吸引力,伤心地睡了,半夜却被岑蓝给摇醒了。

“你爱我吗?”岑蓝两只眼睛简直冒光地看着姜啸。

“爱。”姜啸毫不犹豫地答应,伸手抱住了岑蓝,委屈地蹭她,“可你都不理我了,还绑住我。”

“有多爱?”岑蓝捧着姜啸的脸问他,“爱到什么程度,你形容一下。”

岑蓝从来不把爱随便挂嘴边,只有那几次为了安抚姜啸才会说,平时也不问姜啸,今天也不知怎么了,问得姜啸有些猝不及防。

但是他爱她,有多深,这根本无法形容。

姜啸别了别岑蓝的鬓发,动情道,“你想象不到的深。”

这曾经便已经见证过。

深到超越他自己的生命,因此他甘愿为她搭就脱凡阶,身为凤冥妖族的传承人,他亦为她亲手灭了自己的族人,甚至是他的母亲。

岑蓝轻拍着姜啸的脸,对他道,“你有多爱我,我很快就能看见,我重新创了一套功法,需要逆转你的全身经脉。”

岑蓝说,“你可能会疼得死过去几次,不过你别怕,我在你身边,不会让你真的死,我们这就回焦山,我要利用冲虚池为你逆转经脉!”

于是姜啸睡得迷迷糊糊,就被岑蓝拎着连夜赶回焦山,几乎是连解释也没有解释,岑蓝就把姜啸丢进了冲虚池为他逆转经脉。

在冲虚池冲去污浊血脉的二百多年,已经是十分的痛不欲生,可逆转经脉,比当初岑蓝淬骨洗魂有过之无不及。

姜啸再是能忍,在天雷之下都不吭一声,却也因为这漫长的折磨,撕心裂肺地嚎叫。

吓得五鸳都不敢靠近这两个疯子,冲虚池简直在长达十天的时间里,俨然如血池。

十天十夜,岑蓝亲手逆转了姜啸所有的经脉,抱着奄奄一息的他靠在池边短暂地休息,亲吻着他湿漉的眉心,问他,“现在你还爱我吗?”

要知道这样非人的折磨中,确实有几次姜啸受不了想要逃,而岑蓝用缚仙索捆住了他,让他无处可逃。

剧痛之下不愿为人,心智不坚之人会生出死意,岑蓝是真的很紧张,很怕姜啸回答不爱了。

姜啸却只是笑了笑,张口都发不出音了,口型却被岑蓝一眼就看出。

爱。

他还说爱。

这样就好。

岑蓝当年独创七情道,是剥离人的五感爱欲,弃六欲舍七情,才得以飞升。

她当年便是如此踩着姜啸飞升,是她步步算计好的。

而她为姜啸创立的这套功法,乃是完完全全的反着七情道而来,姜啸有多爱她,功法进境便有多快。

岑蓝给它取了个十分美丽的名字――叫极情道。

只是飞速的进境,总是伴随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修炼此道,要逆转全身经脉,且越修炼越是情根深种,而确实情根深种,便越会痛苦不堪。

这是停不下来的极情道,一旦姜啸因为痛苦减退对她的情谊,就会修为骤跌,甚至完全成为废人。

岑蓝逆转了姜啸的经脉之后,询问他是否愿意修行此道。

只需要忍过飞升就好,飞升之后到了天界,无论你所修何道,都会返璞归真功法尽去,不然无法进入低灵力世界,就算再进入高灵力世界,也只是将你的功法还你,痛苦不会,毕竟是神。

可要走这条路,飞升之前姜啸的每一天都会犹如在刀山火海中度过。

岑蓝问他,“你愿意吗?”

姜啸看着她笑,伸手摸她的眉目,虚弱地点头,他没有退路。

岑蓝也没有给他留退路,他更不愿退。

因此岑蓝将功法手把手的教给姜啸,之后在他初入门痛苦得满地打滚的时候,坐在旁边继续完善功法,她要将这极情道整理之后,送到双极门。

姜啸修炼最初,几乎站不起来,他每天在生死边缘,若无岑蓝给他护法,他早就死了。

一月过去,他勉强能够坐起,可岑蓝一靠近他,他依旧生不如死。

三月过去,姜啸敢看向岑蓝,可是她是他爱欲的源头,爱欲越是浓烈,他便越是痛苦,这痛苦是作用在身体和神魂双重叠加的,岑蓝有时是真怕,姜啸会哪天一觉醒来,突然不爱她了。

毕竟这功法就不是人能练的,如果是她……她怕是也坚持不住。

可半年过去,春暖花开,姜啸已经敢牵着岑蓝的手在山坡上漫步,岑蓝有些焦躁,他们之间好久没有亲近了,她这不光是苦姜啸,简直苦自己!

她尝试勾引姜啸,姜啸自然不会拒绝她,可动情对他现在来说就是凌迟,岑蓝在某天与他一吻结束,感受他对自己热情如火,可一抬头看到他七窍流血之后,就再不去尝试了。

姜啸修行两年,修为已经迈过极情道的大中阶,岑蓝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他已经可以和岑蓝抱着睡了。

为了不让彼此痛苦,岑蓝开始和红宫一起辅佐被他刺激得要当女皇帝的这世界气运之女。

岑蓝化身成了个女将军,战场上英勇杀敌,一去三五年,根本战无不胜。

而她和姜啸三年一见,见面当晚就差一点擦枪走火,结果又以姜啸昏死过去为结局。

岑蓝坐在焦山水榭之中,抱着昏死过去的姜啸,压抑着自己的情潮,深深地后悔她的决定。

她忍不住学红宫骂人,“这他妈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红宫和五鸳这些年成为了朋友,两个人,一个华丽得浮夸,一个妖艳得过分,倒是十分投缘,岑蓝最怕的就是看到俩人哪天滚一起去,毕竟红宫荤素不忌,五鸳就是个傻鸟。

为此岑蓝明里暗里的提过好几次,幸好五鸳对他的鸯鸟至死不渝,红宫似乎也很喜欢这人族未来的女皇。

岑蓝在姜啸没有醒过来之前再度离开了,不过她有留下留影石,里面记录的都是很不健康的东西,例如她的军装铠甲不完全展示,还有她偷穿红宫的红纱衣什么的,作用就是刺激姜啸对她保持热情,这样才进境得更快。

而她征战沙场不胜不还,红宫祸国殃民扮演绝世男妖姬,整个世界都在一步步的走向预定的轨道,双极门也收到了极情道功法,还有岑蓝的告诫。

――卡着寿命终结的时候再飞升,别太早,好好享受人间。

去了太早了也是遭罪,岑蓝不好透露太多,便只留了这么一句。

好在双极门视她的留言为神降,本来登入极境的大徒弟就没有飞升,压着境界继续留在人间享福。

转眼二十年,修士和神仙手中弹指一瞬的功夫,在人族却能够建立一个王朝。

女皇登位,岑蓝为天下兵马大将军,红宫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男后。

宫宴之上,岑蓝被从焦山赶来的姜啸按在后宫一处庭院的小树上,满树的合欢在剧烈的摇动间簌簌下落,结界之中,岑蓝的铠甲不完全挂在身上,和当初给姜啸留下的那留影一模一样。

素了二十年吃上一口荤的,两个人自然都是狼吞虎咽尝不出滋味,不过姜啸已经是极境修士,他开了瞬移阵法,转眼之间就把这战无不胜的天下兵马大将军,从皇宫之中转移去了焦山水底。

“你不疼?”岑蓝眯着眼抱着姜啸,冰凉冷硬的铠甲之下,是一双看上去过于脆弱白皙的双腿,赤足踩在姜啸的法袍之上,脚尖蜷缩。

“我已经不知道疼是什么感觉了。”姜啸模样又有了很大的变化,眉上挑,狭长的双目眯起,完全成熟的脸上,是一种带着深沉意味的凌厉,攻击性十足。

“那你还爱我吗?”岑蓝笑着问他。

姜啸睁眼看她,笑了起来,眸中因为动欲溢满了血色,可他却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

他俯身亲吻岑蓝的侧脸,手掌按住她的肩头,周身的灵力暴虐地乱飞,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蓝蓝不如自己感受下。”

天边的劫云在无声地凝聚,焦山大阵水下的两人还抵死纠缠,丝毫不知。

岑蓝就没搞过这么刺激的,姜啸周身□□的灵力甚至形成了罡风,将这须弥小境直接搅碎了,两个人又落在水中,水里两人的周身被这灵力搅出了刀锋一般的旋涡,鱼群瑟瑟发抖地贴在池壁上不敢靠近。

姜啸用长袍裹住岑蓝和她,水下抱着她的脖颈,与她已经变回黑长的头发缠在一起,第一道天雷,是从焦山之上的大阵劈下,直接劈入这莲池的水中。

两人也是在那一刻登上巅峰极致,岑蓝整片后背都麻透了,待到姜啸祭出法器抵抗天雷,两个人从池边爬上来,湿漉漉地裹着袍子并排躺在池边,边亲吻彼此,边咯咯地笑得欢快。

“我当真是从未见过有人在这个关口上飞升……”岑蓝笑得不可抑制。

姜啸眉目还滴着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若是被劈死在你身上,也算死而无憾。”

“滚蛋!”岑蓝说,“法器撑不了多久,天雷还是要自己扛,脱凡阶我来给你搭。”

岑蓝捧着姜啸的脸说,“一直走,不要回头,无忧做你神号。”

“这一次,我来做你的信徒。”

岑蓝飞升之后,弄清了两件事,第一是为何天梯断裂,传言是许多年前,有飞升上天后无法接受天界的神君冲下来砍的,是为了让后世的人不再上当。

第二是为何天梯要用自愿献上生命的人来搭就,是因为在天界初成之时,最早飞升的神族,并无上天之路,都是人间真正的信徒舍命为他们搭就的登天梯。每一阶,都是真正的信徒用身体垒成。

所以天梯断裂必须有真正的信徒来自愿搭就,才得以飞升。

姜啸曾经做她的信徒,这一次她来做他的。

他们很快穿好衣服,施法肃整了衣冠,姜啸穿着岑蓝的法袍,与岑蓝一起飞身上了天梯显现之处。

姜啸攥着岑蓝的手很紧,他紧张又害怕,岑蓝自然明白他怕什么,便也紧紧回握。

“别怕,你只要信我,我不会真的死。”岑蓝这又是在算计天道,毕竟自古以来,没有神族为人搭脱凡阶,神族是不死之身,这明显是犯规。

“到了上面,你无论见到什么,都不要惊讶,有人让你跳诛神境,千万不要信,”岑蓝迎着滚滚天雷,笑着对姜啸说,“在上面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狂风卷起姜啸的长袍,他狠狠抱住岑蓝,心中情爱更浓,雷劫便也更加迅疾的朝着两人而来。

岑蓝如当年的姜啸一般,以身堵住脱凡阶,催促着姜啸快些通过。

姜啸踩过她的脊背,浑身都在颤抖,当年他问她是否骗他,可现如今他完全不再疑她,他痛不欲生二十年,终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不能犹豫让岑蓝和他功亏一篑,他要永生永世地和她在一起。

没有人能二十年飞升,就如没人能忍受二十年日日夜夜不休不止的无尽折磨,经脉逆流神魂撕裂,姜啸忍过来了,从没生出过半分退意。

极情道,是要心怀爱意之人,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杂念与私心,才能修成,岑蓝都没有想到过,姜啸居然只用了二十年。

他当时说,“你想不到的深。”

岑蓝现在信了。

天雷灌体,对于岑蓝和姜啸来说都不算什么,这一段路她不能陪着他,姜啸咬牙忍着没有回头。

他回想着他和岑蓝之间所有的一切,从相识到相爱,甚至是当初岑蓝将他圈养在山上,那些期盼她来的岁月,都是支撑他走下去的脊梁。

姜啸记不得他想了岑蓝多少遍,然后他走到了路的尽头,看到了……岑蓝口中那个迥异于人世的天界。

“我在这里等你。”姜啸迈上最后一阶,伏在地上欣喜若狂地呢喃。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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