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绪不高,一直心神不宁,余生说什么,我都敷衍了事的回答。
他几次问我是不是有心事,我都说没有,我能感觉到他在担心,但如今在他面前,我不用时刻都伪装坚强了,总得卸下面具,表现出真实的自己吧。
铃儿好像受到了惊吓,晚饭只吃了一点点,而且很黏我,不愿意自己玩,我只好陪着她,尽量逗她开心一点,好让她忘了下午发生的事。
我一直陪着女儿,直到她睡着,望着她安静的睡容,我欣慰的笑了,最幸福不过如此吧。
这时候,余生轻手轻脚的进来了,他低声问:“铃儿睡了吗?”
我轻声回应:“嗯,刚睡着。”
余生淡淡的开口:“那你跟我过来,有事问你。”
“噢。”不知道他会问什么。
我跟着他毁了卧室,他开口便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不要说没事,我长了眼睛。”
“宫骏下午闹这么一出,让我心里很烦,他现在整天无所事事,专门盯着我不放。”我想,这个理由比较正常吧。
余生眉毛一挑,“就因为这事?不可能吧?”
我十分严肃的反问他:“你觉得这是小事吗?这样长期下去,铃儿的心里会扭曲的。”
余生轻扯唇角,浅笑着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如实回应:“不知道,还没想好。”
余生低垂眼眸,说:“我只想提醒你,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我倏地抬头看他,他又猜中了我的心思,我的确这么想了,想离开桐城,远离这个充满悲伤的城市,或许换个地方,一切才会变得美好起来吧。
余生伸出手拉住我的,轻轻的抚摸着说:“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去面对,不要怕,不要躲。”
说完,他的脸凑过来,像是要吻我的意思,不知道怎么,我条件反射般的躲开了。
余生的语气有些诧异,“怎么了?不想和我亲密?”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竟然想起了我爸,还有他妈,想到他们也如此相爱过,亲密过,心里竟有点不是滋味。
我低着头不说话,他用手勾起我的下巴,我被迫与他对视,他担忧的询问:“出什么事了?告诉我。”
莫名的,我心里漫过一阵疼痛。
我咽了咽口水,难以开口的问:“你听说过顾皓然这个名字吗?”
余生的眸子一沉,眉头聚拢,问:“你听谁说了些什么?”
我重复的问道:“你听说过顾皓然这个名字吗?”
余生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听说过。”
他早就知道了,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但我心里还是有些生气,他瞒着我的事还有多少。
余生看我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慌张,他很少这样。
我想了想,继续说:“我爸和你妈,他们的关系,你从什么时候就知道了?”
余生微微颔首,声音平淡的没有一点温度:“我十三岁的时候。”
我愣住,难道真如宫骏所说,他们各自成家之后,私底下还有交往?也就是有女干情?
这不可能,老爸很爱妈妈的,对妈妈特别好,温柔体贴,从来不发脾气,百依百顺,能装十天半个月,但是那么多年,他能装吗?
余生抓紧我的手,缓缓的说:“他们曾经很相爱,但是因为家庭一些复杂的因素,没能走到一起…”
我极力忍着,平静的听余生说,“然后呢?”
余生抿抿唇,轻松自然的说道:“没然后了啊,既然有缘无分,就各自祝福呗。”
我直言问道:“他们私底下没有男女交情吗?”
余生抓着我的手稍稍用力,眼里迸发出一丝怒意,“你胡说什么呢?他们不是陌生人,你怎么能把自己的爸爸想的这么龌龊?”
龌龊?呵呵,我…我愿意这么想吗?
我张了张嘴,喉咙处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算了,就这样吧,我不想知道真相。
有些事就是如此,越是真相,越是伤人。
我甩开他的手,淡漠的走进浴室,把门反锁上了,我脱了衣服站在莲蓬底下,任凭温水流过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而我像个木头人似的,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
我内心十分矛盾纠结,一方面想知道真相,一方面又害怕知道。
我想逃脱这座城市的心,更强烈了,十七年了,就让它过去吧,我也不想知道爸爸是怎么死的,就这样吧。
如今,我才发现自己其实很脆弱,坚强都是伪装出来的,我千辛万苦筑成的铜墙铁壁,在这一刻轰然倒塌了。
悬而未落的眼泪终于像决堤的海,一泻千里,无法阻挡。
不知过了多久,余生在外面敲门,声音越来越急促,“你开开门,我要进来。”
我不说话。
他急着说:“你再不出来我就撞门了!”卫生间的门没有锁。
我依旧不说话,撞门哪有那么容易。
哐当哐当的敲门声越来越大,我担心会吵醒睡在隔壁的铃儿,于是慢悠悠的关了水,裹上浴巾,用毛巾擦着头发,开门。
“想好好泡个澡都难。”我先入为主的责备他,拿起吹风机,把劲力调到最大,轰轰轰的声音淹没了他的说话声。
头发吹了好半天,余生等不及了,把吹风机抢走了,然后牵着我走到床边坐下来。
他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寒意,逼问:“你到底知道了什么?是谁告诉你的?希望你如实回答我。”
我扬起脸,倔强的问:“为什么?你有事可以瞒着我,凭什么我就要如实回答你?”
他被我堵的一时无话,他紧抿薄唇,深吸口气,继续说:“我没跟你开玩笑,这事非同小可,有些人会利用这点来伤害我们,懂吗?”
我冷冷的勾唇,笑着说道:“利用这件事伤害我们?这件事?是什么?希望你如实回答我。”
“你…”余生很显然是生气了,他忍了忍,语气平缓的说:“我是为了你好,是在保护你,你怎么就不懂?”
我心里一直压抑的怨气,在此时此刻压制不住了,我一脸不悦的回道:“你不要用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我!什么叫为了我好?把我当傻子一样玩弄,是为了我好?你妈妈是害死我爸爸的凶手,你瞒着我,娶了我,让我慢慢喜欢上你,你想干什么!”
余生满脸通红,眸子里闪着火光,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妈不是凶手!她也是受害者,她也死了,知道吗?你再敢诬陷她,信不信我…”
“你想怎么样?弄死我么?来啊,弄死我啊!”我简直是疯了,情绪一下子失控的没有一点理智,还很傻逼的抓着他的手掐住我的脖子。
余生奋力甩开了我,“简直是不可理喻!”
我哼笑一声,冷冷的开口:“你知道我在查当年的真相,但你一直在阻挠我,劝我放下这件事,你就是怕我知道…”
余生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他打断我的话,提高了音量吼道:“我再说最后一遍!你爸,不是我妈害死的!这件事另有隐情,我不想让你知道,是在保护你,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你爱信不信!”
这时的我,稍稍冷静了一点,之前我不想知道真相,但现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知道也无妨吧。
我倔强的看着他,眼神坚定地说:“你全都告诉我吧,我能承受。”
余生深深的叹口气,渐渐地平复心情,走近我,二话不说将我揽入怀中,他用下巴抵在我的肩上,修长的手指揉着我的头发。
声音嘶哑的响起:“不要问了,算我求你,好不好。”
寂静的夜里,他这句话听起来很伤感,带着浓浓的悲伤。
他为什么一定要瞒着我?
我的好胜心,使我更想知道。
但他不肯说,我拿他也没办法。
我想要推开他,但他将我抱得更紧了。
他的怀抱,似乎总是令我无法抗拒,两个人就这样站着抱在一起,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心,渐渐被融化了,抬起手环抱上他。
余生太了解我了,他一感受到我的回应,随即松开我,将薄唇覆盖过来堵住了我的唇。
我认为接吻,是表达爱意的最好的方式。
他的手掌逐渐往下,手指轻轻一扯,我身上的浴巾就往下滑落。
我们可能是最变、、态的一对夫妻,刚才还吵得面红耳赤,现在却又亲密的如胶似漆了。
暧、、昧的气息在安静的夜里,弥漫开来。余生的手从后面绕到了前面,他手心里的温度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