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起您的不愉快,我很高兴:D
【我在现世的时候吃了刺激性的东西,不小心弄坏了嗓子,现在无法发声】
“!!!主公!!那您现在如何?!不会永远都……”长谷部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一周就能恢复,莫担心】
审神者写出的话让长谷部松了口气,烛台切倒是又接了上去。
“您在现世也请小心点啊……今天做一些清淡的食物吧……长谷部君?”今日的厨房是由长谷部负责,他自然是赞同地点头,毕竟审神者现在不能说话还是造成了不小的障碍。不过,烛台切不知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刚才审神者在他如此提议的时候似乎想写什么,但手划出的形突然硬生生地停下了。
“那个,主公大人,为什么要穿这样的衣服呢?”今剑一蹦一跳地高高举起手,非常直接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家人说我平日里穿得太素,特地给我做了这么一身,很难看吗?】
“不不不不!主公可好看了!就是稍微有点……不习惯。”乱连连否定审神者的说法,用力地强调她好看的事实。
【那就好。】
审神者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
“啊,我也想提问——”髭切学着今剑举手的模样,笑眯眯的。“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晚呢?”
这其实也是所有的付丧神都想知道的一个问题,但是大多数都认为这过于侵犯审神者的个人领域而没有问,髭切倒是毫无顾忌,不过膝丸头疼了。
“兄长,这样不太好吧……?”膝丸轻轻拉了拉髭切的外套,换来后者疑惑的写着“为什么”的眼神。
【无碍】
审神者只是摆了摆手,然后继续凝出新的灵力文字来。
【家人许久没见我,就留我到了很晚。】
想想审神者之前确实是在本丸这里停留了一个季度之久,家人会想念她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不如说,只留了那么短的时间已经是很记挂他们的表现了。
髭切却微微蹙了蹙眉,似乎不是非常满意这个答案,但也没再说什么了。
审神者又扫视了一圈,确认没有人还要问问题之后便让他们自行散去,今日本丸里没有出阵的安排,所有的付丧神可以随意在本丸里自由活动。
山姥切盯着审神者的背影,紧了紧手中握着的东西,还是快步走上前去。
背对着他的审神者就像提前预知到他会过来一样,转过身来面朝着他,慈悲地低垂着眼的佛面,就仿佛是她现在的神态一般。
“……你的面具,还给你。”将黑色的无下面小半张脸部分的面具交还给审神者,山姥切不知为何不敢直面审神者覆着面具的脸,低低地移开了眼睛。
审神者一怔,接过了他手中的面具,另一只手则伸到他的面前,一行小字就出现在山姥切的眼前。
【谢谢。国广有心事?】
……自己的情绪,这么明显吗?
手被轻轻拢住,感觉到她的手比平日里还要冰冷许多的山姥切抬起头,尽管有一层面具遮挡,他还是能感觉得到她正在注视着自己。
【因为我关注着国广的缘故,并不是你情绪太外露。】
她连这个都看穿了。
山姥切嗫嚅了几下,正想要开口告诉审神者关于那盆花的事情的时候,突如其来的直觉警告着他,不要说。
至少现在,不要说。
为什么?
不明白,但是,不要说。
如果告诉她的话,那盆花或许就能被她救回来了。
不要说,不可以说,那样也许会看到自己一生也不想看见的景象。
他还是选择听从自己的直觉,在一次次的战争中,他也是依靠着千钧一发的直觉提示才能安然地从一个个危险的战场中回来,这一次,他选择信赖。
“……我,下次再跟你说,现在先……算了吧。”吞吞吐吐地说着,审神者似乎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轻点了点头。
【如果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就不要客气。】
她拍了拍山姥切的手,而后松开,慢慢走向自己的房间。
一直留心着山姥切和审神者互动的国广两兄弟立马凑了上来。
“兄弟,主公答应帮你救花了吗?”
“主公现在是回房间做准备了吗?”
昨天山姥切几乎消沉了一整天,本应该由他去做的清点物资的工作都由山伏去拜托长谷部代劳了,他这样的状态着实令他的两个兄弟担心。
“……没。”山姥切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眼里的神采却比昨日亮了一些。“……我想,再靠自己试一试。”
山伏和堀川对视一眼,交换了眼神,而后一人扯住山姥切的一只胳膊。
“走走走,我们也帮你。”
“如果能靠自己救回来的话,主公肯定也会夸奖我们的吧!”
中午的时分,因为审神者提前告知在她能重新发声之前都会在自己的房间里用饭,长谷部便将自己精心准备的食物送到了房间里,在审神者的感谢后高兴地说这是自己的分内之事,而后退出了审神者的房间,跪坐在外面等待审神者用完再将餐具收拾走。
等待了几分钟之后,他听见碗筷碰撞的声音,想着主公正在享用他费尽心思准备的菜肴,长谷部的脸上就不由得浮现出了骄傲的笑容。
但是。
“嘭!”“哗啦——!”
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碗筷掉落在地的声音,一下子惊动了长谷部。
“主公——?!”急切地呼唤着审神者的长谷部站起身来就要拉开脆弱的门,但这个时候,有人拉住了他。
“长谷部殿,请不要着急。”
平静淡然的声音传入长谷部的耳里,忧心着审神者安危的长谷部咄咄逼人地瞪着拦住他的数珠丸。
“你什么意思?!”气急的长谷部已经顾不上措辞的问题了,使劲挣开数珠丸的手,转身就把手放上门用力推开——
但是,并没有推开。
明明只是一层看起来很脆弱的门,稍稍一用力就能推开甚至破坏,此时却坚不可摧。
“她大概是下了禁制,只凭蛮力现在是无法打开这扇门的。”明白了数珠丸只是劝自己不要在不会成功的方式上浪费精力的长谷部也冷静了一些。
“那现在怎么办?主公……”
数珠丸站到了门前,手在门上轻叩了几下,然后缓缓地开口。
“主殿,我是数珠丸恒次,压切长谷部也在此,若您允许,可否让我等进入?”
里面半晌没有一点动静,数珠丸也不急不躁,站在那里等着,长谷部虽然非常焦急但是也明白如今只能等着审神者自己解除禁制。
约摸等了三分钟左右,门上一下子浮现出金色的密密麻麻的灵力网络,而后破碎消散。
禁制被审神者解除了。
长谷部当即推开门冲了进去,数珠丸紧随其后,还不忘将房门好好关上。
房间内,审神者背靠在墙壁上斜斜地坐着,面具仍覆盖在她的脸上,于是无法从她的面部表情中推测出什么,桌上的饭菜几乎还好好地放着,只是盛着小半碗饭的碗倒扣在地上,饭也跟着洒在了地板上。
【抱歉,长谷部,浪费了你的一片心意。在我的声音恢复之前,你们都不用负责我的食物问题了。】
灵力凝成的字在空中显现,不知为何,似乎不是很稳定的模样。
“主公!是我在做饭的时候放错了什么东西吗?!我长谷部……”长谷部非常自觉地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就要跪下的时候,审神者的灵力字紧紧地挨着他的脸显现。
【不是你的错。在我自身。】
“那,那是您的口味发生了什么变化吗?请您明示……我们会立刻”【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长谷部就看见审神者抬起一只手急急地改变着灵力的形状,显出新的字来。
【我很抱歉,请将其当作主命,传达给大家吧,拜托了。】
长谷部愣愣地盯着那行字,紫色的眼睛不可置信地放大,眨了好几次眼确认文字正是那个意思之后,他艰难地伏下身。
“谨遵……主命。”
就坐在他面前的审神者慢慢地伸出左手,轻轻地摸了摸长谷部垂着的头。
【我很抱歉,让你接受这样的命令。】灵力写就的小字在长谷部眼前显现,他正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却被审神者以食指封唇,然后她继续写着。
【我也很抱歉,让你看到这样糟糕的自己。】
不是,您绝对不是糟糕的——
【之后,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所以现在,先别问,好吗?】
“……是。但是主公,请您务必保重身体。”
如此说着的长谷部感觉头又被摸了摸,抬头看看审神者的面庞,他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她唇畔噙着的浅笑。
长谷部在把东西收拾干净之后就端着托盘离开了,一直站在那里等着的数珠丸现在才走近了审神者。
在审神者面前单膝跪下,他褪下自己戴着的手套,两手虚虚拢住审神者一直藏在衣袖里握成拳的右手。审神者握成拳的手握得很紧,要是用蛮力掰开难免会伤到她。
“主殿,请松开吧,我帮您处理掉。”数珠丸如此说着,而后听见审神者的喉里溢出一声浅浅的叹息,手指放松了一些,数珠丸便细致而轻柔地将她的五指掰开。
在看到她掌心中的东西时,数珠丸的睫毛颤了颤,然后伸手把那一小团东西拿在了自己的手中。
那是由洁白的米饭,和沾着鲜血的细碎肉块组成的小团子。
数珠丸离开了房间去处理掉那东西了,审神者则端正地坐在桌前,腰板挺得笔直,但是不同于往常可以就那样坐上一整天,她时不时弯下腰,低低地咳嗽着。
就在新一轮的咳嗽过去之后,审神者将头扭向了门口。
在那里,一身雪白的鹤丸正背靠着门框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