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顾想着昨晚的事情,还来不及问王婶子话,村里的俩叔辈大汉加快脚步,已经走到了婶子跟前。
“嫂子,先回去吧,这事有太叔公做主,你就别在这里闹了。”
“嫂子,大胆的事情还没个说法,你别跟个哭丧的似的,这里毕竟是祠堂,富贵哥要是还活着,你这不是给他丢脸吗?再说了,你这样一闹,大胆就算找到了,以后在村里不更是抬不起头?”
俩人劝了婶子几句,好说歹说的,婶子也不知是不是被说中了心事,发着呆,小声念了几声富贵这个名字,就没再哭闹了。
随后婶子大概也是累了,脸上满是不甘心,但抹了一把眼泪,自个儿还是走了,可走了没几步,她回头看了我们这些人一眼,神情变得陌生无比,跟平日里的她判若两人。
“大胆要是没了,也是被你们害死的!我活着没个盼头,但你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说完这番冷冷的话,众目睽睽之下,婶子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当中。
这话像是一道惊雷,在我心头炸响,我愣在原地,如坐针毡,不但糊涂,更是心惊胆战。
无缘无故的,这王婶子怎么老是说些丧气的话,难不成李大胆真的有什么危险?说不定李大胆那家伙就是偷摸着去出手金子,可婶子这话里头好像还有着隐情…;…;
我还在琢磨着,太叔公已经朝我走来。
“女人胆小,没个主见,遇事冷静不来,就知道撒泼…;…;尘子,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太叔公也就没多说什么,随后他摆了摆手,招呼了下村里有点辈分的人,让我们进去祠堂。
期间,太叔公跟我开口,说是就这事,说不定我这个读了一年的大学生能出出主意。
我心里头七上八下的,直犯嘀咕,我能出什么主意,这李大胆昨儿还好端端的,这一大早上,咋就没了人影了,究竟是咋的了?
进了祠堂之后,我跟我爷还有我爹挨着,坐在前头,还有几个村里的长辈,则是坐在偏远一点的长排木椅上,一眼扫过去,个个神色严峻,看情况李大胆的事情并不乐观。
其余的十几名宗亲,太叔公烧香祭拜祖宗牌位的间隙,就发话了,让他们别耽误事了,都去找找李大胆,众人也就纷纷散去了。
我按捺不住好奇,悄声问了我爹几句,说是李大胆究竟怎么了。
我爹摇了摇头,不知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而我看向我爷,我爷同样是咬着腮帮子,皱着个眉头,一言不发。
烧完香之后,太叔公这才坐上正席,叼起旱烟,环视了我们这些人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话里头透着一股威震。
“大胆这事可不能外传,二十年了,我们李家村都能忍过去,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篓子!”
气氛有些沉闷,没人开口。
砰!
太叔公猛的拍了一下椅子,站了起来,板寸头看着似乎是要根根炸起。
“这个混蛋,也不知是那根筋搭错了,竟然扛着锄头去掘墓,这下可好,出事了,就不知藏哪儿了…;…;要是被我看到,我往死里揍他!幸好没碰到那座大墓,要不然,整个村子都得完蛋。”
话一落,众人本来就难看的脸,变得更加难看。
我也是内心猛的一颤,整个村子都得完蛋?这又是啥情况?
不过听太叔公这么一说,我悬着的心稍微缓和了些,虽然不知道那座神秘的大墓是怎么一回事,但看情况,我昨晚跟李大胆去的地儿,不是那座大墓,这对我这个惊弓之鸟来说,算是个好消息。
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心情呆着,就站了起来,想说也帮忙找李大胆,不为别的,要是能找着李大胆,昨晚的事情也就能弄明白了。
“尘子,你先坐下!你是家谱排下来的嫡系长子长孙,除了大胆的事外,还有一事儿,你有资格知道。”
太叔公拦下了我,狠狠地抽了一口旱烟,呛得他激烈地咳嗽了几口,随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金灿灿的东西。
我瞅了瞅,一开始没看出什么不寻常,就是一普通的佛像,也不知是纯金的还是镀金的,非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这个佛像有好多佛面,却只有一个躯体。
很快,我想到昨晚的金块,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脑瓜子像是挨了一记闷棍,这不就是昨晚的那个金块嘛?
我爷的脸色同样不对劲,嘴巴一张,目光一滞,似乎是敬畏,也像是怀疑,我也说不好。
他的屁股离开了椅子,就要站起,手也情不自禁伸了出去,看情况是想要接过来仔细瞅瞅。
“太叔公,真是这玩意?”我爷问了一句,声音有些发抖。
太叔公点了点头,脸色也是沉重无比,手心朝下压了压,我爷这才干咳了一声,坐了下去。
其余几个村里的长辈,比起我爷,也好不到哪里去,全是直勾勾地盯着这个佛像,其中一个瘦小老头甚至大声咳嗽了起来,脸色瞬间红彤彤的,气差点喘不过来。
太叔公看向那个岁数跟他差不多的老头,关心了一句,瘦猴子,死不了吧。
瘦老头匆忙摇了摇手,太叔公便将目光移向我。
尘子,这玩意叫做八面金佛,二十年前,它在咱村出现过一次,只不过个头要比这个大上不少…;…;上次出现的时候,咱村里死了不少人…;…;
太叔公收住了话口,祠堂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那个叫做李福寿的瘦小老头,这时已经喘过气来,脸色不红了,反倒是一片苍白,正颤悠悠地抹着额头的汗。
“不…;不会是那东西又出现了吧…;…;”
瘦老头抬头盯着太叔公,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猴子你都快入土的人了,还这么怕死?”太叔公瞪了瘦老头一眼,“咱村里神庙的事,这次一定要给解决了!”
瘦老头抿了抿嘴唇,眉头紧锁,吞吞吐吐的,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瞅了瘦老头李福寿一眼,太叔公眼里仍微微带些不满,随后转了转手头的八面金佛,将话题拉了回来。
“这玩意儿是我今早发现的,就搁在我大屋的八仙桌上,不管送这东西的人是想警告我什么,还是说二十年前的东西又出来作祟了,这一次,我们李家村一定要迁了那座大坟!”
“万一又再死人,怎么办?!”我爷开口问道,面对主座上的太叔公,也是有些谨慎。
虽说我爷的年纪跟太叔公相差无几,但在我们村子里,太叔公无论是辈分还是威望,那都是一把手,村里的大事小非,大多时候都是他拍板,其余人的意见,顶多就是用来参考。
“死人?死不死人也要把骨祸岭上那大坟给迁了,咱村里的庙神一直供奉不上,就是这大坟给害的,现在庙都快塌了…;…;要是没把这事办妥,将来我们这些老骨头到了下面,还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再说了,这事也不能再拖了,就算不迁了这大坟,这么多年了,恐怕也压不住那东西了…;…;”
我愣住了,压住那东西?太叔公这话啥意思?
扫了一眼,只见太叔公这几乎是拍板的一席话,让祠堂里的老人们情不自禁点头,没见着有出声反对的。
“尘子,你是家谱里根正苗红的嫡系长子长孙,身上带着正火,这玩意就暂时给你保管。”
太叔公见我爷没再多说什么,话题又回到了八面金佛上。
这话一落,我爹屁股坐不住了,刚要起身说些什么,我却是瞧见我爷手指一掐,暗地了扯了一把我爹的衣服。
“行了,没啥事的话,都去找找李大胆,找到他了,说不定就能弄清楚这八面金佛是怎么一回事…;…;二十年前杜先生也没说个明白,唉…;”
将八面金佛递到我手里之后,太叔公又说了几句关于神庙的事情,我听得云里雾里的,我爷他们却是一脸凝重,随后我们这些人就散了。
我们爷仨回去的路上,我爹沉着个脸,好几次说是要把这金佛给送回去,都被我爷拦住了。
“爹,你怎么不拦着?这不是要害了咱家阿尘吗?”我爹的语气带点埋怨。
我爷叹了声气,摸了摸我的头,别说了,阿尘是长子长孙,这就是命…;…;
我自然是闷不吭声,心里虚的很,一时半会的,也不知该怎么跟他俩说昨晚的事情。
兜里揣着这块金子,心情跟昨晚却是天差地别,昨晚还想着发达了,现在却是愁得要死。
李大胆究竟是干了些什么,昨晚的事情,究竟有几分是真的,有几分是假的,还有,这家伙现在是藏哪里去了,这金块又是怎么到了太叔公的手里?
爷仨一路没再说什么,回到家歇息了一会,天色没多久就黑了下来,吃完晚饭之后,我爷跟我爸抽了会烟,就出去打探李大胆的下落了。
我想着理理思绪,就暂时没出门找李大胆,同时也是有点好奇心,便拿出那个八面金佛,想说看个究竟。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寻常,加上昨晚也没怎么睡好,困劲一上来,打了个哈欠,正要翻身睡觉,却是听到了有人喊我的名字。
“大学生,我知道李大胆在那里,跟我来!”
一个激灵,我起身朝门外看去,一看是“长袖翩翩”的二癞子,正跟我招手。
我没多想,翻身走到屋外,来到二癞子跟前,天上是毛月亮,惨淡的月光衬得二癞子的脸色惨白惨白的,看着有点渗人,正想问他李大胆在那里,二癞子龇着牙一笑,血水蹭地从他口里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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