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陈默子也想要试着说些什么，比如狡辩，可是少女似乎没有学会那种技能。
虽然现在有些多此一举，墨然还是把大小姐书包发现的咒符放到桌上，“这个东西似乎是你的吧？”
“……”少女身体就是一震，双手死死的抓着校服的裙摆，默认了。
这一切，少年都看在眼中，“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这个咒符上有你的灵魂印记。”
这种低阶咒符，对于苦学魔法原理半个暑假的墨然一眼就能看穿其中的把戏。
制作者用符文封印了一丝魔力，刻画上诅咒的运行的基础魔法回路，虽然不能像元素魔法那样华丽，但做出一个类似种子的东西，已经足够了。
它只是还缺少一个适合生长的土地——某种负面情绪的灵魂。
而一个人的血液就是灵魂意识的最好媒介，少女只需要把自己的带有怨恨的血滴在咒符上，这个简单的咒术系统就能正式运行了。
陈默子只是一名普通少女，她根本感应不到身上的怨气正因为这张咒符源源不断的积累，可作为黄金级魔女，墨然几乎都能用肉眼看见这个过程。
少女心中的黑暗已经萌芽，精神正在发生堕化！
精神魔法本来就已经是不追求稳定性的魔法，但诅咒比这更为极端，它根本就是一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黑魔法。就像是一种充满恶意的病毒，瘟疫，只要宿主符合要求，它就会不顾后果的成长膨胀，直到飞灰烟灭。
诅咒会让咒术宿主逐渐堕化，精神缺失，人格崩坏，灵魂缺失……最后堕化成非人的魔物！
虽然也有人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成功突破了那层境界，成为了世界系统的偷税者，但墨然可不希望自己的同学变成那种样子。
此时，少女长长刘海之后的眼睛满是震惊，她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好，但却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不明白。”
“你明白的，你应该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某种变化。”
“变化……”
少女虽然弱气，但精神却异常敏感，靠着本能就猜到了很多东西，她苍白的双手紧紧的抓着胸口，此时的心就像这褶皱的校服，再也难以平静。
刚才在厕所，陈默子就感觉到了某种东西，自己心中好像有一个恶魔的声音：怨恨那些碧池，怨恨大小姐，甚至是眼前这个男生……
想到这里，少女被那时的自己吓了一跳。
咯噔咯噔咯噔……
每次心脏跳动之间，都有一种陌生的恐惧袭上心头。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最开始被班上那群时髦的女生找到的时候，陈默子很惊讶，她知道对方不是想和自己交朋友，只是想要欺负自己，但即使是这样她也有些高兴，因为终于有人搭理自己了。
我终于不用做空气和幽灵。
虽然这不是友情，但她仍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而且，不管少女心中承不承认，她对于众星捧月明星一样的大小姐都有一种羡慕嫉妒恨。所以，她明明知道这是不好的心理，这是不好的行为，但她仍然想要加入到这种游戏之中。
即使的坏人，即使是欺辱的对象，即使是自欺欺人……她仍然想要一种属于教室中的位置。
她需要一个角色。
“所以，你就答应了？”
少女默默点头，只敢看着对方的鞋子。
墨然大概能想到这是一种怎样复杂的心态和奇怪的逻辑，但他还是很难理解，甚至很难相信这种事情，但这无疑就是事实。
果然，事实永远比书本上书写的事实更加离谱。
“墨然……同学，你生气了吧？”少女的头几乎埋到了胸口，她感觉自己真的很差劲，但即使这样，她还是渴望朋友。
“嗯，生气了！”我能不气吗？
“对不起，也是的……大小姐是你的朋友，为朋友生气是应该的。”
“笨蛋！我是在为你生气啊！”
“为我？”陈默子抬头看向墨然，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少年会说出这种话来。
因为过于惊讶，所以少女长长的刘海飞到一旁都没有注意，那双始终不见天日的双目终于在此刻露了出来。
少女的眼睛大且有神，搭配小巧可爱的五官，就像是漫画中的美少女，平时的阴郁忽然变成了一种弱气萌的感觉，果然眼睛就是心理的窗户啊！
非常的可爱，可爱到这样走出去就能直接当校园偶像的程度。
墨然虽然不爱说话，心性成熟，性格有些抖S……传奇魔女能为此写出一篇高考满分作文来。
但少年的审美还是值得肯定的，否则他也不会对于某种契约心甘情愿，说到底，无论是什么样的男孩子都有着一种天生的色狼天赋！
所以，对于这种意外福利，墨然还是选择默默的收下。
大概收到了某种可爱的福利，墨然忽然有些傲娇了，“怎么了，不行吗？”
“没……没有，只是感觉……有点开心。”毫无修饰，这就是少女此时的心情，她忽然感觉整个教室都暖暖的。
此时的少年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冰冷，这难免有种刻意的感觉，幸亏那个不良魔女没在这里，否则非得被她调戏不可！
“既然是这样，你愿意自己毁掉这张咒符吧？”
这种低阶的咒术，墨然自然可以凭借黄金魔女强大的精神力一击摧毁，但那样会对咒术宿主造成某种灵魂伤害，如果对方是同样魔女的存在还好，但如果是普通人就会变成某种精神创伤。
小则失忆，大则失格，最严重可能造成永久性的灵魂缺失，人格不完全，所以，最好还是宿主自己动手真心切断整个咒术系统。
“我愿意！”
夕阳下的教室，一个小女生满心欢喜的对着一个男生说“我愿意”，这个桃色的画面怎么有点不对劲呢？
“你怎么了，墨然同学？”
“没什么，我只是在考虑切断咒术精神供给的术式。”这个并不算撒谎，我现在马上就考虑，绝对不是被某种弱气的可爱萌到了。
“术式？就是这本书上的东西吗？”陈默子指着桌上的魔女手札问道，她一开始就有这种猜想了。
“嗯。”
“墨然同学……有人知道你会这种东西吗？”
“除了我那个不良师傅，大概没人了。”比起恋人，墨然还是更加接受克丽丝作为师傅这个身份，因为恋人什么的，他现在依旧完全不懂，也没有那方面的求知欲。
老爸的形象太过根深蒂固，墨然还是感觉爱情是全天下最不靠谱的东西。
“你怎么了？”墨然发现，对面的少女忽然变得异常高兴，这是什么原理？
完全不懂。
“没什么，”少女的确异常开心，因为她知道了少年的小秘密，“我们还是开始去除咒术吧！我对这些也很感兴趣……”
“是吗？那我们就开始吧，先在这里画上基本术式，导入灵魂媒介，咒文就用……”
黄昏的教室，两道身影越来越近，少年没有发现的是，比之以前，少女的精气神完全变了。
原来，女孩子真的可以因为男孩子一瞬间成长起来……这才是真正的青春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