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能？你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还是不相信我的判断？”杨希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新人，每次都能给她惊喜。
“不不不，不是不相信你的判断，也不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就是，刚进公司就得到上司这样的器重，还觉得有点不太真实。”
章明曦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神色，矛盾的出现在脸上，却又如此和谐。
“那也是你真的有本事，如果真的是一摊烂泥扶不上墙，我给她再多机会都没用。”杨希不温不火道，拿着这几张新鲜出炉的画稿爱不释手。
“画稿我会尽快交给齐主管，等层层审核通过，你就有得忙了。”
“齐主管？”章明曦一下子又高兴不起来了，不知道杨希说的这个齐主管跟自己想的那个是不是一个人。
杨希这话本就是有意试探，章明曦脸色变了，她心里就有数了，看来，她们之前就有渊源。她的身子微微前倾，双手交握在胸前，相成一道压迫的姿势，不动声色的试探，“就是齐悦齐主管，我的直属上司，以及新人考核第一场的考官。听说，你之前在秘书部工作，不会没听说过这个人吧。”
“齐主管，我知道，之前因为工作原因打过几次交道，工作态度很好。”章明曦现在的身份不适合评价上司太多，尤其是不好的评价。
“那私交呢？”杨希目光微微闪烁，轻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之前齐主管约我见过面，我们聊起了你。”
章明曦不想问聊了什么，她大约也能猜出来，抿了抿唇，不知道杨希是什么意思。
对方现在做得一切，都是在提拔她，谁又能保证这不是裹着蜜糖的炸弹呢？更何况，自己不再是以前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裁秘书，而是设计部的一个小小员工。
而齐悦却成了自己上司的直属上司，万一齐悦想给她找麻烦，那就太容易了，让她不痛快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我相信齐主管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我也不会辜负杨总监的重用。”
杨希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没多想，而是看着手里的几张图纸若有所思。
当初更换临时考核官的内幕她也知道一些，明面上都说两场本来就是两个人负责，可是身为当事人的她很清楚自己是临时被任命，原因，好像就是因为章明曦。
章明曦没有被杨希突然提到的齐悦影响心情，只是惦记着受了陈易凛好处，想感谢一下。
公司不能越级，这是硬性规定。直接去总裁办公室太招摇了，还是打电话比较保险，“陈总，现在打扰你工作吗？”
陈易凛腿上还放着一份政、府公开招标的文件，面前坐着几个公司高层，二话没说，把文件递到乔阳手中，自己去了落地窗前。
“不忙，怎么了？”
乔阳和一众公司高层：“……”
乔阳立马猜到电话那边是谁，委婉的跟几个公司高层表达，陈易凛这个电话很重要，各位表示非常理解，就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惊讶还没停止，只听到落地窗旁的男人又说，“有什么话来我办公室说，电话里说不清楚。”
一转头，发现办公室里还有这么多人，对这几个人的慢动作很是不满，“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乔阳：“……”
高层表示马上收拾东西走人，乔阳真心替各位心疼，这么大年纪了，楼上楼下两头跑也就算了，总裁接个电话还得赶紧腾地方，又不是见不得人。
半分钟后，章明曦乘电梯到达最高层，这几位公司重量级人物以前托陈易凛得福都见过，目送这几位离开，心里只是有一丝好奇，陈易凛不是不忙吗？总不能是来串门子的。
“……”乔阳看到门口的章明曦，思维突然卡了一下，这几个人，果然是行动太慢，尴尬的开口，“总裁在里面。”
章明曦进去之后，乔阳离开，就顺便关了门。办公室里只剩下她和陈易凛两个人，她现在的身份含金量不够，也不敢太造次，不过她以前也是谨守本分的。
想起刚才进来时看见的那几个人，下意识问了一句，“刚刚那几个高层……”
“他们就是随便过来坐坐，顺便聊了几句。”陈易凛一改在落地窗前接电话的欣喜模样，坐在办公桌前一张脸绷得很紧，不苟言笑的脸看起来公事公办。
“……”谁会没事来总裁办公室随便坐坐？谁随便聊天抱着一大堆红头文件？
“你在电话里不是说有事吗？什么事？”线条瘦削的下巴一挑，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下说。”
“不用了，我要说的话不多，说完就走。”这要是真坐下了，没两分钟就要起来，多尴尬？“就是，我的画稿交上了，杨总监很满意，多亏有你的指点，所以我想……请你吃顿饭。”
“想约我？”陈易凛色淡如水的长指划过下巴，饶有兴趣的眯起眸子。
“……”好好的一顿感谢饭怎么说的这么暧昧？不过她并没有多计较，“是这个意思吧。”
“好，我答应了。”他修剪整齐的指尖顺势扣在办公桌光洁的桌面上，映出一道修长的好看的手指的影子，“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完蛋！这不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还顺便埋了点土吗？犹豫了一下，踌躇道，“陈总，能先按照我的经济条件来吗？”
陈总万一喜欢高级餐厅的鹅肝松露，她岂不是得留下来刷盘子了？
同在高层的另一间办公室，两个面容姣好的女人气场不相上下，空气间流露着一丝紧绷。
“这就是她的作品？”齐悦面带讥讽，言语间尽是取笑之意，捏着画纸一角的手握得弧度十分轻佻。
“很有创意。”杨希不理会齐悦的讽刺，客观的夸了一句。
“这么说，你很满意？”齐悦食指一松，画纸掉在桌子上，随意摊开。
杨希斟酌回答，“我满不满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的作品一经上市就能引起轰动，很有噱头。”
“你确定是轰动不是叫骂？”齐悦冷笑，“陈氏旗下的珠宝每年都是万众关注的焦点，容不得一点出错，就这样的作品，还想上市？”
“主管，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希望像往年一样，设计出一套规规矩矩的商品进行上市，不过，咱们这个行业，贵在推陈出新，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别的公司挤下去。珠宝行业迟早要走这一步，我们不当第一个，难道要把机会让给别人吗？”
“你在质疑我的判断？”
“不敢，每个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听说，章明曦第一场的作品就没入你的眼，她现在的作品你不满意也很正常。”
杨希目光淡淡的看着她，眸子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优雅的坐在她对面，整理身上的针织披肩。
她话音刚落，齐悦瞳孔骤缩，还停在桌上的手不自觉的攥紧，又放松，“你听谁说的？”
“这种小道消息一向传的很快，传到我这里就不知道是第几道了，主管从没听说过吗？”
“托你的福，我现在知道了。”齐悦凝视着她的眸子发冷。
两人之间像是有一根紧绷着的弦，每人扯着一端，都抓在手里扯得很紧，像是随时都会断了似的。
气氛一度紧张的让人屏息凝神，杨希突然抬了抬眼角，若有所思的说，“一个小时之前，章明曦跟我说她相信主管公私分明，看来主管是要让她失望了。”
“你是在说我公报私仇？她章明曦算什么？我犯得着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人物担这么大的罪名吗？”齐悦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了，冷哼一声，“这样的设计简直就是砸了陈氏的招牌，在我这里不可能通过！”
“主管，咱们两个只有甄选可推荐的权力，可没有最终的决定权，至于要不要用这几个作品，或者需不需要修改，主管还是拿给总裁看看吧。”杨希大大方方一笑，迎上她怒火欲喷的双眼。
“我身为公司主管，难道还决定不了几个设计图吗？你说得对，咱们是只有推荐的权力，当然，我也可以选择不推荐。”
杨希脸色一变，终于还是没说出什么激烈的言辞，沉声开口，“这件事，主管自己决定吧，不管结果如何，都与我无关。”
办公室里只剩下齐悦一个人的时候，突然觉得手里的这几张画稿有点烫手。
如果章明曦只是个无名小辈，那就任凭他揉圆搓扁，可偏偏这个女人曾任总裁秘书两年多，不管怎么样，她在陈易凛面前说句话的面子还是有的。
这种灼人的情绪一直延续到下班，齐悦的车子没放在停车场，路过大厅的时候一个女人鬼鬼祟祟的总是往里看，她也不过是多看了两眼，并没有放在心上。
女人想都没想直接扑过去，“你好，你认识章明曦吗？她不接我电话，我找她有点事。”
章明曦？还真是冤家路窄……
将这个不知名的女人从头打量到脚，没有一点值得视线逗留的地方，不耐到，“我跟她不是很熟，如果你找章明曦，跟我说算是找错人了。”
“不熟没关系，能说上两句话就行，我真找她有事。”从这里路过的人一个两个都说不认识章明曦，唯独这个说跟她不熟，柳颖当然得问个清楚。
“你是她什么人？找她有什么事？”齐悦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重新睁开后满眼厌恶的看着她，语气不算好。
“我是她表姐，这几天她一直不在家，家里有什么事也帮不上，真出了事也找不上她，章家真是白养了这么个……”察觉失言，立马闭上嘴，改口道，“我就是这么一说，我们姐妹两个人在家里没大没小惯了。”
柳颖这个初来乍到的丫头怎么比得过淫浸商场那么多年的齐悦？她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柳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丑恶的嘴脸马上被一张笑意可掬的脸取代，“我是这里的主管，姓杨，有兴趣跟我谈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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