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胆儿?
梁愈瞅着康聿容看了两秒,然后笑说:“康小姐你就说,你打算抢什么吧?”
康聿容一怔,随之笑了,真没白跟自己这么长时间,领悟能力就是高。
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指着办公室,康聿容说道:“从这些人手里抢个总经理当当,你看怎样?”
梁愈愣了愣,这话康聿容虽然是笑着说的,可从她的脸上他看出了坚定,也就是说,这事不是说着玩的,是一定要做的。
看懂了康聿容的意思,梁愈往前跨了一步,歪着头往里看,目光在那些人的脸上细细扫了一圈儿,然后又仔细的听了一会儿那些人的谈话。
然后,梁愈说:“这些人看着衣冠楚楚,十有八九却都是烂人。要想从他们手里抢东西,康小姐,你只能比他们更烂。”
“更烂?”康聿容有些傻眼,眼睛不由自主的眨巴了几下,问:“怎,怎么烂?”
梁愈给她解释:“烂人,就是流/氓。”
康聿容的脸一下就红透了,毫不客气的给了梁愈一个大白眼,说道:“我当过学生,当过老师,当过经理,从来就没当过流/氓。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当你说的那种烂人的。”
“此一时彼一时。”梁愈说:“正所谓对症下药,你现在面对的是烂人,你就得用烂招儿。你对着流/氓,用孔圣人那一套,那等于是对牛弹琴,一点用都没有。”
这话说的也没毛病。
只是,活了二十多年了,她一件为非作歹的事儿都没干过,真是一点经验都没有。所以,装流/氓这事儿,对她来说还真是个技术活。
怎么做才有流/氓样儿呢?
苦想稍许,康聿容腰一叉,脸一黑,眼睛眯缝着看着梁愈,意思说,我这样行不行?够不够烂?
梁愈笑说:“太斯文了。烂人都要像你这样,这世上就没有烂人了。”
康聿容想了想,又换了一个自认为恶狠无赖的造型。
梁愈摸着下巴摇头。
康聿容再换。
梁愈还是摇头。
康聿容又换。
…………
…………
梁愈是不停的摇头,康聿容是不停的变换。只是,无论她怎么变换,那姿势都是呆萌的、搞笑的、没有任何攻击性的。
四个大男人,被康聿容一个又一个的,可爱的“流/氓样”惹得是开怀不已。梁愈和张坚都是有涵养的,心里笑个不停,脸上却绷得紧紧的。两个大保镖,就不行了,用手捂着嘴,抖着肩膀笑的不亦乐乎。
康聿容怎么摆,梁愈都不满意,最后她失去了耐性,说道:“算了算了,这会儿不学了,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好。”刚才还笑嘻嘻的梁愈,一说要办正事,立马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他扭头对两个保镖使了个眼色,那两人意领神会,上前几步“咚”的把办公室的门撞开,一人一边把路让开,等康聿容和梁愈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之后,随之跟在二人的身后。
吵吵嚷嚷的办公室,被这几个突兀的闯入者压的霎时没了一点声音。
萧彬也不由的愣了,他当然认得康聿容,只是她摆这么大的阵仗,是要闹哪样啊?
这时,张坚悄悄的绕到萧彬的身后,俯在耳边,小声问道:“董事长,要不要吃药?”
萧彬轻声回复:“不用,我还能挺得住。康小姐这是……”
张坚说:“这些人的意图,我大致对康小姐说了一下。因为时间紧急,康小姐的打算没有对我细说。”
现在这种情况,就算自己一无所知,萧彬也不能明着问。
虽然不知道康聿容在搞什么鬼,但是萧彬很自信,他认定,不管康聿容做什么都不会害他。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她。
屋里没安静多长时间,也就几分钟的事儿,一个粗鄙的声音对着康聿容嚷了起来:“你TM的是谁呀?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随便闯的?识相的赶紧滚出去。”可能见来人是个年轻女人,对方说的这话是即粗鄙又蔑视。
康聿容原本胆小如鼠,可这几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接触了不少人,经历了不少场面,胆子自然也就越来越肥了。
屋子里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强势,可这里的老大毕竟还是萧彬,就算他是无人呼应的光杆儿司令,可到底身份在那儿摆着呢,怎么着也还有几分气势的。
更何况,她的身边还站着梁愈和两个能打的保镖,她这会儿就算不是无所畏惧,可也是底气十足。
有人说话了,康聿容循声而望,站起来的是个秃头顶的矮胖子,模样长得不咋滴,架势倒是挺嚣张。
狐假虎威,这种人康聿容没见一千也有八百了,她冷冷一瞥,连一个字都没赏给他。
我靠,这是被一个女人给藐视了?
男人的自尊受到了大大的侮辱,秃顶男正要回击,只见梁愈似笑非笑的睨了对方一眼,语气轻浮道:“你丫的给我闭嘴吧,就你这样的,也配和我家小姐说话。”
秃顶男一下子被堵住了话,脸色难看的可以。
康聿容侧了侧头,扫描着眼前一个个对自己或疑惑,或不屑,或警觉的眼神,微微一笑,说道:“大家放心,我今天过来与各位无关,只是想找萧董事长聊聊。”
说完,也不等这些人的答复,把身一扭,坐到一张小沙发上,看着对面的萧彬不紧不慢说道:“萧董事长,都说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这话我信。所以今天过来问问,我这个总经理什么时候走马上任呢?”
“你算哪根葱,居然也想当交行总经理,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说话正是秃顶男。大概是在报刚才的受辱之仇,康聿容话音未落,就立马接了口。
康聿容说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确实不清楚。但我清楚的是,凭我的能力,在这里当个总经理还是绰绰有余的。”
“呵,好大的口气啊,只是不知道你的本事是不是和你的口气一样大?”有人说道。
“大不大的,还真不好说。”康聿容瞟了那人一眼,接着说:“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等我走马上任了,我的本事自然会让你亲眼所见。”
其中又有人说了:“一个无名小卒而已,也想来我们这里坐把椅子,脸够大的。”
康聿容淡然的反唇相讥:“我呢,确实是个泛泛之辈,不过咱们彼此彼此,你能在这里坐把椅子,这也说明你的脸也不小。”
看着这些人合起伙来怼康聿容,萧彬不光不急,反而看得还津津有味。这丫头嘴皮子上的功夫有多厉害,他早就见识过了。
如果单单是抬杠,这些人加一块也未必是这丫头的对手。所以,他着什么急啊,坐着看戏就好了。
这些人里,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自从康聿容闯进来,他就用一种研判的神情审视着她。
他是胡全,财务部的经理,三十多岁。他的眼睛和萧彬一样锐利,不同的是,萧彬放射出来的是正义的光芒,而他透露出来的全是阴损之气。
说起来他算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能坐上财务经理的位置,靠的不是运气,靠的也不是拉关系走后门,而凭的是他的勤恳和睿智。
如果他没有丢弃他的勤恳,如果他把自己的睿智摆在光明之道上的话,那他绝不会永远的停在财务经理这个位置上,他会一步一步的走上总经理,甚至董事长的位置。
可惜他的好头脑,半路上跑偏了。
胡家世代务农,家里八九口人,靠着两亩薄田过活,一年到头没有一顿能吃饱的。
这种望不到头的日子胡父也是过够了,一咬牙先后卖了三个女儿,把爱学习的胡全送进了学堂,一家子勒紧了裤腰带,拼死拼活的供他念书。
好在他也争气,竟然一路念到了大学毕业,然后凭着自己的八面玲珑,进了交通银行。
可能是真的穷怕了,当上财务经理不久,他的眼里除了钱,就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了。
他本就聪明,又善于察言观色,很快就摸清了这些人的心思。再加上,他做事敢于冒险,手段也够狠够毒。因此,别看他岁数不算大,却是这些人的首脑。
上一任的董事长软弱无能,顶着董事长的头衔,却一直听命于他。他本想取而代之,只是他们这群人捞钱捞的太狠,几乎把银行给掏空了。上层领导已经不再相信他们的能力,故此才把萧彬空降了过来。
他也想把萧彬拉下水,可惜对方是块铁骨头,啃了半年多,愣是没啃下来。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推上一个傀儡总经理。这样一来,他就能架空萧彬的权力,自己可以继续捞钱。
萧彬果然是个有能耐的,已经奄奄一息的交行,愣是在他手里起死回生了。交行又红火了,胡全自然高兴,可同时他也极其憎恨萧彬,因为他是无时无刻不在销毁自己的财路。
自己的傀儡总经理让萧彬拉下了马,他胡全心里自然不爽。可是也没办法,谁叫人家抓住了自己的小辫子了呢。
没关系,这个落了水,他再推一个上来就是了,只是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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