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拜年了,祝各位健康平安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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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一场寒,连绵三日不绝的这场雨,让人直想穿棉了。
朱老六果然说到做到,简单打点行装,顶风冒雨的就动身去了天云镇,距天云镇二十多里便是悍匪胡海蛟的老巢天云寨。
自此,善宝同母亲便开始期盼,希望朱老六归还之时,善喜也能全乎的回来。
第四日,雨淅淅沥沥大有停歇之态,只是气息冷如初冬,西厢房内,炕梢,锦瑟与朱英姿在描花样,炕头,善宝与李青昭歪着闲话,李青昭请教善宝一个问题:“若胡海蛟非得以你做交换才放舅父呢?”
善宝道:“你想想,他有没有可能要以你做交换?”
李青昭就认真的想了想,突然大怒:“你嘲笑我!”
善宝很是费解:“我没有。”
李青昭怒气未消:“胡海蛟怎么会看上我。”
本是个玩笑,从这个玩笑善宝发现,说到底是她自卑。
李青昭已经二十岁,再不出嫁就成老姑娘了,在济南时,善喜也曾经官媒私媒的托付为她找婆家,只是李青昭有她的择偶条件,还专门写成对联贴在自己房间,上联是——貌比潘安,下联是——才胜子建,横批——品如柳下惠。
潘安、子建、柳下惠都是善宝给她讲过故事里的人物,她觉得,有貌有才有品,方是好男人。
到最后没有一个合适的,她气呼呼的找善宝牢骚,恐自己孤老终身。
善宝捻着胡须……只是做了个姿态,道:“想嫁人容易。”
李青昭大喜:“请赐教。”
善宝提趣÷阁,给她那幅对联续了几个字,于是变成——貌比潘安弗如,才胜子建莫及,品如柳下惠痴心妄想。
写完掷趣÷阁道:“如是这样,嫁人如探囊取物。”
“你嘲笑我!”李青昭撕毁了对联,离家出走一个时辰,回家时手里拎只烧鸡,吃的满嘴流油,重新恢复幸福快乐,嫁人之事早抛到脑后。
现下也是,善宝塞给她块硬面饽饽,她又幸福快乐的请教善宝第二个问题:“祖公略与文婉仪既是未婚夫妻,为何不见他们卿卿我我?”
善宝有同感,只是那不在自己关心的范畴,能够让她日思夜想的,无非是——长青山、月夜、胡子男……
她下意识的摸摸头上的木头发簪,敷衍着:“谁知道呢。”
赫氏在看佛经,抬眼瞄了下善宝,略微思忖,便喊善宝:“你陪我出去走走。”
“这个时候?”善宝指着外面,雨虽然要停,但冷的紧。
赫氏整整衣裳:“还没到立冬呢,锦瑟拿伞。”
锦瑟应了,去角落取了纸伞,却没有交给赫氏,为夫人小姐撑伞是她的责任。
赫氏接了过来道:“你不必跟着。”
善宝不知母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扯了件披风裹紧身子,随着赫氏出了西厢房。
迎面一股冷飕飕的风吹来,善宝打个冷战,“娘啊,我们去哪儿?”
赫氏望着院子里落叶堆叠,一地狼藉,皱皱眉:“随便走走。”
这可不是济南家中的后花园,有什么可看的,善宝百思不得其解。
出了朱家,母女俩沿着坑坑洼洼满是泥水的道路款款而行,路边的老杨树差不多掉光了叶子,北国总是冬来早。
赫氏很随意的文:“你那支翡翠蝴蝶发簪呢?若何插个木头的?”
善宝的心仿佛被谁咚的踹了一脚,自己的秘密还是被母亲发现了,迟疑下道:“是这样,突然有一天,翡翠蝴蝶变成木蝴蝶了。”
赫氏一瞪眼:“好好和娘说话。”
善宝哦了声,心里明白决计不能出卖胡子男,低眉看着绣鞋上沾染的泥巴,怯怯道:“翡翠蝴蝶丢了,我就找木匠刻了个木头的。”
赫氏当然不信:“这些日子不得方便,所以娘有话问你都不成,长青山毒虫猛兽很多,你在山上两夜却安然无恙,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娘?”
到底是老江湖,善宝心里敲鼓,却故作镇定道:“您的意思非得我出事才对?”
赫氏嗔道:“你明知娘不是那个意思。”接着叹口气:“你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不是娘多管,娘只是担心。”
善宝抢过伞高举着遮住赫氏,嘟着嘴道:“总之我没有做对不起你和爹对不起善家与赫家的事,至于在山上的两夜……”顿了顿问:“娘你信这世上有神仙吗?”
赫氏郑重的点头:“当然信,还有佛菩萨。”
善宝得意的笑:“这就好办了。”
赫氏眉头微拢:“呃?”
善宝忙道:“我的意思,我在山上遇仙了,神仙保佑我安然无恙。”
“又胡说八道!”赫氏哭笑不得,轻轻拍了下善宝的额头,晓得纵使逼问下去,这丫头必然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对付自己,谁让她聪明乖违调皮顽劣。
一阵风过,头顶老杨树灰突突的枝干便抖落积攒的雨水下来,落在伞上噼里啪啦。
善宝呵着手,表示有些冷。
赫氏心疼了,道:“我们回去吧。”
善宝如释重负,挽着母亲往回走,到了家门口却发现崔氏和朱英姿母女在哭。
“该不会是老六叔也被胡海蛟抓做压寨夫人了?”善宝实在想不明白只会骂人的崔氏居然也会哭。
崔氏:“……”
一张哭花的脸愣愣的看善宝,可惜了四美堂的胭脂。
赫氏拉着崔氏去了西厢房,彼此坐定后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氏夸张的捶胸顿足:“来了一伙官差,把李青昭和锦瑟带走了。”
赫氏脑袋嗡的一声,第一感觉是,那桩命案东窗事发。
善宝更加想不明白了,崔氏一直想赶走她们这几个人来着,李青昭和锦瑟被抓走她该高兴才是……忽然明白崔氏是怕受株连。
李青昭、锦瑟被抓走了?
善宝才反应过来,猛然转身就想跑,被赫氏喊住:“你做什么?”
善宝道:“一个是表姐一个是婢女,不关她们的事,我去衙门说清楚。”
崔氏擤了把鼻涕甩在地上,道:“你不知道呢,当时捕役来的时候问谁是善宝,你那表姐吓得直哆嗦,你那婢女却挺身而出说她是善宝,捕役当时就扭住了她,我猜她是为了救你。”
善宝有疑问:“为何我表姐也被带走?”
朱英姿道:“说是协助破案,若不是我提了我爹的名号,也被带走了。”
其实,她提的是祖百寿的名字,只不过说朱老六是祖百寿手下的把头。
善宝对赫氏道:“娘,我要去救锦瑟。”
赫氏拉住她:“你若去,非但救不出锦瑟,还会把你自己搭进去。”
善宝坚持:“即便如此,我也要去,我若不去,锦瑟会心酸的死去。”
赫氏手紧抓着她,凝眉思索:“奇怪,捕役来抓人,也应该问谁是善喜,你爹才是一家之主,为何他们问谁是善宝?”
这里有蹊跷,善宝道:“会不会是老六婶和英姿听错了?”
崔氏一撇嘴:“我又没有老迈昏聩,听得清清楚楚是来抓你。”
善宝顿生疑窦,自己在雷公镇一没偷鸡摸狗二没道德败坏,捕役为何来抓自己?
赫氏愁眉紧锁:“老六不在家,该如何是好?”
崔氏道:“我倒也认识祖家大爷,这事非得他出面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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