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每个人都想抢先一步,拔得头筹。ot
刘展接着说,“谁有本事哄得蒂亚戈开心,让他签约,谁就能在竞争中胜出。谁能搔到蒂亚戈的痒处,谁就拿到了开启无穷宝库的钥匙。可惜,总统先生是个具有强烈动物本能的人,做事不用脑子,光荒直觉。他不相信任何人,不相信伊利安人,更不相信外国人,他是一头喜怒无常的犀牛。”
何泽的唇边泛出一丝笑意,“我觉得犀牛的比喻对所有zf玩家都适用。”
刘展微微欠身表示赞同,“整个计划就像是进行一场长跑比赛,选手们一边拼命冲向终点,一边想尽办法让其他人出局。”
“啊,对了,辛迪先生,我很想知道他的事。”
“你知道,他是被人陷害的。”
“就像你陷害雷恩那样?”
“十分相似。辛迪被人诬陷,说他跟总统的妻子通奸,让总统颜面扫地。一个多简单的伎俩啊,但非常有效,对不对?一个早就用烂的招数。你看,何泽,陷害辛迪的人想毁掉的不是总统的妻子,而是辛迪背后的本地企业和自由军。即便自由军不管辛迪的死活,蒂亚戈也绝不会相信,辛迪这样的人跟自由军或者伊利安的本地企业没有扯上关系。快到跑道终点时,本地企业摔了个嘴啃泥,于是,其他人少了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真是一个扣人心弦的故事,刘展。”何泽说,“那么谁会去做这种事呢?”
“每个人都有可能。赌注太高,每个人都有可能对其他人痛下杀手。”
“不过,到底是谁呢?”
“辛迪并不清楚。”
“我为你的故事感到可惜。”何泽将烫得挺括的桌布上有一条细细的皱褶,用手掌将它轻轻抚平。
“是的,的确可惜。不过,我可以推测一下,你看,这个一夜暴富方案中有个严重的缺陷,就是蒂亚戈不会下台,否则”
“他当然不会下台,现在他还是总统,难道你认为他目前有危险吗?”
“你不了解伊利安的情况,何泽,毕竟你对那里不熟。不过,在我看来,除掉雷恩对总统十分不利,各种针对他的阴谋诡计会接踵而来。另外,伊利安的反zf运动正在兴起,我在那里时,见过一些反对派人士。事实上,我一直在帮助反对派,向他们提供资金援助。”
“自由军吗?ot何泽毫不掩饰他声音中的不屑。
“我知道,实在是个糟糕透顶的想法。蒂亚戈和雷恩都是人渣,你知道,雷恩割掉了我的耳皮,还把绞索套在我的脖子上。所以,我决定要做点什么。ot
“我注意到你的耳朵,我尽量避免一ot
“他们还杀了我的一个朋友,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女性,她叫玛丽。ot
“对你经历的这一切,我
感到非常抱歉。不过这也恰恰说明,插手伊利安的事非常危险。刘展,别去管那些事,不要去扮演上帝的角色。”
“也可以换个角度看待这一切,何泽,雷恩的死恰恰说明跟我对着干非常危险。”刘展轻轻地说道,“或者说跟辛迪对着干非常危险。辛迪是个记仇的浑蛋,有仇必报。ot
“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是他的幸运,但愿也是我的幸运。不过,希望你不要介意。”何泽看了一眼手表,“你知道的,我要去赶火车。ot
“你点的鱼还没上。”
“我的灵魂愿意等到地老天荒,可惜我的火车就要奔向远方。ot何泽笑着打趣道。
“那就一起走,我的车停在外面,我送你。”他们站起身,暗里匆匆忙忙签完账单,何泽去衣帽间拿外套。一辆已经发动时黑色奔驰车停在路边,刘展和何泽一边从俱乐部的台阶任下
走,一边系好围巾。
“你知道,何泽,我有时候会梦见自己在伊利安,脖子上套着该死的绞索,还有玛丽死在我的怀里。我无法摆脱这些噩梦。”
“但你救了一对父子。”
“你说得对,是你让他们重逢的,我永远不会忘记这点。”
他们坐到汽车后排,奔驰车在破旧的街巷间穿行,路边的老鼠吓得四散奔逃。
“没错,是你让辛迪和约瑟夫再次重逢的,何泽,对不对?”刘展继续刚才的话题,“于是我联想到,如果辛迪是被人陷害的,那么我也是被人陷害的。”
“你说什么?”
“我说得没错吧,何泽?你和你的头头,将军阁下是一直算计着能多分一杯羹吗?用辛迪挤走本地企业,自由军,当地最大的竞争力者,然后就是军阀,这些都是小事情,微不足道。”
“你头部受的伤一定比你以为的更严重,刘展。ot何泽生硬地回答。
“当年你把黑人从古堡拖上直升机,然后再扔进地中海,从那时开始,你就一直躲在暗处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的结论实在荒谬,我的朋友。ot
“我不这么认为,而且我也不是你的朋友,何泽。”
“既然这样,我想我应该下车了。”
“不必了,我下车。我需要走一走,呼吸些新鲜空气,他会送你。ot刘展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奔驰车停在路边,汽车指示灯在不停闪烁。
“我们是在哪里?”何泽问,周围灯光昏暗,他辨不清方向。
“堤岸附近。”司机打开车门,刘展边下车边回答,“到滑铁卢只要十分钟。”他紧紧握住司机的手,“谢谢你。”刘展的声音很轻,像是在与人诀别。
“别客气,真希望我可以对你说,随时为你效劳”
“哦,有个东西我差点儿忘了,早就应该给
你。”刘展摘下腕上的手表,把它递了过去。
司机仔细端详着手表,像是见到一个久别重逢的朋友,他轻轻擦了擦表面,然后戴在手腕上,“我们地狱见,刘展。”
“记得给我留个暖和点的角落,辛迪。”
司机没再说话,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汽车向前方驶去。奔驰车接近堤岸时,何泽才慢慢醒悟过来,“辛迪?你是辛迪?”汽车加快了速度,辛迪没理会路边三十英里的限速标志。
“停车!”何泽喊道,“看在上帝的分上,让我下车!”何泽用力拉动门把手,车门纹丝不动,儿童锁处于启动状态。
他又试着打开窗户,开关同样不起作用。他拼命敲打车窗,但路上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异常。汽车迅速掠过街灯,车速已经达到六十英里每小时,司机还在继续加速,由于惯性,何泽猛地被推倒在座位上。
堤岸正在进行施工,上周一辆重型卡车由于路面结冰打滑,撞上河堤,目前修复工作只完成了一半。
工人们必须先拆掉一小段河堤,然后再重新修补好。
人行道旁设置了临时围栏,围栏的另一边就是水流湍急的黑色泰晤士河。
奔驰车以八十英里的时速仲上路缘石,撞断围栏后飞了出去,围栏像稻草一样四散分离。
奔驰车的车头朝上飞向泰晤士河,前车灯的光束直直射向夜空,砕后汽车坠入河中。
奔流的洪水卷着汽车漂向下游,几秒钟后汽车从河面上消失了。
许多人看见汽车坠入河中,但没有人跳进河里救人,河水太黑、太深、太冰,跳下去一定会送命。
目击者只能报警,等到水上警察赶到时,辛迪和他车上的乘客早已沉入河底。
蒂亚戈狐狸般的嗅觉是对的,可惜他没顺从自己的天性。
雷恩死了,斯科特也死了,总统失去了左膀右臂,身边出现一个巨大的安全漏洞。
总统的权威开始面临挑战,一直正常运转的体制变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事情很快变得一发而不可收,各种信息在互联网、脸书、推特上广为传播,随后大量人群涌上街头,约瑟夫对时机把握得非常准确。
他获得了大量资源,互联网的设备和性能也得到大幅度提升,这一切来自某个神秘人士的支持。
令雷恩的朋友们意想不到的是,他突然宣布将出售个人的全部藏品,收入所得会用于伊利安的自由军事业。
伊利安街上的示威人群越来越多,必须动用军队才能驱散,当蒂亚戈向军队下达命令时,早已大势已去。
没人听他的命令,士兵们不愿开枪,他们不可能向示威人群中的妻子、兄弟、孩子开枪,然后蒂亚戈消失了。
这次行动代被称之为自由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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