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日光倾泻墨城,早已热闹的街巷看过去一片人海。
墨城最为繁华的酒楼内,客商贵胄往来不绝,“听说了吗,昨夜东郊一处粮仓爆炸,死伤惨重。”
“那可不,我祖上的一处宅子就在东郊。所幸家老把持得当,没多大损失。哎,可惜了那一副汴梁图。”
“汴梁图?那是李兄的重宝,你小子日后怎么跟人交代?”紫衣华服的青年打着哈哈,摇头饮酒。临近窗口一桌,两个书生随意说着奇闻轶事。
紧挨着身后,赵元佐独自一人干坐着。早上嘱咐柴筱雅安心留在林家老宅,自己出来打探消息。
“少华兄救我,若是渡过这难关,你韩家那赌坊……我定会关顾。”另一名青年脸上很是明显的沮丧,似乎做个两难的决定。
紫衣青年一招折扇,摸了摸下巴,眼睛转溜几圈,“啧啧,都说墨城这人好、山水好,却不想一方富豪的孙家大少爷,也会有求于我,哈哈。”
“孙兄莫慌,他李克鸣什么身份?区区一张汴梁图,不足挂虑。我已经请他到老地方了,走吧。”
“老地方……”孙立清微微一愣,脑中浮现赌坊二字,马上摊了摊手,“好你个韩少华,这是请君入瓮?”
可以听出孙姓青年明显厌恶这老地方,但出于无奈,他只愿息事宁人。提出赌坊一事,正中他人下怀。
“赌坊?”赵元佐决定跟上这两人,心里也是好奇,这两个书生装的青年不去搏个功名仕途,却衷情于声色酒玩,实在离奇。
“眼下朝廷既是用人之际,回去定要好好和父皇说说这科举。”
莫约一盏茶功夫,七弯八拐地跟随至巷口,那赌坊特有的吆喝声越来越清晰。“一骰离”三个金漆大字眼入眼帘,“孙兄,里面请。”韩少华为其开道,门口两个壮汉对这二人毕恭毕敬。
待二人进去,赵元佐理了理衣袖,掏出准备好的钱袋子,其实里面都是些石头子,“嘿嘿,装一回大爷。”
俗话说腰缠万贯方显财气,可赵元佐并不认为,那只会是个暴发户。于是乎,别了一块玉佩,以防后手。
“公子里面请,祝您财运亨通。”两个壮汉见赵元佐气度非凡,立马贴着笑脸相迎。
“不错不错,若是吉言中了一发,本公子自会赏你们两贯钱。”两贯大钱,即二两银子,几乎是二石大米。
碰到有钱的阔少,“我的乖乖,今天有的花头了,哈哈。”看着赵元佐进去,两个人不禁一笑,有钱人就是好,随便就是几两纹银。
“一通天地命,再入人和兴。来来来,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五贯压大。”一个人汗流满面,咬牙一扔身上的赌注。
但是身边人皱了下眉头,“二虎子,你也是知道这规矩的。你现在拿的可是堵庄的借条,不怕脱不开身?”
“哼,怕什么。有大掌柜罩着我,谁能给我下绊子,大,给我开。”
颇觉这声音熟悉,不一会,赵元佐便来到这赌桌。“有意思,是他倆。”这二虎子便是陈宪的跟班,另一个猥琐小子貌似有些焦虑,似乎有什么趣事要发生。
“等下,两贯压小。”那猥琐的光头小子一手拨开了五贯钱,引得众人不悦。
“好小子,你当我说的话是放屁不成?”坐庄的中年汉子一停手中罐子,拉下老脸。
“就是,赌不起就快滚,没见过这样玩的。”在场的几人纷纷起哄。这下,二虎子面色涨红,立马一把揪住光头小子的领口,“滚。”
“你,好你个龟孙…等死吧你。”光头小子愤愤插着手,别过头正好看到赵元佐,只觉得眼熟。
一场小插曲被平息,庄家马上摇晃起骰子,“开。”
三个三,小!
“怎么会?”二虎子双眼通红,愤然一拳砸下,“砰”的一声,惊动四方,就连上面的雅桌也被惊扰。
“阿风,下去看看,什么人在闹事。”韩少华挥手让这冷漠青年下去。可是,他却纹丝不动。
“少爷,那是二虎子,商会的人。”淡淡的一句话,让另外两人皱眉。
“商会?原来是大哥的人。”李克鸣眼睛闪过一丝杀气,押下一条黝黑之物,笑了笑,“两位可以下注了。”
从二虎子那回过神,韩少华见到这黑东西不禁一愣,用手一指,“李兄这是玩哪出?”
“李兄难道还在为汴梁图生气不成?”孙立清忐忑一问,摆在他身前的可是一张张地契。自己本来就是来谢罪的,不管对方如何押注,自己都不眨一下眼睛。
只是这黝黑玩意?李克鸣的意思真让他费解,孙立清转头看着韩少华,希望能有所解释。
面对孙立清的疑惑,韩少华同样无法知晓,笑面虎的他只有拱了拱手,“李兄,你看这……”
“哈哈,是李某吓到两位了。那汴梁图毁了就毁了吧,我这次来也是有求于二位。”李克鸣润了下嗓子,掏出秀帕,“嘿,不知韩兄的父亲,韩先楚守丞最近可睡的安好?”
对方这突然妖媚地一问,韩少华身后马上起了鸡皮疙瘩,“安好安好,只是为东郊夜火一事费神,知府大人可没少怪罪家父。”
那夜的爆炸的确把韩先楚吓得半死,所以这两天就没功夫管韩少华。
“我正好有个消息,关于一个地下火药作坊的。”李克鸣指了指这黝黑之物。
韩、孙两人的表情十分丰富,“这不可能吧?”看来东郊失火爆炸,不是一个偶然。
地下作坊,竟然在朝廷的眼皮底下走私黑火药?不得不说对方的胆子很大。
“临行前,夫人交代过,少爷慎言。”身边冷漠的青年露出一丝担忧。
“无妨,我就是要万乾知道……这墨城的天,他翻不起什么风雨,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