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8、机关算尽何人笑
这时刘佩风控制乌由装修市场的人力资源,同时做装饰材料经销的买卖,很多黑龙帮帮众都是外来务工的流动人员,也正好赶上了乌由乃至整个志虚国房地产建设的高潮。他整合的这些人是城市的建设者,也是城市中很多突事件的不安定因素,按照山魔国工会的组织形式,形成的却是乌由一个正在悄悄壮大的黑帮。
然而真正让黑龙帮浮出水面,成为乌由第一大帮派,却是一明一暗两起重大事件所导致,一件是刘佩风主动请教风君子的,另一件事是风君子主动找到他提醒的。
明的那一件事其实是黑龙帮暗地里策划的,黑龙帮当时的基础力量是一群外来务工的工匠,包括瓦工、力工、搬运工、木工、电工、漆工等等,这些人由于种种原因所受教育不多,在各个城市之间流动,基数庞大却时常遭受欺压和歧视,生计无着时也是不安定因素。这些人一方面要面对来自内部各个小团体之间的摩擦,另一方面是活不容易找特别是干完活不容易要钱。
刘佩风曾经也是干工程的,当然知道这种状况,他曾经就是因为工程款被拖欠又被工人逼着要工资以至于破产的。很多人愿意加入黑龙帮,无非是找个背景硬点的靠山,抢生意或者讨工钱的时候有人帮着出头。但是久而久之,黑龙帮会成为众矢之的,也与乌由其它的各种势力以及帮派有冲突,甚至会引起官方的重点注意。
刘佩风感到很挠头,又一次登门请教风君子,他说的很直白:“我最近常常想起过去的事,有黑龙帮的存在,可能会逼更多的曾经像我那样的人破产,你说我这是在做什么?”
风君子似笑非笑:“错不在你,环境没有改变。黑龙帮再这样下去,可能就要挨收拾了,谁也不希望自己治下有可能成为暴民的团体聚集。”
刘佩风:“他们不是暴民,只是维护自己最起码利益的一群人,不过加入黑龙帮之后,遇事确实很有暴力倾向。”
风君子:“问题就在于他们不是暴民,不过呢,不妨做一回真正的刁民,把事情闹大。不能再等了,应该做点什么了。”
刘佩风:“闹什么事情?别看黑龙帮在乌由还算一盘菜,真正露了头,还不够别人一筷子夹的。”
风君子眨着眼睛道:“为什么非要在乌由出事?为什么非得是黑龙帮的事?有问题就让它出事呗,疖子冒了头才好下药。……这些话,可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
从这年冬天开始,志虚国各地都相对出现了同样的事件,有的见于新闻媒体,更多的并没有公开的报道。事件大同小异,不是今天那个人爬上纪念塔,就是明天这个人登上某大厦,或者后天又有一个人拿着横幅上了起重机,有人跟风聚众引起越来越多的人围观,事件的起因也差不多,不是讨工钱就是为受工伤、遭扣薪的工友讨说法。
警方拿这些人很难处理,又不能满足他们所提的要求,往往是解救下来之后批评教育或劝慰一顿,不久也就放了。其实很多人早就希望有人出头闹点动静,但是往往出头的人并没有什么好处,但是突然之间事情变得就不一样了,不知这些人被逼到了绝路还是突然想通了没有后顾之忧,原先零星出现的情况,却在一夜之间遍布各地,影响非常恶劣。
然后这类事件集中爆在乌由,甚至引起了几场不大不小的准暴力冲突,这和黑道斗殴的性质不一样,究其影响可能是非常深远而危险的,甚至能看到社会动荡的萌芽。黑龙帮的烟北雨策划了这件事,安排了原先曾在外地打过工的一些帮众到各地闹动静,没想到以点代面席卷全国,等乌由冲突事件出现后已经不完全是黑龙帮策划了。
没有办法抓住这些事件的策划源头,它更像是一场自而起的社会现象,虽然媒体上的报道只是点缀和议论,普通市民看不清事态的严重性,但是它却惊动了志虚国的议会与总统。不久之后有新的政策法规出台了,针对这一现象也出了很多地方规定,社会症结问题的清理整顿也在一定程度上展开,以乌由市为甚,分管基建的孙副市长甚至被司法机关拿下。
大约过了两年时间,状况得到了改善,虽然不是完全扭转,但至少从舆论上还是法规上环境确实改变了,尤其在乌由。有意思的是,因为这一影响,刘佩风终于拿回了曾经被拖欠的工程款,虽然这笔钱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是很重要。这是明目张胆的撒火种搞乱子,而黑龙帮却在幕后不为人知。
还有另一件事,是在暗中进行的,黑龙帮却从此在乌由道上确立了老大地位。当时乌由以孙威西为最大一伙黑势力的靠山孙副市长倒台,另一伙以鬼子六为的帮派趁机抢孙威西的地盘,而当时的乌由黑帮,孙威西与鬼子六基本上成为了分庭抗礼的最大势力。就在这时风君子找到了刘佩风,和他分析了乌由帮派之间的局面,核心意思就是一句话——你既然已经做了黑龙帮老大,索性做的更大,现在正是机会。
鬼子六和孙威西都是靠走私起家,后来控制了乌由的黄、赌、毒等地下产业,孙威西失势,鬼子六趁机抢地盘,连孙威西都给杀了。正在鬼子六乘胜追击的时候,黑龙帮却在暗地里背后捅刀子,这段时间坏事也没少干,比如制造、贩卖、调包假冒的摇头丸和k粉“扰乱市场秩序”,引起这条生意链上各伙势力之间的误会以及冲突火拼等等。
要论势力,刘佩风隐藏的实力不小又是暗中有备而来,等鬼子六反应过来已经迟了。后来鬼子六本人被黑龙帮新加入的武金刚武胆所杀,帮派也烟消云散,经营多年的地下产业要么被警方查获,要么毁于火拼,要么被黑龙帮所占。此时风君子又劝告刘佩风,如果再像以前那样控制和组织大量的流动人员,迟早会出事,应该开始向产业化展。
乌由的地下赌场以及贩毒生意因为孙威西和鬼子六先后被灭,基本上被剿得七零八落,很难再恢复元气,刘佩风也不想让它们恢复元气。黑龙帮把手伸向了娱乐行业,也就是桑拿歌厅夜总会等等。这种场所,你要是说它不合法吧,几乎满大街都是开门公开营业,你要是说它合法吧,它又与色情服务沾边,不符志虚国法度,每年都要来那么几次扫黄严打之类。但是这种场所的经营利润是很大的,市场需求也是很大的。
这种场子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开的,你要是看有人开了一家,学着也开一家,过不了多久恐怕就得出事。投资的后台老板都不是一般人,才能够将生意做下去,除了后台背景之外,这种场所也容易出种种事端,场子中没有镇得住的人不行,最佳看场子的当然就是帮派势力。黑龙帮成为乌由第一大帮派之后,就把手伸到这个市场,在很多场所拿干股分红,像漫步云端那种地方也有投资入股。
展到这一步,黑龙帮基本上就是小白人事刘佩风时所见的规模气象了。刘佩风说到这里,小白笑着插了一句嘴:“老刘啊,别人是干一行爱一行,你这个黑龙帮是干一行灭一行啊。”
刘佩风苦笑道:“可不是这样嘛!我是干出租车跨地经营起家的,控制乌由的劳动力市场组建了黑龙帮,后来又参与到黑道争斗中,成了乌由第一大帮派。可是自从我一插手,黑车市场被扫荡了,劳务市场被整顿了,乌由黑道帮派也来了一场大清洗,现在黑龙帮成了夜总会看场子的,想想也是感觉怪怪的。”
白少流开玩笑:“你不会连这现在一行也灭了吧。”
刘佩风也笑:“估计不会,我加入了坐怀山庄,黑龙帮还会存在下去,因为它还有存在的理由与空间。而且现在干的这一行,从法度上来讲也许不合适,从法理上来讲未必不可。”
白少流笑:“有点深奥啊,是风先生说的吧?我就遇到过风先生自己在漫步云端搂小姐唱歌。……对了,你一开始提到的那天晚上,风先生说他为什么要指点你搞出一个黑龙帮?”
刘佩风:“白庄主刚才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我是干一行灭一行,你还没搞清楚吗?”
白少流:“多少明白了一点,风先生那天晚上倒底说了什么?”
刘佩风:“他喝多了,说这里是人间,不是净土也不是天国,有什么样的土壤就会长什么样的草木,就看人们愿意播什么样的种子。当年他上了我的车,一席话却让我走上了那样一条路,既然无论世界各地都存在这种东西,一时之间也杜绝不了,索性就看着我取而代之。天下很大但乌由很小,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他也希望太平盛世一片清明,可惜暂时不可能,那就一点一点来吧。人不能坐在那里空谈抱怨,不如做点实际的事,有所不为也应该有所为,所以风先生才会与我结交。那天他还敬我很多杯酒,骂了他自己一顿,还把自己给灌多了。”
白少流:“那你说早就在等着这一天,又是什么意思?”
刘佩风:“风先生那天最后说,邦中之事就是国中之事,国中之事就是天下之事,说既然我下水了,那么迟早要上岸,进入另一片广阔的事情中,这才是解脱。今天我想,他说的不就是坐怀山庄吗?”
白少流:“也许吧,可是我并不是骑着驴进入圣城的圣子,我不过是小白而已。”
刘佩风:“那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也养了一头驴吗?”
白少流端杯感叹:“是啊,我也养了一头驴,来来来,喝酒吧!”
坐怀山庄正式立派,海南派也平稳过度,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连小白自己觉得都太顺利了,甚至隐约感到有些不安。当然也有不顺利的事情,那就是河洛集团。
洛水寒死后,艾思担任董事长。虽然洛兮是第一大股东,但是她年纪未满十八岁,不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也不适合担任集团法人,所以全体股东也只能一致推选艾思做为集团法人。艾思是个很精明的商人,随着洛水寒打拼多年,但是最近她现儿子黄亚苏似乎成气候了,不再完全是以前那个纨绔的样子,对经营方面很有兴趣也显示出了想法和才能。艾思虽然当了董事长,河洛集团的实际上交给了黄亚苏处理。
一招权在手,便把令来行,黄亚苏开始酝酿河洛集团人事方面以及投资方面的调整,计划分两步走,第一步是安排自己的亲信把持这家企业的各个要害部门,第二部是将河洛集团的利润通过关联交易逐渐转移到自己控制的黄氏家族企业当中。总裁李志东在集团内部树大根深,暂时不方便动,第一个矛头指向了顾影。
顾影在河洛集团的职务是总裁助理,拿一份高薪却是个虚衔,因为她不管理集团内部的事情实际上只是洛兮的私人教师,洛水寒这么安排自然无人会有异议,但是今天情况不同了。艾思担任董事长不久,河洛集团的高层会议上就有人提出要加强集团内部管理,改进不合理的人事安排,对顾影的身份提出了意见,认为她不再适合在河洛集团高层任职。这个意见不是黄亚苏提出来的,甚至表面上与黄亚苏没有任何关系,但暗地里是他煽动的。
为什么要选择顾影开刀?黄亚苏想把她赶出河洛集团的经营高层,哪怕是象征性的,谁都知道顾影与洛兮的关系,如果这一步成功下面工作的人就会知道现在谁说的算,办事向谁靠拢?另一方面,黄亚苏也知道顾影和白少流的关系,他还有别的打算。
在集团的高层会议上,有人提出解除顾影的职务,黄亚苏站出来替顾影说话,认为顾影是河洛集团的老员工,所做的贡献并不在表面上为大家所知,不应该在刚刚更换法人代表之后就如此薄情,对这个问题的讨论顾影本人回避,出乎意料的是代表洛兮的白少流竟然同意解除顾影的职务,于是顾影就“下岗”了。
白少流的反击是在新一界董事会的改选上,他提名刚刚“下岗”的顾影为河洛集团的董事,提名董事是股东大会的权限,按照积累投票制度,洛兮与白少流的股权可以保证五名董事当选,这五名董事分别是李志东、顾影、白少流、罗兵、刘佩风。白少流做事不符常规,破天荒的将刘佩风与罗兵拉进了河洛集团的董事会,艾思与黄亚苏控制了四名董事,另外两名董事是其它股东代表提名。十一人的董事洛兮这方面占了五席,艾思那方面占了四席,谁也没有绝对的优势,但是集团大部分日常经营黄亚苏插手越来越多。
新一届董事会第一个决议,就是讨论黄亚苏提出的与河洛集团参股子公司康然医药以及罗巴联盟意指国某生物科技公司合作,在原先的生物医药实验室的基础上,合资设立乌由生物医药公司,这是一个创投项目,从其引进的技术以及河洛集团的报表包装能力来看,将来在创业板上市变现问题不大。做为总裁的李志东对这个项目投了赞成票,顾影仔细看了项目的报告,也投了赞成票。白少流看着黄亚苏什么也没说表示弃权,罗兵和刘佩风跟着弃权,这个提案在没有一票反对的情况下顺利通过。
这个项目对河洛集团有利,白少流在公开场合下没有反对的理由,很明显能看出来,黄亚苏是在利用河洛集团的实力,让他自己所控制的康然医药跟着谋利,但这也不是公开的反对理由。黄亚苏抛出这个议案也是试探,结果获得了通过,艾思很满意,他自己也很满意。尤其是顾影没有和小白一样投弃权票,让他觉得还有些想法可以去实现。
第二天,黄亚苏找到了自己的心腹耗子,让他安排一些事情,叮嘱他说:“几天后将有三名董事去生物医药实验室考察参观,我会提前想办法将两外两名董事支走,只留下顾影一个人。你把实验室旁边我的休息室布置好了,不要让任何一个闲杂人等打扰,我给你出信号之后,你想办法通知白少流赶来。”
耗子问:“要白少流赶来干什么?”
黄亚苏阴阴的一笑:“捉奸啊!”
耗子吃惊不小:“黄总,你想把顾影搞上手?既然有把握搞上手干嘛要白少流来捉奸?”
黄亚苏:“这你就不懂了,白少流许多事都是顾影在帮忙,离开顾影和小白洛兮也做不成,只要这两人之间闹掰了,河洛集团就是我控制了,洛兮也就起不了大作用。”
耗子:“顾影那妞不好上啊,黄总乱来就不怕惹麻烦?”
黄亚苏:“我也没想那天就真的上她,让她和小白之间制造误会而已,别忘了我手里有一样东西。”说着话他拿出了一枚鱼肝油大小的梭型药丸,银白带着桔色的光泽。
耗子眨了眨眼睛问:“黄总,这是什么东西,你该不会是想给顾小姐下迷药吧?”
黄亚苏:“这不是春药,也不是迷药,相反,它是大补元气的灵药,我们的实验室中就生产这种东西,如果顾影一不小心中了药性,是个意外,也怪不得我。”
耗子:“怎么大补元气?”
黄亚苏:“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耗子:“我就是好奇,黄总现在越来越神奇了,都快成神仙了,就给我讲讲呗?”
黄亚苏终究没有压住卖弄之心,得意洋洋道:“这种东西是野山参的花蕊,配合几种药性极强的补药制成,大补元气。服用之后全身燥热攻心却无法出汗,只能以内息散,但是却不能使用任何法力,什么是法力跟你说你也不懂。须除衣静卧调息,等待药力散入百脉,调息之时面色潮红如醉,全身酥软如棉。……听懂了没有?”
耗子:“黄总好高深,我没听太懂,但是有一个问题,你怎么能让顾小姐把药吃下去?”
黄亚苏:“用不着让她服药,只要实验室出一点小小的意外,让她吸入药雾就可以。其实这种药也可以当春药用,像我黄亚苏这种人如果存心勾引,哪个女子到了那种时候不就等于投怀送抱?不调息做点别的也没关系,只是浪费了药力而已。但此药并不使人迷失意志,要想借机搞上顾影也可能时机还不成熟,但是要想让小白起误会可太容易了。”
耗子:“你就不怕顾小姐和你翻脸?”
黄亚苏又笑了:“我又没把她怎么样?她找我算什么帐?万一我真把她弄上手了,弄不好她还真跟了我呢,女人不就是那样吗?我黄亚苏难道还委屈她了?跟着我也不比跟着小白差。她有可能一时之间想不开,但女人你只要对她好肯慢慢哄,都已经那样了,她还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