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雨和慕容刹终于风尘仆仆来到天鹰堡,那是天鹰堡的总舵,一座宏伟的城堡,不过高大连绵的城墙把这城堡围得是铜墙铁壁。
城门上,石碣上镶着“天鹰堡”三个大字,城门两旁站着两排天鹰堡的士兵,负责检查来来往往的行人,城头上,一排排的守卫顶着烈日守护着这座城堡。
张思雨望着那高大的铜墙铁壁城墙,吃惊道:“想不到这天鹰堡还可真气派!”
慕容刹似乎不以为然,道:“还好吧!那天鹰堡主人昔日是做杀手的,拐卖过人口,也劫过镖,后来修为越来越高,生意也越做越大,再到后来就建立了这天鹰堡,这是一座自治的城。”
“治理得怎么样?”张思雨问。
“常有人口不明不白地消失。”慕容刹回答道。
慕容刹顿了顿,接着又道:“当然了,现在这张天鹰明面上已经不做那些不良勾当了,相反,他还为乡亲们做了不少好事,还尽量把以前所做过的勾当都给抹去。”
张思雨微叹道:“想不到那天鹰堡主人的过去那么不光彩,我们给他送完信就走人。”
“咦?你刚才说‘还好吧!’莫非你看不起这么大的城?”张思雨疑惑道,在他眼里,这已经是一座巨城了。
“哈,哈哈。”
慕容刹大笑两声,拍了两下张思雨的肩头,得意道:“兄弟,等哪天你见识了功夫城,就明白什么叫‘小巫见大巫’了。”
突然,一声响亮的鹰唳刺破长空,一片巨大的黑影快速地掠过地面,那就像太阳底下突然飘过一朵巨大的黑云,向天鹰堡里去了。
张思雨和慕容刹同时抬头上望,只见一只巨大的鹰隼一掠而过,速度极其的快,飞得也极其的高,若换成常人,眼睛不一定能够捕捉得到。
“那……那应该是天鹰堡豢养的神鹰。”慕容刹看着那只鹰隼消失的方向说道。
“什么神鹰?怎么个神法?”张思雨忍不住问道,他对这异禽来兴趣了。
“不知道,听说修行得不错,曾经为天鹰堡堡主立了不少汗马功劳,所以被封为神鹰。”慕容刹说道。
“诶,刚刚那只巨鹰双爪好像抓着什么,你有没有注意到?”张思雨突然想起,马上问道。
“刚刚它飞得那么快,那么高,我就只看到一只大翅膀的黑鸟一掠而过,哪能看清它抓了什么?”慕容刹道。
张思雨也没再多想,遂和慕容刹纵马就要入城,谁知,就在这时,已经有两个天鹰堡守门士兵走了过来,盘问道:“什么人,进城干嘛?”
张思雨道:“我们是来送信的,这里有封信有人托我交给你们堡主。”
这时,一个似乎是带队的头头走了过来,他虎背熊腰的,满脸横肉,挎着一把弯刀,一身重铠,走路直昂昂的,就像鸭子。
他昂着头,眼珠子下滑,打量着张思雨的铁剑和慕容刹肩上的巨剑,脸色陡然一沉,心道:“修炼过的?”遂对众守卫喊道:“不要放他们进城,堡主今早下了命令,没他的命令不许修真人士入城。违令者,格杀勿论!”
“是!”城门口众守卫齐齐喊道。
张思雨向那两个守卫说道:“那麻烦你们去通报下,我要见你们堡主……”
那把头昂得就能鸭子的队长盯着张思雨和慕容刹,加重了口气,叱道:“你以为你谁呀?我们堡主也是你想见想见就能见的吗?”
慕容刹面色一沉,心下却在偷笑,张思雨似乎又想说些什么,慕容刹心里不岔,已经拉住了他,道:“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信我们还不送了!”
“那怎么行!”张思雨觉得这封信至关重要,对不能进城也很无奈,只好掏出那封信,对那没好气的守卫队长说道:“这封信麻烦你……”
昂首队长后退了几步,双手连摆,说道:“你不要给我什么信,我又不是送信的。”
慕容刹看不惯那守卫队长,几乎要胖揍他一顿,他一把拉住张思雨的手,大声道:“管他娘的,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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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酒肆,华灯初上,桌上有酒也有菜。
张思雨抱怨道:“那守卫队长真不讲理!”说完已经喝完一大碗酒。
慕容刹冷笑道:“那天鹰堡本是一群乌合之众,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本质上坏透了,你还跟他们讲什么理?那信他们不要我们就扔了……”
张思雨正色道:“那可不行,我也算受人之托,虽然那人话还没说完就断气了,我却一定要把那封信送到。”
慕容刹看着张思雨那一脸认真模样,他也很无奈,只好舍命陪君子了,他一把抓起桌上一大碗酒,道:“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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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天空乌云绞动,惨白的弯月时隐时现,天地间似乎有着一股肃杀之气,
乌云滚滚之下,一队人马杀气腾腾,吆喝着,赶路赶得似乎很急,好似迫不及待要见血,好不煞气!他们赶往的方向正是天鹰堡。
带头的其中一人身着水蓝色对襟半臂襦裙,她容颜倾城倾国,如仙女临尘,正是魔煞护法蓝蝶。
另一领头人一身的血色红衣,脸色略显苍白,但是脸庞精雕细琢般俊美,黑发瓢散,好不妖艳,正是魔煞护法红影。
他们身旁还有魔煞十八#大杀手中的两位,一个手提一丈二点钢枪的少年,英姿飒爽,一身漆黑战装,威武凛凛。
一个身着白色羽衣的少女,衣不蔽体,肌白胜雪,面若三月桃花,那眼神,常惹得蜜蜂发狂蝴蝶迷乱。
他们的身后,黑压压一群煞气腾腾的魔兵,漆黑的高头大马,漆黑的甲胄,漆黑的配刀,黑色的箭壶,漆黑的箭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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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鹰堡不可能一整圈都有人把守,天鹰堡的侧面,无人看守的城墙下,有些昏暗,地面上投射着两条细长的黑影,那里站着两人,正是张思雨和慕容刹。
张思雨道:“我溜进去送个信就来。”
慕容刹道:“好,我在这里等你,你自己小心!”
“放心吧!”
说完这话,张思雨提了一口真气,身如飞燕,一飞冲天,人已经一跃五丈,一下便上了城头,他腰杆一扭,人已翻入城内。
进了城,眼前所见黑压压一片荒芜,竟是块偏僻地。
堡主当然住天鹰府,天鹰府目标还会小吗?
张思雨身背“风月”铁剑,施展身法疾行,不到半柱香便已到了热闹的街市,向人打听了下,直往城心天鹰府。
这天鹰府外面围墙更高,但哪能难倒张思雨,他一下子便悄无声息翻了进去。
借着宫灯之火,只见这天鹰府里亭台楼阁甚多,勾心斗角,奢华房屋林立,假山湖泊皆有,好不气派!
府中有一棵大树引起了张思雨的注意,那树在整座天鹰府中最是突出,因为它实在是太高太大也太苍老了。
老树盘根错节,树根虬龙般露出地表,枝叶繁密,树干估计要五六个大人才能环抱,高也不知多少丈,张思雨站得离那老树不算近,竟看不到树顶。
这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张思雨张耳一听,知道二三十个巡逻的府兵正向这边走来。
张思雨看向面前老树,心道:“那绝对是个隐蔽的好地方,躲在树上,谁瞧得见?”
张思雨身形一掠,来到树下,此时夜黑,这树下乌漆嘛黑的,竟仿佛比黑夜还要黑。
突然,张思雨闻到了一股差点令他呕出来的气味,他眉头一皱,感觉那是人的血腥味。
张思雨霍然抬头,只见头顶树枝粗大,树叶茂密,再往上一点,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树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对着张思雨的头顶滴落,张思雨灵觉敏锐,稍微移动脚步就轻巧避开。
伸手不见五指的树下,他俯下身去细细查看,只见刚刚树上掉落下来的赫然是一滴鲜红的血,在这比黑暗还要黑的大树底下,这滴血几乎也是黑色的。
张思雨极目搜索着,心下越发悚然,他发现这棵树下不止一滴血,有几百上千滴,洒水般分落在树底的不同位置,只是这里太过黑暗,他刚又来得太匆忙,未曾注意脚底所站的四周竟然到处是星星点点的血。
那些血滴,有的早已经干枯、凝结,有的似乎还很新鲜。
这该不会是一棵会洒血的树吧?张思雨突然想起了传说中的树精,可是哪有树精这般玩命地洒血的啊?
也就这时,一阵风从树上拂下,张思雨面色陡然一变,他突然捕捉到风中带着浓烈的血腥气。
一声破空鹰唳,一只黑色的巨鹰展开巨大的双翅自高空一掠而过,双爪里不知捕捉着什么,好像还是活物。这场景突然浮现在张思雨的脑海里,一个很恐怖的猜测由心底产生。
这时,巡逻的府兵来了,张思雨突然留下一道残影蹿上大树,附着粗大的树干,静等那队府兵离去。
不大一会,果然来了二三十个巡逻府兵,提着亮堂堂的兵刃,打着红灯笼,途径此地,又往别处巡逻去了。
——他们经过这巨树时,步伐更大也更快了,似乎不愿太过靠近,似乎不愿在此久留,只是这树范围太大,他们步履劲急地走,走了好久才出了范围。
张思雨脚尖在树枝上轻轻一点,向树的更高处掠去,不留一点声音,然后脚尖又一点,人又向上掠去,如此几次拔高,这时张思雨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咕咕……”
虽然这声音并不大,但张思雨还是在一根树枝上站住了,他听得确切,再往上七八丈高处是一大团乌漆嘛黑的东西,那是巨禽的巢,张思雨看着轮廓判断。
在张思雨的下面,此时则一片漆黑,枝繁叶茂,早已看不到地面,普通的夜哪有这么黑,这里的黑明显是被人施了法。
张思雨感觉此时置身在四面八方一片漆黑中,若非修士眼睛比常人要明亮些,他此时跟睁眼瞎子无异。
还好,他的眼睛似乎比一般修士修炼得还要明亮些,但这明显被施法而变得更浓厚的黑暗,他一时还不能堪破。
忽然,一阵阴冷的风吹来,不知为何,张思雨突然起了鸡皮疙瘩。
“咦?”
巨巢四周围到处挂着一团团什么?黑黝黝的,看不真切,在随风摇曳,风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烂的气味。
张思雨极目望去,企图看个透彻,下一刻,他的脸色吓得煞白,嘴巴一张,几乎要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