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错了,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他的嗓音好像潺潺流水,悦耳动听。
她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也从未听过这样动人的声音。
她不由看痴了,听痴了。
顾长宁是找她进府来帮忙捉弄人的,怕她耽误时间,便说了这样一番话。
她那时候匆匆离开了。
可那样清风朗月般的人儿,就这么就住进了她的心。
然后一耽误,就是一辈子。
“宁之,这下你该体谅我了吧,改天应该带你去见见我二哥,你就会发现他这个人也多可怕了!”
“长宁。”秦宁之打断她,“没什么事我要先走了。”
她当然知道顾景元多有可怕,冷血无情得理直气壮,哪怕是至亲好友都能狠下心来不管不顾。
她不想再听到顾景元的事情。
她怕她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宁之……”顾长宁十分委屈。
秦宁之觉得很烦躁,她知道自己不该冲着顾长宁发泄不满。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解释些什么,那边去别处挑选花灯的青瑶突然神色匆匆地跑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姑娘,五姑娘有没有来找您?”
紧随其后的青芽也跑过来,满脸的惊慌失措,“姑娘,五姑娘不见了!”
秦宁之一怔。
秀儿不见了?
“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青芽带着哭腔道:“我和青瑶去里面的屋子挑选花灯,五姑娘也在,后来她说再去别处看看,就走了,等到我们想再找她,就找不到了!”
“去问问其他人有没有看到她。”秦宁之现在脑子里很乱,想不了太多事,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找。
青瑶和青芽便分头去问。
“需不需要我帮忙?”顾长宁凑上来,跃跃欲试。
她一向喜欢往热闹里凑。
秦宁之无暇应付她,摆摆手道:“不用了,孙小姐还在等你,你去陪她吧,我自己找就好了。”
顾长宁便泄了气。
从上次见面宁之就开始不对劲,她总觉得她是发生了什么事。
会不会跟秦府有关?
既然二哥回来了,不如就让二哥帮她去查一查。
打定了主意,顾长宁才重新展开笑颜,蹦蹦跳跳地去找孙家姐妹了。
秦宁之这边也得到了消息。
据铺子里的其他人说,的确看到秦秀之了,看到她出了店铺,往对面去了。
“五姑娘出门干什么?不会是遇上什么事了吧?”青瑶有些担忧。
她听说那位叫春夏的还有一个哥哥,知道春夏死在秦府后一直闹事,找不到人撒气还威胁过三房,后来大太太给了他一笔钱他才消停。
该不会是春夏的哥哥又想来讹钱了?
秦宁之也猜到了,道:“出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主仆三个出了门,问了街边的几个人得知秦秀之是去了对面的洞庭酒楼。
秦秀之去酒楼干什么?
“该,该不会……”青瑶脸都白了。
“别胡思乱想。”秦宁之打断她,“出了什么事去看一看就知道。”
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再想起秦秀之找她出门的目的,眸光顿时变得幽暗。
她现在迫不及待想知道秦玉之在耍什么把戏了。
洞庭酒楼二楼,甲字三号房内,穿着湖绿色缎面妆花褙子,鸦青色遍地撒花湘裙的秦玉之,正坐在临窗的梨花木雕花椅上喝茶。
她发髻微松,指如根葱,肌肤赛雪,神色慵懒,目光轻轻地落在对面的铺子上。
待看到有主仆三人从对面走来,才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勾了勾唇角,“她们来了。”
她的话是对着她对面坐着的人说的,仔细一看,不是失踪的秦秀之又是谁。
“二姐姐,你这样做真的好么?”秦秀之看样子还有些踌躇。
秦玉之瞥了她一眼,“难不成你想半途而废?开了头可就不能反悔了,你要是现在反悔,只会惹怒秦宁之,到时候首当其冲的就是庶出的三房!”
她的声音冷厉严肃,秦秀之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嘴巴,只露出一双眼睛惊恐又无助地看着她。
秦玉之暗恼她妇人之仁,不过她还需要利用她,暂时不能翻脸,只好换了语气,用平常二姐姐的口吻道:“咱们的目的只是给秦宁之一个下马威,让她今后行事收敛一些,又不是真要害她,你担心什么?”
秦秀之机械地点点头,“恩,我知道了。”
秦玉之这才舒展了眉头,“秀儿,你大胆一点,难不成你想以后一直被二房被秦宁之欺压吗?你看看自从二婶娘当家府里成了什么样子,乱糟糟的,大厨房的人都管不好,每天给咱们吃的都是什么东西!那秦宁之跟你透露二婶娘要在各房设立小厨房,不过是为了哄骗你,要不然为什么不跟大家说只在秦宁之院子里偷偷设了小厨房?不过是让你们三房不要因为大厨房的饭菜不好去抱怨,你们都不抱怨,我们大房自然也不能当出头鸟,这样一来,公中省下的银子全都进了二房的口袋!”
秦秀之觉得很有道理。
“那,那还需要我做什么?”她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不是针对秦宁之,她只是想讨回原本属于三房的利益。
“很简单,你一会儿去见她,跟她说春夏的哥哥又来找你,还威胁你若是不给银子就把你抓去卖了!秦宁之最好打抱不平,再加上她最近又要笼络你们三房,一定会帮你出头,届时你把她骗到这间屋子,我会跟她谈判,她讨厌我又不服我,被我随便一激就会把二房的计划和盘托出,到时候咱们就去告诉祖母,有你和画眉在,不怕她不认。她只要认了,二房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秦府也就能回到从前步入正轨了。”
秦秀之点点头,又有些担心,“会成功吗?我总觉得四姐姐变了不少,似乎没有从前那么冲动。”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之前的她都是装的,哄骗祖母的假象,若她真的变了何必还跟你出来买花灯说要赢孙婉莹?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山鸡焉能跟凤凰比?”秦玉之这样嘲笑道。
可她似乎忘了她和秦宁之是同宗姐妹,若秦宁之是山鸡,她又是什么?
秦秀之想提个醒,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罢了,左右不过是过个嘴瘾,还是办正事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