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没有明显的激动表情,只是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神色担忧地说道:“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平白的,怎么空口白牙地说话,许多时候眼见亦不一定为真,况且你也说,你连见也没有见着,如何就能断定,就算是人设计,再来你又觉得是什么人设计的呢?难不成是那位二太太,这也太荒诞了吧。”
“为何不能是她?”我疑惑地看向叶知秋。
“也不是说不能是,只是说要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太过明显了,又何至于能够隐瞒这么多年,这般明显情理不合。”叶知秋说道。
一涯先是与先生一同静坐,本来像是不愿意参与我们的话,但是似乎见我们这边辩驳下去一时也难有结果,于是便说道:“无妨,据早饭还有些时间,你且说说你的看法,我们大家一同帮你参谋参谋,指不定就有个方向了。”
“对了,你这次带回来的东西是什么?”先生问道。
提起这个,我得意地从睡衣口袋里边掏出一张照片拿着背面在他们面前晃了晃,然后得意地说道:“这次回来的时候,我顺手在李蘅芜家抓了一张她年轻时的照片出来,特地想让你们看看,我棒不棒?”
“能有多好看?多好看也没我家阿妄好看。”叶知秋不仅没有夸我,还满不在乎的样子,看起来欠揍极了。
“哼,阿妄坏透了。”我脑子一抽,也小孩子般的与他互相怼道。
“你……”叶知秋凤眼一眯,眸光中隐约透露出几分刺人的寒芒。
他的眼神吓得我浑身一颤,白了他一大眼过去,想往另一边再缩一缩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沙发的角落。
心里真是拔凉拔凉的……
先生面不改色,依旧是笑吟吟地看了叶知秋一眼,然后又继续看向我,伸出一只大手在我头顶上揉了揉开口说道:“好了,先勿争执,丫头你且先说说那李蘅芜的事情。”
我乐得顺着台阶下,于是说道:“其他的事情我也就不说了,你们想想,这一天之内,母子两人同时车祸是不是有些奇怪呢?
再来,那天佣人张桂菊赶来报信,大部分人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都是震惊,脸上都同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呆呆的看向张桂菊。
而当时,高雪玉的反映真的很镇定。
一般来说,常人像她这样,碰到相同的情况,即便面上不会浮夸的幸灾乐祸的窃喜,或是悲天悯人的同情不忍,但至少,听到一个陌生消息的讶异也该是有的吧。
可她太平静了,无喜无悲,全程无动于衷,就连寻常的惊讶也看不见,就好像她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事一样。
只是当时李蘅芜悲伤过度,没有看到这一切。
她无法承受打击,昏倒在地。
等到李蘅芜醒过来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口口声声爱她的姜洵,反而是高雪玉,这很奇怪不是吗?
姜洵明明知道李蘅芜恨透了高雪玉,而且他先前不是说高雪玉曾经伤到过身体,无法受孕,但是高雪玉的身体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还为李四生下了一个孩子。
这一切,是该说姜洵自己也是被骗的?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是在欺骗李蘅芜。
但是要是他是欺骗李蘅芜的话,那他后来的失踪又是怎么回事儿?
还有李四,作为一个能在生意场上叱刹风云的人物,明明这些事情巧合得让人觉得离谱,难道他就没有一点察觉吗?
或者说,他不想察觉什么。”
“或许姜洵只有事暂时离开了。”一涯难得也插进来说道。
“或许不是查不出来,只不过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叶知秋说道。
“可是为什么?
我没有想明白,他们都口口声声的爱着自己的妻子,为什么转头来又要这样对她们?”
“有一句话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你看你这次回来,始终都没有提到他们的家产如何,生意如何,这些人的品性又是如何。
但这些都是最关键的部分。”
先生依旧微笑着,面上温和好像说的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家常话。
财帛动人心呐。
“是了,这样说来,一切的因果关系就有了,姜洵不见得不知道高雪玉当年是骗他,也不见得不知道高雪玉对李家的算计,但权衡利弊之下,李家分崩离析,对他来说甚至是一个机会。”一涯说道。
“所以他反而做出一副痴心男人的样子,还帮高雪玉粉饰中间的不合理之处?”我难以置信,怎么会有人这样能演。
“这两个人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叶知秋忽然说道。
我甚至怀疑,就连高雪玉嫁给李四这件事,本身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而李四,我知道他本来是入赘杜家,早先由杜若继承的杜家财产并不是在他名下。
按照杜若的性格来说,李四和高雪玉发生这样的事,杜若肯定是会将自己的财产做好安排。
那么基本上可以肯定杜若的财产最后会交给李扶留和李蘅芜。
至于为什么李蘅芜最后安然的活了这么多年。
我怀疑,这和她后来精神失常的原因不无关系。
至于最后,姜洵为什么要陪着李蘅芜呢?
就或许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一涯忽然拿起李蘅芜的照片,仔细端详了一番,叹口气说道:“果然是个绝色,就像是书里走出来的佳人,只是可惜,红颜大多命太薄……”
平时看过的小说里的女子也是这样,她们吃穿不愁,绝世美貌,还心有千千结。
但李蘅芜与她们不相同的是,这些女子心有千千结,只为一人结。
而李蘅芜是心有千千结,只等一人来解……
只可惜红颜薄命,她都没等来那个对的人。
接过一涯手里递过来泡好的三炮台,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说道:“所以说,李蘅芜或许根本就没有疯,她只是恰好心思玲珑剔透,知道了什么,所以以此自救。”
难怪,她一直说要离开。
不是她真的豁达成这个样子,而是命运颓唐,将她推至如此地步。
她只是想要逃开,逃开这些人用罪恶织就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