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雪原本焦躁烦闷的心情瞬间被他柔暖的笑意冲散开,心下瞬间敞亮爽快了许多。
但她素来不会说什么讨好道谢的话,一时间只看着温子尘傻笑。
温子尘看着她,倒是:“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就是,你尽管去保护世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也会一直保护你,有我在,你放心就好。”
眼看着温子尘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着,却还是说着要保护她的话,公孙雪心下说不出的难受。她鼻子酸了酸,笑道:“谁用你保护了?我能保护好我自己,我厉害着呢!倒是你,都躺在床上了,都已经从上京城的俊公子变成弱美人了,还说这么大言不惭的话。”
“我这可不是大言不惭!”温子尘一边的眉挑的极高,勾笑着唇角道:“我这是对自己的精准认识,以及对雪儿你的一片真心。”
“油腔滑调。”公孙雪嗤笑。
“我这是真心实意。”温子尘眉挑的更高了,笑容也越发张扬肆意起来。
“你啊,竟是会说好听的。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公孙雪撇嘴,但脸上的笑容仍旧浓郁的很。
温子尘笑着道:“条条大路通我心,字字句句都是情。雪儿,我可是真心的很。”
公孙雪被他这一番话酸掉了大牙,动作夸张的去拍身上的鸡皮疙瘩,“温小世子,你读了这么多年书,是不是尽是学这个了?”
“哎呀,这都被你发现了!”温子尘表情夸张的应声,可神情里全然没有半分被抓包的窘迫,有的只有浓浓的笑意和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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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当阿米娅再次站在温子尘面前,问他为什么是公孙雪时。他站在草原上,眯着眼睛望着西南方绯红色的太阳,微微眯起眼睛,忽然就扯着嘴角笑了。
他说,“这世上很多事并没有什么道理,就像是太阳,永远都是东升西落,可从来没有人仔细考虑,他为什么是东升西落一样。大家只会觉得,太阳本来如此,本该在清晨出山,日暮归西,发光发热,普照大地。”
“而有些人的出现,就像是这太阳一样。她站在那里,便是理所当然。便让你觉得,你所付出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没什么不应该,也没什么原因。”
温子尘话落停顿了一瞬,看着错愕迷茫的阿米娅继续道:“阿米娅,我们在这世上,喜欢一个人,或者讨厌这个人,跟这个人是谁,又或者是什么样的人,本身没什么关心,你喜欢一个人,便能说出他千万种好,你讨厌一个人,也能说出他千百种的不好。”
“所以,喜欢一个人,又或者讨厌一个人,只跟我们自己有关。我们只是遵从本心。所以,你要问我为什么喜欢她,我能说出很多理由,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我也能说出很多理由。”
“可理由终归是理由,说到底,只不过是因为她是她,你是你罢了。”
“我们无法掌控自己的心,就像我无法把你当成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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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二,万门书院放假,学子们齐声欢呼。公孙雪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而后便带着阿木王子,又邀请了秦易往翠烟楼去了。
要知道,自打她去万门书院教书以后,已经很久没来翠烟楼了,即便是来,也只是短暂的坐一会儿就走了。
苏媚娘许久不见公孙雪,如今见她心情好,也跟着开心。就连不怎么出来见人的蝴蝶,也因为公孙雪的到来,特意过来给几人弹琴。
秦易最是喜欢蝴蝶,瞧见蝴蝶姑娘的时候,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倒是阿木王子,拘谨的不行,就连姑娘们跟他说个话,他都要脸红。
不过,几人还没开心太久,温思然就来了。、
等温思然手中拿着泼墨山水画的折扇,漫不经心地走进来,阴阳怪调地同公孙雪说话时,公孙雪便知道,今天这消遣,算是到头了!
“县主还真是偏心啊,来翠烟楼,竟然只要邀请秦易,不邀请我和荣方,怎么?是瞧不上我们兄弟二人么?”
许是为了膈应公孙雪,温思然特意坐到了公孙雪的对面。以至于公孙雪一抬眸就瞧见他,心下那叫一个闹心。
虽有着先前打马球的赌约在,但公孙雪也不能强行要求温思然对自己态度好一点儿吧?当然,她也不想跟温思然起摩擦,是以,笑了笑,道:“我是想请的,这不是怕你不给面子么?”
“我哪儿敢啊?我还怕自己不够格呢!怎么会不给面子?”
见他越发拿腔拿调,那白眼翻得不能再明显。公孙雪心下气闷,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倒是一旁的秦易看不下去了,“温思然,你行了哈,差不多就得了,干嘛呢,这是?”
“再说了,又不是只没请你,县主也没请子尘啊?”
秦易说完这一句,不知想起什么来,顿时得意了几分,拍着胸|脯道:“我知道县主只邀请我一个,让你们嫉妒了,可是,这有什么办法?我就是跟县主关系好,这一点儿,你们羡慕不来啊……”
温思然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了:“谁羡慕你了?!”
“难道不是羡慕?”秦易蹙眉。上下打量了温思然一眼,“那你这么横眉冷目的是在干嘛?”
公孙雪伸手扶额,虽说秦易天然呆有时候很可爱,但这孩子,有时候未免太猪队友了一些。
不过,猪队友的战斗力一般挺高的。就譬如现在,几句话就把温思然气的够呛,都没工夫跟她阴阳怪气了!
可眼看着温思然要被气死,公孙雪和苏媚娘对视了一眼,这才站出来打圆场。
等到两人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公孙雪这才松了口气。
苏媚娘则又让蝴蝶重新弹了一首曲子,好缓和一下气氛。
托苏媚娘的福,几人这才和平的待了一上午。等临近午饭时间时,温思然又阴阳怪气道:“县主难得放假,今日又遇上我们,是不是应该去飘香楼庆祝庆祝?”
公孙雪干咳一声,笑道:“温公子说的对,能遇上你们是缘分,的确应该好好去庆祝一下。”
话罢,便同苏媚娘打了招呼,起身带人离开了翠烟楼往飘香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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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同温思然没怎么打过交道,眼看着温思然看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忍不住低声同公孙雪道:“县主,你是不是得罪过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