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岳突如其来的反应把我一下拉回了现实,我见他如此高度紧张,心里的疑惑就更深了。
这件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一切真的如同盛筠所说的那样;另一种,便是凌岳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拨我,是为了故意造成我和盛筠之间的矛盾。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我都不能掉以轻心。
冷静下来后,我抬起头,对凌岳微微一笑。
凌岳一下愣住了:“你突然笑什么,怪吓人的。”
“这个林瑟希,你接触过吗?”我看着凌岳问道,“你姓凌,她姓林,虽然字不一样,但是发音如此接近。这个林瑟希,不会是你派去盛筠身边的吧?”
我挑了挑眉,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凌岳,我紧紧注视着他的反应,他表情瘫了下,紧接着也笑了起来。
他趁机捏了把我的脸,笑嘻嘻地说:“不是说一孕傻三年么?我看你也没变傻么?还能想到这一层。”
“成年人只有对自己利益相关的事情,才会高度关注,以至于到了管闲事的地步。你如此关心我和盛筠的私事儿,我认为你目的和动机不纯。”我拍掉他的手,笑着说道。
“你说得对,我动机的确是不纯,不过嘛,那是以前。现在你对我而言没啥吸引力了,以前还算是风韵犹存,现在……啧啧,简直是不忍直视。”凌岳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
他在故意打击我,我明白。可是这样的打击,听在耳朵里的确很不舒服。
或许男人都是如此现实吧,你风情万种的时候,他们会为你前赴后继;一旦你变得人老珠黄,便立马面临“门庭冷落车马稀”的结局。
自古至今,都是如此。
“不要以为你故意打击我,我就会转移话题。我问你,林瑟希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再度问道。
凌岳靠在沙发上,玩味地看着我,细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打,他戏谑地说:“你说呢?你觉得我和她会有什么关系?”
“或许她是你刻意放到盛筠身边去的……也不一定。”我试探性地说道。
“嗯,没准被我玩过,玩腻了所以甩手给了盛筠也不一定噢。”凌岳的脸凑过来,伸手又想摸我,我重重打掉他的手,我说,“正经一点!”
“随你怎么想了,反正将来哭都没地方哭的时候,千万别怪我没提醒你。”凌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不明白你们这些蠢女人阿,把爱情看得如此高贵。爱情,其实根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所没有的东西。只有到手的钱,才是真的。”
“凌岳,你手里的钱已经够多了吧?多到连地砖都是黄金的,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心里一直很空虚呢?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我问道。
凌岳又怔了怔,玩世不恭地看着我说:“为什么?你倒是说说看。”
“因为钱的确可以解决很多东西,但是解决不了心灵上的需要。身空可以用欲望填满,生活可以用物质填满,但是你的心……只能靠不屑一顾的真情填满。你可以鄙视感情,认为自己一辈子不需要感情,但是你逃脱不了感情。没有感情,就算你得到了全世界,你也不会有真正的痛快。”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切!”他十分不屑地看着我,随后笑道,“感情才是对人的枷锁,像你这样的女人,明明可以像我一样潇洒走红尘,却非得被一个男人拖累,结婚生子,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真不知道你图什么。要钱没有吗?要想男人干怕没有吗?为什么非要成个家,把自己搞得如此被动?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这样的选择!后悔这样的生活!”
“不,你错了。我永远不会后悔这样的选择,不会后悔这样的生活。这种感觉你现在或许不明白,只有当某天你遇到那样一个人的时候,你才会懂。凌岳,曾经我也像你一样以为我自己不需要感情,直到我遇到了盛筠。”我看着凌岳,越说,心里便越笃定,“你一定以为这区区几张照片就能让我分寸大乱,但是我告诉你,我非但不会,而且我会选择相信我的男人。因为没有信任,我们走不到今天。”
“那你就等着哭吧,到时候哭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凌岳听我这么说,颓然地摇了摇头,对我摊了摊手,“可悲,真是可悲至极。”
“一定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样爱过你,如果有的话,你此刻的感觉不应该是可悲,而是应该羡慕。羡慕盛筠这一生里,有我这样一个女人与他携手。”我说。
凌岳脸上一脸的震惊。
我站起身来,微微一笑说:“今天我来买单,下次再向我提供资料的时候,麻烦不要再用照片这种手段了。我本来就是公关出身,这样的障眼法太初级!”
我转身便去了吧台,刷了卡之后,一脸淡定地离开了这家泰国餐厅。
当我说出口那些话的时候,我心里的那些慌乱、那些矛盾、那些焦虑便通通不见了,我最痛恨自己变成一个疑神疑鬼的女人,女人一旦疑神疑鬼,便容易先乱了自己的分寸。越是这样,我越是需要冷静下来。
不管凌岳挑拨离间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但是我今天的一番话,足以挫败他那一份洋洋自得的自信,让他明白,即便我没有了美貌和身材,我依然有一颗强大的、坚不可摧的内心,我不会任由他将脏水一盆盆泼到我的身上,打乱我的分寸,让我自乱阵脚,丧失对盛筠基本的信任。
但是我也不会坐以待毙,因为谣言十有八九是真的,至少那照片上的一幕幕都是真实的。
盛筠没有如实告诉我,说明这其中必然有所隐情。
我不会傻到盲目去相信自己的丈夫,但我也不会轻易去怀疑他。当务之急,我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从餐厅出来后,我坐进车里,司机问我是不是要回家,我摇了摇头,我说:“不,去盛世。”
“盛总打过好几次电话,让您早点回家,说担心您的身体,让您早点回家休息。”司机说。
“我没事,去盛世。”我对司机坚定地说道。
司机于是掉头,开着车带着我来到盛世大厦,我从车上下来,没想到被门口的保安给拦住了。
“你不认识我?”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不好意思,您是?”他看着我,一脸茫然。
“我是盛筠的夫人,让你们队长过来。”我看着他,淡淡说道。
“您是盛总的夫人?不……不可能,盛总的夫人我见过,您别逗了。”他脸上一脸讥讽。
没想到,我现在已经胖到连我说我是盛筠老婆都没人敢相信的地步。
“让你们队长过来。”我无奈地说道。
这个保安将信将疑跑去把他们队长叫过来,队长是盛世的老员工,他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久,然后这才终于确定,标标准准给我敬了个礼:“许总,好久不见,都……都快认不出您来了。”
这样的情形还真是让人挺难堪的,我温和地笑了笑,这才终于得以走进大厦。
不过一年多而已,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电梯还是同样的电梯,大厦还是那一栋大厦,可是我却是……完完全全改变了。
我已经开始接受我现在这一副肥胖、臃肿、五官拥挤的样子,从丑到美会让人喜不自胜,而从美到丑,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盛筠远在国外,当我到达总部办公室的时候,他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给我发来了信息。
“老婆,我已经从美国离开,准备前往德国,想你。”信息还是延续着他一贯的风格,精简,情深。
“好的,一路平安。”我给他回复了过去。
“想你,想千金和仔仔,发照片给我,爱你。”他又发了过来。
我看着短信,会心一笑,把出门前所拍的千金和仔仔的照片发给他,然后一脸从容地走进总部。
我一眼就看到前台那个姑娘,一眼就判定,她就是凌岳所说的林瑟希。
见到她本人的时候,我比看到照片还要震惊。因为这个林瑟希,的确和我太像太像了。
她的穿着打扮,和五年前的我大同小异,穿着风格一致,身段一致,甚至笑起来的模样都很一致。
盛筠不是说她能力出众么?怎么还安排在前台的位置?他明明答应我辞退她的,可是她为什么还是出现在公司总部?
她以标标准准的坐姿坐在前台,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当我进来的时候,她同时用中英文对我表达问候,然后礼貌地问我是谁,过来找谁。
我站在她面前静静地看了她一番,她脸上一脸的胶原蛋白,皮肤嫩得像是能掐出水来,她的眉眼、她的唇角都与曾经的我相似度惊人,唯一有所区别的是,她的右边脖子上有一块巴掌大的疤痕,像是被烫伤过,虽然有长发的遮掩,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
除此之外,她与我别无两样。突然在这个世界上看到一个与自己几乎一样的人,这种感觉有些惊悚。连我自己都有种忍不住好奇和想要了解的心思,更别提盛筠了。
“我是许舒贝,盛筠的老婆。”我审视了她一番,然后直言不讳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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