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上(1 / 1)

()镜头从空中俯瞰深秋的北平,黄瓦红墙的紫禁城的宫苑、棋盘似的民房、西山的红叶,都被朔风夹带的泥沙蒙上一层灰蒙蒙的尘雾。Www..Com

一架“中美号”总统专机,冒着恶劣天气在阴云中穿行,马达发出沉闷的“隆隆”声。

旁白:“一九四八年十月,三大战役已经在辽沈战场揭开了帷幕,即将全面崩溃的国民党反动派惶惶不安,一片混乱,蒋介石亲自飞到北平,在后圆恩寺行邸召见华北‘剿总’司令傅作义和其他军政要员,为了刺激已经离散的军心,紧急策划了一个反革命军事行动……”

后圆恩寺胡同口,警戒森严。

一排吉普车、小卧车停在警戒线外。孙浩的吉普车旁,萧剑默默地等在那里,来回踱步。枯黄的落叶在他脚下飘过。

夜幕降临,萧剑看了一眼手表。

总统“行邸”门口。军政要员们相次走出,一个个脸色阴沉,默默不语。

孙浩走到自己的车前。萧剑打开车门,请他上车,然后自己坐到司机座旁,回头问:“司令,回司令部吗?”

孙浩一挥手:“回家!”

孙浩家,书房。

孙浩脸色阴沉地走进来。

潘鹭问他:“训话的时间这么长,老头子精神蛮好吧?”

孙浩:“好个屁!总统口头上说‘戡乱必胜,第三次大战必然爆发,美苏必战,苏俄必败,美国必胜,美国胜利就是我们的胜利’实际上他心里也是惶惶然。锦州被围,东北告急,他还不是来搬救兵的?!”

潘鹭嘴里含着雪茄问:“让傅作义去增援?”

孙浩愤愤地:“不光是增援,还让他当总指挥哩!傅作义老谋深算,他看出了总统的这步棋:如果援锦成功,可解东北危局,若失利,可乘机将嫡系部队拉走。要动真格的了,傅作义阳奉阴违,见死不救,推说此事系国家前途大计,自己资浅能鲜,不堪重任,只有委座德高望重,以统帅地位亲自指挥才能奏效。”

潘鹭细长的眉毛挑了起来:“这个家伙,连老头子的命令都敢不听!”

孙浩叹了口气,说:“危难之际,总统也拿他没办法,讨价还价的结果,只好让自己的嫡系从海路援锦,从葫芦岛登陆。不过,总统向傅作义提了一个交换条件,要他必须执行……”

潘鹭:“什么条件?”

孙浩关上房门,压低了声音说:“这可是绝对机密……”

萧翰儒的住宅,客厅。

吴佑山手端着茶碗,盯着萧翰儒问:“是傅总司令的意思吗?”

萧翰儒轻轻地摇了摇手:“不,是总统的决策。傅总司令既然不愿让家乡弟子出关援锦,总统才将他这一军,不能不执行了。傅总司令让你亲自出马,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今年五月间在河间袭击共军,不是尝了点甜头吗?”

吴佑山跃跃欲试地:“好!蒋校长还算没忘记我这个黄埔学生!那就干出个样子给他瞧瞧!不过,总不能让我一个骑兵旅铤而走险吧?还有谁?”

萧翰儒微笑着说:“当然!中央军不去,傅总司令也不答应。还有丁占峰的九十四军、陆春元的骑四师,和你一起走,外加雷成的爆破大队……”

萧翰儒的妻子走进客厅:“三弟来了!”

萧翰儒立即收住了话题。

萧剑走进来,叫了声“大哥!”,又朝吴佑山打个招呼:“吴旅长!”

萧翰儒并不离坐,只朝萧剑看了一眼:“三弟,有事吗?”

萧剑在他身旁坐下,好像情绪很不安定地说:“大哥,听说总统的意思要把福建作为后方基地,让华北‘剿总’的官员把家属送福州?我不放心母亲和大嫂,所以……”

吴佑山满不在乎地笑着说:“风吹草动,老弟就吓坏了!那只是一句空话,咱们察绥军宁可回老家,也决不远走东南。老弟,看我的好戏吧!”

萧剑:“好戏?”

萧翰儒伸手按了按吴佑山的胳膊,严肃地朝萧剑说:“三弟,安心自己的职守,不要过问自己不该知道的军机要事!”

“对!”吴佑山也正色说,“军令如山,上不传父母,下不传妻子!”

萧剑站起身来,装作并无兴趣地说:“哦,只要母亲和大嫂不用转移,我也就没事了。”

“东升平”浴池的一个单间。

李大夫和萧剑和衣坐在沙发上密谈。

萧剑:“敌九十二军二十一师从塘沽上船。这是一个美式机械化师,将从葫芦岛登陆增援锦州!”

李大夫:“情报可靠吗?”

萧剑:“绝对可靠!我奉命给他们解决了两万套棉军服。”

李大夫站起身来:“好。这两万套军服就是他们的‘寿衣’了,我马上电告首长!可是,吴佑山要唱的‘好戏’又是什么呢?要尽快査清!”

萧剑神情严肃地:“是!”

西直门火车站,夜。

一列蒙着帆布篷的货车由北面进站,放慢速度,蒸汽机车喘息着,吐着大团大团的白烟。

列车刚刚停稳,立即跳下来许多穿着“察绥军”棉军服的士兵,手提铁桶,跑上站台找水。

车站调度问他们:“这么多人提水干什么?锅炉加满就行了嘛!”

一名士兵一边接水一边说:“喝的!”“喝的?”

车站调度走过来,跳下站台,撩开一节车厢的帆布。

特写:车厢里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军马。

车站调度放下布篷,走回月台上。

水泥廊柱旁边,萧剑在若无其事地抽烟。

车站调度走到他的身边,轻声说:“饮马的!车上全是马,往南开的。”

第五补给司令部,孙浩办公室里。

孙浩把一份文件放在桌上,对萧剑说:“此事尽快办妥,火速运往涿州!”

萧剑把文件装进皮包:“是!”

故宫太庙。

夕阳染红了满天的愁云,一群寒鸦在“嘎嘎”地盘旋。

镜头摇下,枝杈嵯哦、巨干扭曲的古柏树林,在宫苑的阴影中给人以阴森、肃杀之感。

柏树下,萧剑和李大夫边走边谈。

萧剑:“情况就是这样,敌人要在涿州进行一次军事演习。吴佑山的骑兵旅已经从绥远调来,开往涿州。”

李大夫思索着说:“偌大的北平,难道没有演习的场地吗?为什么要选在涿州呢?”

萧剑:“会不会是为西退绥远做准备呢?傅作义早就留有后路,守不住华北就西退绥远。”

李大夫:“不像。西退绥远何必把吴佑山的骑兵旅从大青山调来?这岂不是南辕北辙?而且,丁占峰的九十四军从南路与吴佑山会合,丁占峰是蒋的嫡系,决不会西撤。看来,是蒋、傅合谋,纠集这些乌合之众,一定另有企图!今年春天吴佑山骚扰解放区的罪行,决不许他们重演,要进一步摸清他们的底细,否则,稍有不慎,将会给革命事业造成损失!”

萧剑焦急地:“我再去找我大哥!”

李大夫冷静地:“不,不能引起他的疑心。我们的突破点,只能选在吴佑山身上。这个人,从黄埔系统来说,也算蒋的嫡系。可他又是傅的部下、同乡、亲信,脚踩两只船。在蒋、傅又勾结、又矛盾的今天,吴佑山就成了两个齿轮摩擦的接触点,摩擦,必然会撞出火星儿!”

萧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李大夫果断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下一步,我们要……”

城工部,电报室。

收报员头戴耳机,正在全神贯注地接收电报。

部长办公室。

译电员手持电文走进门:“报告,北平来电!”

部长接过电文,逐字审看。

画外,李大夫的声音:“敌九十四军、骑四师、骑十二旅及爆破大队开往涿州一带,估计将有重大军事行动。”

部长凝神思索片刻,说:“立即电告中央,建议作好迎敌部署,并回电北平:‘密切注视涿州!’”

孙浩家,客厅。

孙浩的面部特写。

他不解地问:“涿州?你去涿州干什么?”

镜头拉开,他在和潘群说话。

潘群满不在乎地:“采访啊!”

孙浩:“你在哪儿采访不行,非去那个是非之地?”

潘群:“对一个新闻记者来说,没有什么禁区。越是是非之地,越能写出好新闻哪!”

潘鹭怀里抱着一只波斯猫,悠闲地踱过来:“是啊,一个记者,一生中如果能写出那么一两条爆炸性的、引人注目的新闻,就算是幸运了。当长辈的,应该给他创造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副官当不成,采访也不肯帮忙吗?”

孙浩迟疑地:“这……”

潘鹭的口气突然强硬起来:“这是我让他去的,我们的事,你少管!只需要你写一封介绍信,请他们给予关照!”

“好吧。”孙浩无可奈何地转脸朝门外喊,“萧副官!”

潘鹭命令式地:“不,要你的亲笔信!”

大街上,树木凋零,深秋的朔风刮得尘土飞扬。一辆三轮车在快速行驶。潘群坐在车上,急切地催促车夫:“快一点,我要赶火车呢!”

马路旁的人行道上,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潘群!”

潘群不耐烦地回过头来,叫他的人是李含真。

潘群急忙对车夫说:“停一停!”

三轮车往人行道边一靠,停下了。李含真走到三轮车边,埋怨地问:“你不是发誓不坐三轮车了吗?言而无信!”

潘群尴尬地下了车,解释说:“我要赶火车,怕来不及了!”

李含真吃惊地:“赶火车?你……你上哪儿去?”

潘群犹豫了一下,含糊其辞地说:“临时有个采访任务。”

李含真仍然不放心地:“你怎么事先不跟我说一声?到底去哪儿啊?”

“这……”潘群为难地支吾着,转脸对车夫说了声,“我就这儿下车了!”

他付了车钱,三轮车走了。

画外,传来火车的汽笛声。

潘群看了看手表,无可奈何地对李含真说:“只好赶下趟车了。你送送我,咱们边走边谈吧。”

西直门火车站,候车室。

李含真依恋地望着即将上车的潘群,说:“这出远门儿的差事,干吗非让你去?你们那个善于钻营的采访部主任不会自己去?”潘群望着剪票口,心不在焉地说:“刘主任不在。”

画外,传来火车的汽笛声。

李含真有些恐惧地:“我真怕听火车的声音,好像它象征着离别一一生离死别。我真怕你离开我,一去不回了!”

潘群关心地说:“尽说傻话,哪能呢?我几天就回来。”

李含真一往情深地抓住他的手:“我等着你。你回来,再也别出远门儿了,好吗?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潘群爱抚地拂拂她的头发:“这一天就会到来的,含真,我永远爱你!等我回来,咱们就准备结婚吧!”

列车长鸣,缓缓地开动了。

车窗里,潘群向李含真挥手告别。

月台上,李含真随着开动的列车往前奔跑:“早点回来!”

火车的车轮越转越快,巨大的隆隆声淹没了她的声音,她掩住耳朵,茫然地停住了脚步,呆立在月台上。

涿县。吴佑山住处一一临时由民房改建的骑兵旅旅部。

潘群随着一名军官来到门口。军官立正、敬礼:“报告旅座,北平客人求见!”

吴佑山一皱眉头:“北平的客人?”

潘群走进室内,吴佑山坐在太师椅上,不大高兴地:“你是……干什么的?”

坐在他身边的刘龙泉一眼看到潘群,微露惊奇之色,马上站起来主动向吴佑山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事,敝报年轻有为的记者潘群先生!”

潘群矜持地看了看刘龙泉:“刘主任,想不到您捷足先登了?”

吴佑山有些奇怪地:“你们是不约而同?”

潘群从皮包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递给吴佑山:“吴旅长请过目。”

吴佑山抽出信纸,展开匆匆看过:“噢。孙司令的信!”随即笑着和潘群握手,“欢迎,欢迎!记者来采访,多多益善嘛!”雷成从内室走出,吴佑山介绍说:“这是爆破大王一一雷队长,来,认识一下,这位潘老弟,是孙司令的内侄,和刘兄一样,都是来给咱们当这个一一吹鼓手的!”

军号长鸣。

练兵场上,骑兵旅人马排列就绪,经过严格挑选、严格训练的战马一字排开,剽悍威武。黑马、白马、红马各成方队。脚穿高筒马靴、手持战刀的骑兵骑在马上,虎视眈眈。

指挥台上,吴佑山居中危坐,旁边是雷成和刘龙泉、潘群。

演习指挥官策马来到台前,敬礼:“报告旅座,各团集合完毕!”

吴佑山威风凛凛地:“演习开始!”交替出现的镜头:

白马团骑兵纵马驰骋,表演马上射击;

黑马团骑兵表演“镫里藏身”,一群黑马飞驰而过,骑兵一律仰身紧贴在马腹之下;

吴佑山耀武扬威,向身边的客人指指点点,滔滔不绝;

红马团跨越障碍,腾空而起;

黑、白对垒的两个方队厮杀混战,刀光剑影;

刘龙泉、潘群各持军事望远镜观看。刘龙泉时时回头对吴佑山赞叹:“吴旅长的马上功夫,果然名不虚传!”

吴佑山志得意满,开怀大笑。

一片喧闹的笑声。

涿县城郊,吴佑山、雷成、刘龙泉、潘群各骑一匹战马,沿着大运河的堤岸漫步。

吴佑山以主人翁的姿态问:“二位涿州此行,观感如何?”

刘龙泉赞叹道:“大开眼界!一场演习,真刀真枪,虽是袖手旁观,也犹如亲临战场,仿佛有投笔从戎之感!日后,我若能有幸创作一部剧本,当从这涿州下笔!”

潘群伫马河堤,望着滚滚流向东南的河水:“小时候,只是在书本上读到隋炀帝开凿的大运河,北起涿郡,南达余杭郡,今天有幸看到它的源头!”

雷成挥着手中的马鞭指着涿州古城说:“涿州是历史名城啊,民国十六年,傅作义将军率西北三十五军固守涿州,东北军几十万人团团围攻,几个月都没有打下来,傅将军在此一举成为名将!”

“啊,啊,”刘龙泉回头看着吴佑山说,“如今历史重演,要看吴旅长固守涿州了!”

吴佑山哈哈大笑:“你们文人只会纸上谈兵!今非昔比,我吴佑山此番不是守,而是攻!”

“而是……攻?”刘龙泉重复着这句话,拍拍自己的脑门,“军事上我真是外行,不只是纸上谈兵,简直是班门弄斧!”

旅部。

镜头从宴会桌上拉开,吴佑山、雷成、刘龙泉、潘群在一起宴饮。

刘龙泉和潘群邻座,杯盏之间,刘龙泉问潘群:“老弟一向嘲笑我手伸得长、脚跑得快,不想今日却殊途同归。你不是历来只写写天桥即景、街头随笔,而对军事新闻不大感兴趣吗?”

潘群淡淡一笑:“岂不闻‘非不能也,是不为也’?正因为有人误认为我只能采写下九流的新闻,所以才另辟蹊径,免得一辈子也难得重用!”

雷成笑呵呵地:“哎,新闻也可以竞争嘛!二位同写一个题目,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

潘群还是淡淡一笑:“哪里!兄弟只是给刘主任做做助手!”

刘龙泉举杯向吴佑山和雷成:“惊人之笔要看这两位将军的!”

吴佑山已经喝得半醉,麻脸涨得通红,把杯子髙高举起:“好,借老弟的吉言,吴某人定要马到成功!”

四个人的杯子撞在一起,同声说:“干!”宴会的热烈气氛达到了**。

旅部的院子里,阴冷暗淡,只有那辆发电卡车的“突突”声和马匹咀嚼草料的“沙沙”声。

前院,马厩里,一个穿着臃肿的棉衣的马夫在哆哆嗦嗦地给马匹添草、拌料,嘴里含含糊糊地念叨着:“吃吧,吃吧,今儿吃饱,明儿还还不知道往哪儿开呢!”

旅部宴会厅里。

餐桌上的残席已经撤去,铺上了一幅巨大的军事地图。

醉醺醺的吴佑山站在桌前,瞪着血红的眼珠,挥手指着地图:“东北***要玩儿完!范汉杰全军覆没,郑洞国投降了共军,这两个熊蛋包!在这么个倒霉的节骨眼儿上,我佩服蒋校长和傅总司令的足智多谋!请看,现在共军主力,林、罗在关外,刘、邓在河南,我们给他来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飞兵奇袭他们的大本营!”

吴佑山的拳头猛地砸在地图上。

镜头急推成特写:地图上标着“石家庄”。

吴佑山拳头伸开,一个指头顺着石家庄往西面一指:“旁边就是**中央的所在地一一西柏坡!”

吴佑山的面部特写:他脸色涨红,眼露凶光,咬牙切齿:“**、朱德、周恩来万万想不到我们这一着,我要把他们的根据地化为齑粉,一战扭转局面,为党国建立奇功,报效蒋校长、傅总司令的知遇之恩!”

刘龙泉把目光从地图上移开,猛吸了一口香烟:“对,是这样!”

雷成笑着问他:“怎么样?这篇奇文的开头就落笔不凡吧?”

刘龙泉点点头:“有这样一个开头,起、承、转、合,就好作了!”

吴佑山腆着胀鼓鼓的肚子坐下来,朝坐在对面的潘群说:“你怎么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啊!”

“噢,噢,”潘群停止了脑际的思索,说,“我不懂军事,说不上什么。常言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难道**方面真如吴旅长所说的那样毫无戒备吗?他们如果事先得到了情报,岂不……”潘群摊开两手,微微一笑。

吴佑山不悦地:“咳,你怎么长他人志气!”

雷成胸有成竹地立起身来,慢声细气地说:“二位请放心,此次的军事行动是绝对秘密的,**绝不能得到一丝风声。说句笑话:即使在座的哪位是**的密探,也已来不及将情报送走了,因为,从今日起到战斗结束之前,咱们谁也不能回北平,这并非对二位不信任,而是为了杜绝**的情报来源!军事需要,请不必多虑!”

“哈哈哈!”刘龙泉和潘群两人相视而笑。

刘龙泉:“潘老弟,但愿我们两人谁都不是**!”

潘群:“见笑,见笑!我们就舍命陪君子吧!”

吴佑山一拍胸脯:“二位的人身安全,我负完全责任!”

北平,李大夫的家里。

李大夫焦急地对他的妻子林淑娴说:“集结涿州,已经三天了。怎么一点消息不得呢?”

林淑娴思索着说:“情况瞬息万变,难以预料。恐怕他遇到了什么困难吧?现在只有让老马发挥作用了!”

李大夫摇摇头:“不行,老马没有这个能力,不可能搞到核心机密。不过,倒是可以经他的手……你赶快通知萧剑来见我!”

卖烟的小摊子前。

林淑娴递过钞票:“买一盒‘飞马’烟!”她压低了声音,“要快!”

第五补给区司令部门外对过的胡同口,卖烟的小贩吆喝着:“烟卷儿!‘哈德门’的!大‘飞马’的!”

萧剑走到摊前:“要‘飞马’的!”

小贩递过去一盒烟:“有,给您!”

僻静的小巷里。

李大夫推着自行车,车把上挂着出诊包,和萧剑边走边谈,像是在出诊回来的路上偶然碰到熟人随便闲聊。

萧剑:“情况怎么样?”

李大夫:“情况不明。你必须立即到涿州走一趟,有困难吗?”

萧剑想了想说:“想办法!我可以在工作上找个借口。”

李大夫小声叮嘱道:“要小心谨慎,见机行事。到了涿州,尽量不惊动吴佑山,也不要去见不该见的人,首先去找旅部的马夫,矮矮的个子,绥远口音,说话有点口吃。对上暗号之后,把这个交给他。”李大夫从贴胸的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绣花烟荷包,“信在这里边。暗号是:‘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得外财不富。抽烟吗?不,我抽叶子烟。’记住了?”

萧剑接过烟荷包,揣在内衣口袋里,说:“记住了。”

李大夫神情严肃地:“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你必须在接到老马的回信后才能离开涿州,回到北平之后立即来见我!”

萧剑果决地:“您放心吧!”

第五补给区司令部。

前院,靠操场南面是一排车库和运输连宿舍的平房。

宿舍里,运输连长和几个司机打着地摊在赌钱,掀开草帘子的床板上还零乱地摆着盛在油纸里的熟肉、包子和一瓶喝了大半的二锅头。安着烟筒的花盆炉子上坐着一只砂锅,不知里边炖着什么,“咕嘟咕嘟”地冒着蒸汽。

这里正在赌得热火朝天,突然,门“砰”一声被踢开了,紧接着,一只穿着高筒皮靴的脚踩在他们的牌局上。

“***,开什么玩笑!”运输连长急红了眼,破口大骂。

镜头顺着那只脚摇上去,叉腰站在这里的是萧剑。

镜头摇摄这一群赌徒,一个个都傻了眼。

运输连长连忙站起来,不知深浅地:“萧副官,您这是哪来的火啊?”

萧剑威严地:“涿州的军粮、马料、军饷都运齐了吗?”

运输连长听到这里,放下心来,讪笑着说:“我当是什么事儿呢!这事儿呀,差不离儿了!”

萧剑厉声说:“什么叫‘差不离了’?说具体点!”

运输连长立正报告:“报告萧副官,只差明儿一趟了!”

“混蛋!”萧剑“啪”地抽了他一个耳光,揪着脖领子把运输连长拉到院子里。

萧剑大声怒吼:“你不懂得‘兵马未到,粮草先行’?吴旅长和弟兄们在挨饿受冻,你们倒在这儿又吃又赌,你还有良心吗?你待得下去吗?”

几个司机都吓破了胆,纷纷围上来解劝,操场里,一些与此毫无关系的官兵也凑过来看热闹。

孙浩从办公楼前的台阶上走下来,坐上他的吉普车,对司机说了声:“去‘剿总’!”

吉普车经过前院,那一群人正在吵吵嚷嚷。

“停一下!”孙浩朝司机说了声,推开车门,恼火地吼道:“什么事?”

人群“哗”地闪开了一道缝,萧剑揪着运输连长来到吉普车前。

萧剑:“司令,这个家伙消极怠工,深州的粮草至今没有运齐,他倒带头吃喝赌钱!”

运输连长一副可怜相,求饶地望着孙浩:“司令,我该死!刚才我跟萧副官保证了,明儿一早就走!”

萧剑咄咄逼人地:“大白天运军需,你是想暴露给共军吗?”

秦皇父子3_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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