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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那素衣女子是什么来头?”东瑶问道。襄绯摇摇头:“并不知晓,况且这所有的事情,只怕是洛瞳更清楚些。”听到襄绯这般,一侧的霜華又道:“你该知晓,若是有欺瞒......”未等她话语落定,襄绯急急俯身行礼:“灵仙明鉴,如今妖只有青丘一处可活命,断不敢有所隐瞒。”霜華看向东瑶,便见东瑶的眸光沉暗了些许。
原以为能从襄绯身上知道些什么,可如今洛瞳已灰飞烟灭,襄绯所言又不过这只字片语。
仅凭着
“素衣女子”又能查出什么?东瑶轻叹一声,却又听得襄绯道:“不过前几日,我似是在城中隐约见过她一面,只是怕被察觉,匆匆避开了去......”
“你见过她?”东瑶急急打断襄绯,眸光陡然一亮:“在何处?”襄绯喏喏:“只是一面,并不真切,在将军府前......”
“霓裳!”东瑶与霜華异口同声地唤出这个名字。继而东瑶眉头深锁,缓沉点点头:“是了......怪不得能有万年仙灵这等宝物。她果然是谪仙......”霜華轻应:“如此来,只怕她落入凡间也与万年仙灵有所牵连。可终究是被她掌控在手中。可有件事我不明白,她应该最是明白此事至关重要,是为祸三界的大事。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取了皇上的性命呢?”东瑶神色冷肃,看了看襄绯,便又道:“洛瞳经劫灰飞烟灭,之前又伤了你。那便是你与洛瞳,谁也没能得到万年仙灵。”襄绯低垂下头:“是。妖自是没能得到万年仙灵,若是洛瞳得到,恐怕也不会落得那般下场。”听到这话,东瑶看向霜華,仅一个眼神,霜華便有所领会:“如此来,万年仙灵很有可能还在霓裳手上。”东瑶不置可否,只是眉头深锁:“看来我们是要寻机再去将军府一探了。”霜華知道,不知是万年仙灵和人帝驾崩之事需要探究,于东瑶而言,或许还有一件事让她更加在意,那便是为何同晟风十分相似的身影,也会出现在那里。
“灵仙方才所应之事......”襄绯既然将一切合盘托出,自然是在意自己能否藏身于青丘。
霜華神色略有不悦,方要开口,却见襄绯的脸色陡然一变,忽然捂着心口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东瑶和霜華听到破败院中,传出花猫凄惨的叫声。
“糟了!”霜華最先反应过来,幻步冲进院中。便见方才襄绯附身的那只花猫正被一只手高高举起。
虽然四爪拼命的挣扎着,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但那只手却似乎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用力将花猫的脖颈扼紧。
急急回神看去,便见东瑶已经带着襄绯入得院来,然而襄绯双手揪住衣襟,已近乎难以呼吸。
“东瑶!快想想法子!”霜華急声唤道:“这猫与她的魂魄相连,若是猫死了,她也要魂飞魄散!”还未等东瑶有所反应,院中的人已狠狠甩了甩手,一声尖锐的惨叫伴随着襄绯痛苦的哀嚎在院中响起,随后,东瑶与霜華便看到襄绯的身体在空气中如雾气一般缓缓飘散开来,而方才那只被狠狠摔在地上的猫,满是血迹,已经没有了气息。
“不!不!”襄绯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又欲上前拽住霜華的衣摆:“灵仙救救我!不是答应了要护我周全么?不是......”襄绯还未完,身体便
“砰”地一声四散开来。那魂片魄丝在空中略一飘散,便消失不见。霜華朱唇微启,想要的话还未出口,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襄绯消失在眼前。
东瑶将视线转向院中那人,赫然惊觉他便是在闹市处朝着那老妪腰袢毫不客气踹去一脚的地痞。
“他怎么会在这儿?”霜華显然也认出了那地痞,略带疑惑地看向东瑶。
两人话间,便见那老婆婆颤抖哭泣着跪在地上,正伸手欲心翼翼地捧起花猫的尸体,可那地痞却抢先一步,狠狠踩在了花猫血淋淋的尸体上,还不解气地加重力道扭了扭脚踝。
“你这个畜生!”老妪突然厉叫一声,朝前一扑,便用力将那地痞推搡开来。
那地痞显然没有料到眼前之人竟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身体不稳,脚下一个踉跄,便朝后倒去,摔倒在地。
老妪的这一举动显然惹恼了那地痞,随后他便急急挣扎着起身,怒气盈盛地冲了上去,抓住老妪的前襟一把将她拽了起来,恶狠狠地逼近她道:“畜生?你心心念念当做宝贝一般的这个,才是只畜生吧!”
“可恶!”看到眼前这幕,霜華有些气愤难忍,正欲上前,却被东瑶伸手拦下。
见霜華不解却又带着几分怒气地看向自己,东瑶神色清冷地道:“人各有命,这不是你我能插手之事。”霜華怒意难忍,被东瑶紧握着的手腕下意识地转了转之后,却渐渐松开了拳骨。
并非东瑶冷酷无情,霜華知道,从落入黄泉,成为省断官的那一刻起,东瑶比谁都知晓插手命数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即便有再多看不过眼的人与事,即便怒气盈盛,但确如东瑶所言,人各有命,并不是插手便能了结的事。
若是命数已至,纵使她霜華不顾三界之规,出手相助,可避过了今日,却躲不了明日。
记辰铃响,犹如催命,任谁也是在劫难逃。就在霜華沉思间,便听得东瑶鸦青裙摆腰封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轻响。
惊而看向东瑶,霜華却只瞧见她脸色一片沉郁阴冷,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院中的两人。
老婆婆显然被地痞这番话所伤,原本看上去怯懦的她忽然扬起手来,重重一个耳光打在面前男子的脸上,狠狠啐了他一口:“如果她是只畜生,那你就连畜生都不如!”男子额上的青筋因为愤怒而一跳一跳,脸上的肉也跟着一颤一颤,神情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怖。
他咬了咬牙,仿佛是下了狠心一般,拽着老婆婆的衣衫用力朝一旁一甩,便将她那瘦弱的身子甩了出去。
那瘦弱的身影仿佛是从树枝上悬落的一片枯叶,在空气中打了个转后,
“扑通”一声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老人只是轻轻抬了抬头,又垂落下去,便再没了动静。
与此同时,东瑶腰间的铃铛也止住了声息。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看着那个站在院中,尚且十分茫然的身影,沉声道:“时辰到,该走了。”那身影茫然回过头看向东瑶和霜華,霜華却惊讶地看见,躺在地上的老人,头下渐渐渗出一片浓艳的血迹来。
而出现在她们眼前的魂魄分明是方才的老人,只是似乎显得要比躺在地上的尸身年轻些许。
显然她还未从自己的死亡中回过神来,只是略带惊讶地看了东瑶与霜华一眼,便又急急回过头去,可这一眼,却让她彻底惊滞在了原地。
“我......死了么?”她仍是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伏在地上的尸身。
只见尸身匍匐在地上,花白的头发沾染着血迹在风中轻轻飘荡着,看上去是那样的熟悉,却也那样的陌生。
方才那地痞模样的男子此时也呆愣在了原地。或许他没有料到会造成眼前这般情形,双手悬在空中半晌之后,轻轻颤了颤,才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低低唤了一声:“喂......你没事吧......”可是地上的尸首又怎会回应他,院中一片静谧,只有一人一猫瘫躺在地上,再无其他声息。
直到这时,男子似是才恍然回过神来。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而颤抖的双手却怎么也不敢上前轻抚上老人的身体。
“娘......”东瑶和霜華听到那男子低低唤了一声。
“什么?”霜華显然有些吃惊:“他方才唤了什么?”
“娘......”那略带颤抖的声音带着几分惊惧,几分恐慌。霜華没有料到会是此般,急忙看向东瑶:“这地痞竟是她的儿子么?”东瑶没有回应,只是缓走上前来,站在那老人身侧道:“张王氏,随我走吧......”张王氏回过头来,看向东瑶,苍白的唇角颤抖着,再一次嘶哑着声音问道:“我......死了么?”东瑶神情肃穆地点点头:“是。”
“不......这怎么可能?”张王氏摇着头,急急朝后退去:“我不能死......我怎么能死......”
“娘!”院中传来一声凄厉地恸哭,那男子如今才意识到,倒在地上的身躯早已没有了气息。
霜華愤愤看向那男子,而东瑶的脸上却是一片清冷之色。片刻后,那男子连滚带爬地起身朝着院外跑去,一边跑一边高声叫道:“来人啊!来人!救命!救救我娘!”而东瑶只是轻挥衣袖,院中张王氏的魂魄便瞬间不见了踪影。
捏了捏衣摆袖口,东瑶看向霜華,沉郁地道:“回去吧。”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