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我见你年纪轻轻,可莫要学那女人婆婆妈妈的,我钱某人不才,但在这砚城也算的上一号人物,小兄弟如此推辞,岂不是让我失信于人。再者说,地穷宝图如果没有小兄弟慧眼识珠,恐怕也早就埋没。”钱惟坚性格光明磊落,是个重诺的汉子,这话说出来脸上已经带着不悦。
旁边的几位女导购已经窃窃私语起来,他们在这里迎宾,实则是有抽成的,客人买的东西越贵重,获得的佣金越多,此时听见钱爷发话,一个个看陆云的眼神,就跟看见金元宝一样闪闪发光。
那个叫小玉的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只怪自己狗眼看人低,一桩大富贵就这么失之交臂。
其中一个女子终于忍不住了,扭动腰肢,婀娜多姿的走过来道:“钱爷的面子,在咱们砚城可没人不敢给的。小哥儿,来,我给你介绍几样宝贝,你就放心大胆的挑吧,挑的便宜了,钱爷说不准还不高兴呢。你说,对吧,钱爷。”
“咱们珍宝坊的珍珠宝玉,在这砚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小哥儿莫不是要买上明珠赠与心上人的么,只是不知谁家的姑娘有这样的福气呢。”有一位姑娘满脸媚笑的走过来。
“小哥儿,来喝口茶润润嗓子。”女人争风吃醋一般,又一位姑娘双手端着香茗奉上来。
钱惟坚只是微笑,却不说话。
陆云却伸个懒腰,微笑自嘲道:“我这样儿的,哪家的姑娘瞎了眼会看上我。哦,好香的茶,谢谢,我不喝。”
三位姑娘齐齐吃瘪,王老立刻冷着脸道:“你们几个见钱眼开的东西,方才如何怠慢可忘了吗?都给我退下。”
那三位姑娘只得脸色讪讪的退回去,王老满脸歉意道:“俗话说来者是客,方才委屈小兄弟了。”
“没事,没事。”陆云懒得计较,微笑道:“珍宝阁是咱砚城第一大商号,我也是慕名而来,只是看来看去,明珠宝玉固然珍贵,可我却不太感兴趣。这样吧,我冒昧叫一声钱大哥,我别的不要,只要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但说无妨。”钱惟坚大大方方的一甩手。
“只要钱大哥一份交情!”陆云笑道。
“哦?”钱惟坚一愣道:“一份交情?你可知我是谁?”
“不知道。”陆云摇摇头。
王老抚着胡须眯着眼睛,好好打量着陆云,这小子不贪财不求财,心思却剔透的很,钱惟坚家大业大,在砚城名头甚大,与他攀上交情,其他的不说,在这砚城怕是任何人都对他礼让三分。
钱惟坚也笑眯眯的望着陆云,在砚城没见过他的人不少,但没听过他钱惟坚钱爷名号的怕是不多,想与他攀上交情的人更是海了去了,眼前这小子年纪轻轻,无甚修为,家世也不怎么样,今日敢跟他博一份交情,不是心机甚深,就是真的懵懂无知。
洛武年纪太小,看见钱惟坚的时候就麻爪了,谁不知这钱惟坚是砚城hei道首屈一指的人物,更传闻他是魔道宗门浮提窟的坛主。
一听陆大哥要跟魔道妖人攀交情,洛武恨不得赶紧拽着陆云溜之大吉,只不过腿软脚软,怕是连门都出不去,只能轻轻的拽着陆云衣角。
陆云无知者无畏,不卑不亢道:“我只知钱爷是个仗义执言,重信守诺的汉子。要是钱爷看不上小弟,那就麻烦王老帮我包一粒上号的珠子,算是钱爷的谢礼,从此两不相欠。”
陆云话说的直接,钱惟坚脸色变幻,见他一脸眼神纯澈,不卑不亢,说不定还真是个懵懂的外乡人,自己想的太多,反而婆婆妈妈,让人看不起了,只击掌道:“好一句汉子!没错,钱某就是一条汉子,只不知小弟姓甚名谁?”
“姓陆名云。”
“原来是陆云陆小兄弟。”钱惟坚拱手一礼,笑道:“钱某虽然痴长几岁,但是咱们平辈论交,你若不嫌,便叫我一声钱大哥便是。”
陆云心中一喜,急忙作揖道:“钱大哥,小弟有礼了。”
钱惟坚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才扶住他的手道:“江湖中人,没有那些弯弯绕。小兄弟眼力学识出众,不过怕是第一次来砚城吧?实不相瞒,我老钱的名头大则大矣,这名声可不怎么样。你与我结交,日后说不准会有麻烦。“
“嘴长在别人身上。”陆云笑道:“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钱惟坚朗声赞道:“小兄弟果真是个妙人,若非今日有紧急事务在身,定要与小兄弟痛饮几杯。”
“钱大哥有事便去忙吧,来日方长。”陆云点头道。
“那就告辞了。”钱惟坚生性豪爽,从不拖拖拉拉,抱拳行礼,揣着玉盒,龙行虎步的走了出去。
洛武这小子脑门都出汗了,见钱惟坚走了,才低声道:“大哥,咱们走吧。”
珍宝坊的王老板一直把陆云送出门外,才狠狠的把看门的小厮骂了个狗血淋头。
砚城的城南大街,是穷苦人的聚集地。陆云对于辞心阁开的医馆非常的感兴趣,便让洛武带路前往。
城南有一条小河,河的两岸清一色的低矮土胚房,穿过一条条的街道,市井小民的生活展现在眼前,送货的、打烧饼的、开小饭馆的、卖肉的,各司其职,忙忙碌碌的为着生计奔波。
走了不远,看见一个茅草棚子,旁边摆了许多个竹笼,竹笼里蜷缩着许多灰乎乎脏兮兮的小兽,一个皱纹满脸的中年男人,正用铁钳从笼子里夹出一只毛茸茸的小兽,然后拿铁钩猛然戳穿下颚,鲜血喷溅,哀嚎连连。
小兽被挂着一个木架子上,中年男人便熟练的将小兽腮边的毛一抓,往下使劲一拽,便像脱衣服般将毛皮褪下来,那只小兽却还没有死去,便被顺手扔进旁边的石槽里面,而石槽里已经都是它们的同类。
洛武毕竟是个小孩子,面色不忍,骂道:“真是个缺德带冒烟儿的。”
陆云摇了摇头,道:“都是为了生计。”
默默无言的走过这处剥皮地狱,陆云的眼中忽然一抹雪花划过,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竟然是一只毛茸茸的白狐。
长身短腿,尖嘴大耳,浑身雪白的绒毛,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大尾巴,眉心出一点金毛,两只耳朵无精打采的耷拉着,正用前爪扒着笼子,眼巴巴的望着路上行人。
陆云的脚步停住了,在他的眼里,这不仅仅是一只品相上佳,可以用来给贵妇人做裘皮的白狐,而是因为在这只白狐的脑袋上,隐隐有一层朦朦的绿光。
灵兽?
陆云心中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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