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惊寒只觉从身前冲过一道炽热的火墙,自己的剑气无论如何加强都无法从火墙中穿过去。这一剑要是奔着自己而来,自己是万躲不去的。
那剑气去势不减,直直奔向前面的金残香三人。火真人与木真人感到了那剑气的可怕,吃惊的同时,同时抽身回退,这才从剑气手笼罩之中躲了过去。
双方纷纷退开,又成了当初对峙的局面。
十双眼睛同时向一个方向看去。
前方立着一个体格健壮,身形微胖的男子。熊腰虎背,双目如虎,露出无比的豪迈与热情。一身雪白的披风,双手都已束了袖口,显得极其干练。只是那样普普通通地站着,便有一股顶天立地的气势,直如天神。
五行真人与金残香姐妹可能不知道来人是谁,但是对于骆惊寒与凌云这样经常在大荒之中走动的人,从刚看到那道如火墙的剑气时,便已知道来人便是炽焰铁剑刘金和。因为只有刘金和手中的炽焰宝剑才能发出如火墙一般霸道的剑气。
炽焰铁剑负在刘金和虎背之上,只从披风下露出一只粗大发亮的剑柄。没有人知道其刚才一剑是如何出手的,更无人看清铁剑是如何归鞘的。
凌云见刘金和出手助了自己,不管其是出于何种目的,终归是帮了自己,于是对其抱拳笑道:“多谢炽焰大侠。”
见凌云笑得亲切,刘金和脸上亦露出了豪爽的笑容,但却未回凌云的话。
骆惊寒对这个微胖的汉子颇有些忌惮,皱着眉道:“你来做甚?难道要阻止我等铲除魔教妖人么?”
刘金和虎目微侧,看了骆惊寒一眼,亦微皱着眉道:“我只不过是看你们几个欺负一个弱女子,过意不去罢了。”
骆惊寒眼中露出了强烈的不屑,心想炽焰铁剑亦不过是一个好色之徒,见有姿色过人的女子便想着如何英雄救美。
凌云见骆惊寒不说话,已从其目光之中猜到了其心中所想,于是开心地笑道:“炽焰大侠可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岂会如某些人一般趁人之危,连弱女子都能痛下杀手。这一点比起量命公子来,我们这些人都是望尘莫及的了。”
骆惊寒冷哼一声,道:“魔教妖人,人人见而诛之。只要是魔教妖人都该杀,何来强弱之分?”上次在仙云山绝壁之下,不仅未抓住凌云,还险些着了凌云的道,骆惊寒对此一直怀恨在心,所以这一次是绝不同意就这样再一次让凌云从自己手下逃走的。对于骆惊寒来说,如果两次让凌云自己手上逃走,那将是他的奇耻大辱。所以看刘金和的目光之中亦充满了敌意。
刘金和淡淡道:“你杀的人一点都不比他少。”
骆惊寒不屑道:“是妖人都该杀,难道还要留着他们来祸大荒不成?”
刘金和只是看着骆惊寒淡淡地笑,凌云则是笑着摸了摸鼻子。
骆惊寒盯着刘金和道:“难道你想助魔教妖人不成?”
刘金和笑笑,开口道:“不想。”
骆惊寒道:“那你欲如何?”
刘金和令人意外地说道:“我现在只想从这里过去。”
骆惊寒思绪转了几圈,最后退了几步,将古道让了开来,身子却是紧绷的,以防刘金和突然发难。
刘金和亦不多说什么,举步便走。一般他说要走,便是一定要走了。刘金和像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从两队人中间走去,一点都未有紧张的意思,反倒是两边的人颇有些紧张。凌云亦提防着,他们这些正道之人要杀他们这些魔教之人通常是不需要理由的,还能落一个替天行道的好名声,所以很多人都喜欢这么干。
“炽焰大哥。”
就在刘金和从凌云身旁走过时,一个脆莺莺的声音叫住了他。这一叫让骆惊寒与五行真的神经猛地紧了一下,全都将目光盯在了刘金和身上。
刘金和停下虎步,看了看金残月,道:“姑娘有何指教?”
金残月右手抚着左臂上的一道剑伤,血从其白皙的手指间渗出,染红了大半个袖子,微皱着秀眉,样子不禁让人心疼。金残月看了刘金和的脸一眼,小脸红了红,道:“炽焰大哥能不能将我们救出去?我们,我们打不过他们,而且公子他又有伤在身。”
刘金和为难的摇摇头,如果她不魔教中人,刘金和一定会救。但她是魔教中人,刘金和所做所为所带表的是整个凝空山,如果救了魔教中人,不仅炽焰铁剑会身败名裂,连凝空山的清誉亦会毁在他手里,所以刘金和不能这样做。
刘金和别过头,低声道:“恕我无能为力,请姑娘见谅。”
金残香低低的“哦”了一声,神情失望之极,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看到了个这么漂亮的姑娘这样失望表情。换作平时,刘金和亦一定会想办法不让其失望,但这一次刘金和不得不这样做。
“我倒有一事想向凌公子请教,不知可否方便。”刘金和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凌云的眼睛问,给人一种被尊重的感觉。
凌云对刘金和大生好感,真诚地笑道:“炽焰大哥有事尽管问,可能以后便没机会告诉大哥了。”
刘金和亦笑笑,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自责。“你可有龙珠的线索?”
凌云认真道:“我只知道龙珠是一只土系灵兽从我手中抢去的,那灵兽我之前从未见过。”
刘金和沉思了一下,对凌云一拱手,道:“有机会请你喝酒。后会有期。”说罢便迈步而去,看都未再看骆惊寒等人一眼。
难道在其眼中自己还不如一个魔教妖人?骆惊寒不禁有很气愤,五行真人亦与骆惊寒一样。仙云山五行真人到哪不是被人作上宾贵客,今日凝空山一个胖小子竟然未将自己一行人放在眼里!这如何能使他们不气愤?
刘金和走了,消失在远处的拐弯处。两边又无语地对峙着,空气让人压抑起来。
“公子我们该怎么办?”说话的是受了伤的金残月。
凌云对着其亲切地笑了笑,道:“我们可以回去了。”
“可以回云了?”金残月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圆溜溜地看着凌云,样子十分可爱。
“嗯。”凌云肯定地点点头。
“你们以为你们走得了?!”骆惊寒忍着心里的嘲讽,嘴上几乎要大笑出来。
“如果你们想她身首异处的话,大可以放马过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金残香嘴里传出,顿时让骆惊寒等人心里‘咯噔’地跳了下。一齐顺她的目光小心地看去,却见水真人白皙的玉颈之上已不知何时戴上了一个金环。先还未发现那金环有何不同之处,但就在大伙看到其的那一刻,金环身上突然冒出了腾腾的血腥邪气,直冷得水真人娇躯不由得颤了两颤。
“师妹你……”说话的是火真人。
水真人如水般圣洁的脸上露出了无奈,都怪自己大意,炽焰铁剑刘金和走过时她亦看着他,可未想到魔教的金残香会趁自己走神之际使诈,以外人无法理解的法子将其手中金环套在了自己脖子之上。她的金环可不是善类,看其身上腾起的邪气之中便可以看出。另外它还可以变大变小,这才是最要命的。
想及此处,水真人又不禁为自己的大意感到后悔。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刘金和身上时,自己只是稍稍分了下神,便感觉到自己脖子的伤口处渗出了一滴血,接着那滴血迅速无比地向两边延画出去,等其发现不对之时那滴血已在自己脖子上成了一个血圈,接着脖子一沉,金残香手中的金环已套在了自己脖子之上,像是水真人自己戴上去的一样。水真亦知道魔教邪术神出鬼没,但未想到竟会精妙到这种程度。
“都怪自己技不如人让人在脖子上留下了伤口,不然无鲜血为媒,金残香可能便无法得手吧。”水真人心里无奈地想着。
凌云露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问道:“骆兄,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骆惊寒气得紧紧地握着天神道尺,看着凌云脸上那可恶的笑容,气得微微颤抖。如果可以,骆惊寒一定会尽全力往凌云脸在踢上几脚,让其再亦笑不出来。可是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可恶的男人再次从自己眼前离开,而且是得意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