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为黄河故道,因水清而得名;隋唐两代成为永济渠的一部分,宋代又称御河,元代时其中一段划入京杭大运河,民国后更名为卫运河。
此是黄河已经便道,河面已无之前宽阔,不过宽不过二十丈,最深处丈余。但此宽度对于古代战争来说,不啻于天堑,此时黄河两岸正有蔓延几里的大军相互虎视,不让分毫!
河北岸,便是新入住冀州大部的袁绍军,其岸边,正有袁将焦触迎河大喝:“韩馥已如丧家之犬,尔等何不早降!”
河南边,防守此段之将为韩馥原冀州长史耿武,其闻言怒喝道:“昔日以汝为忠义,推为盟主,却行狼心狗肺之行,有何面目立于世间!”
焦触早已背熟,又喝道:“冀州乃有德者举居之!袁本初四世三公,冀州将领过半归降,便是人心所向!”
耿武忽想起一言,笑喝道:“虎牢关时曾闻神秘将林燃一言,其言,四世三公如狗屎一坨!亦敢称人乎!听之甚是!”
此时袁绍正巡至焦触之后,闻言大怒,谓身侧身后郭图道:“韩猛已去三日,此时是否已至韩馥身后?”
郭图面目儒雅,却长有一双三角眼,使整个面目略显猥琐,其闻言略为琢磨,道:“韩将军须绕至广宗处过河才不虞被发现,按路程,此时应已寻埋伏之处,只待吾等佯作渡河,提供时机,便可呼应!”
袁绍点点头,又问向另一边道:“仲简,木筏可制造完备?”
其名仲简之人,正是汉灵帝时,在洛阳与曹操,袁绍共为西园八校尉的淳于琼。其闻言点头道:“已扎竹筏万乘,足堪一用!”
袁绍喜道:“好!如此,令西端张郃率降卒一万强渡,若韩猛自后突袭,吾等可俱出渡河掩杀!”
张郃收到命令后一叹,此命令一下,万余降卒只怕有去无回!但其新降,怎敢抗命,点起万余步兵,三十人一乘,搭筏往河对岸而去!
冀州别驾关纯见状,忙令弓弩兵与长矛兵于岸边列陈,只一阵对射,前几艘筏上密密麻麻兵卒如小饺子般跌入河中!便是到了岸边也被长矛兵攒戳而死!
张郃不为所动,越发多派竹筏渡河,霎时间河面上便飘的血迹遍布,此河水流迟缓,血色经久不散,渐渐流向东去,使得整个对峙区域变成一条血河!
韩馥见下游血河,急带拉缰纵马带大军驰援,却见是援军愚蠢强攻被半渡而击,不由大喜道:“袁本初,汝这狗贼亦有今日!”
此言未毙,对面袁军后阵忽有浓黑狼烟大起,韩馥翘首看去,还以为是援军后阵失火正自纳闷。
其身后田丰见状,急喝道:“不好,此时狼烟,小心援军必有诈!”
关纯此时正来请功,闻言诧异道:“此河便如天堑,能有何诈?”
田丰眉头苦皱,半晌,忽的勃然色变道:“伏兵必在身后!主公素下令,后阵为前阵,列陈迎敌,快!”
韩馥尚在犹豫!
风云色变!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无数的马蹄声,如在一处空谷洞穴中瞬间丢下无数石块,由远及近,奔流不息!
主公,有大批骑兵自背后突袭,看声势,组有三五万余骑!
韩馥被吓得面如土色,田丰闻言怒叱道:“胡说!哪来如此多骑兵!必是其尾后拖枝!且不管数量,速速列阵!”
可是韩馥部下都是写驻守冀州城的城卫,近日有屡屡败退,能有多少战力,此时已是乱作一团!
“轰!”骑兵直撞入耿武所属部队,尚未列阵完毕的韩馥军队瞬间血肉横飞!四散奔逃!
当头一人手舞动手持狼牙大锤,夹马而来,当头一锤砸向耿武!
耿武措手不及,挥佩剑挡去!
‘乒…砰!’长剑碎碎崩飞,耿武头颅如破烂西瓜般被抽成烂饼!
韩猛面露嗜血之色,持锤乱杀,每击必爆头!
韩馥军队望风而逃,敢于阻拦者了了。
“报!长史耿武阵亡!”
“报!主…主公,对方确拖了树枝,实有骑兵近万!”
“…………滚!”韩馥强自镇定,挥剑道:“亲兵,随吾拒敌,誓死不降袁贼!”
众人尚未应诺,忽有人惊叫道:“主公,清河上竹筏密布!足有万乘!袁军全军渡河而击!”
韩馥心跳一窒!只是万余骑兵还好阻截,若是袁绍大军渡河,大事休矣!
正恍惚间!河边忽奔过一将,大喝道:“韩文节!你我主臣一场,不忍弑汝,何不早降!”
韩馥猛回头,正是张郃!旋即大怒道:“张郃狗贼!吾待你不薄,安敢反吾!”
张郃面上羞惭之色一闪而过!其沉声道:“冀州已与袁公同存共荣……废话少说!既不降,便纳命来!”张郃挺枪向韩馥刺来!
韩馥虽知张郃勇猛,却已是怒击,挥刀便欲迎上!
别驾关纯一把推开韩馥,提朴刀劈开张郃枪头!大喝道:“张郃难敌,今大势已去!主公速走,某为汝阻他!”
韩馥大急道:“天下已无容吾之地!吾且与汝同刃此贼!”
“主公莫昏!可南去投刘玄德,其与公孙瓒相厚,必会留汝,田元皓,带主公速走!”关纯不再废话,回身与张郃战于一处!关纯乃一州之别驾,亦非庸人,竟堪堪抗下了张郃!
田丰一把拉起韩馥,乘马疾驰而逃!韩猛见有人骑马逃离,拨马兜大圈追杀而来!
河面不过二十丈,若有筏子,须臾便过!此时袁军已有无数兵马上岸!韩馥军腹背受敌,只能于岸上苦捱!
袁绍于南岸遥看战场,嗤笑道:“韩馥匹夫,亦敢与吾争雄!待灭了汝,再回歼公孙匹夫,冀州便是吾之掌中之物!”
郭图闻言,再其后赞叹拍马道:“主公入主冀州,乃臣民之福!”
许攸不止正腆面作何想,忽咦然道:“天上怎有鹰隼翱翔?”
郭图还以为许攸是故意打断自己拍马,微怒道:“鹰隼有何稀奇!怕是于此地待食人肉!”
古时野鹰甚多,许攸点点头,未有他意。
天上那鹰隼盘旋两周,呼啸而去……
……
三里之外,黄忠收弓回马,至关平处,轻声道:“已经宰了三个探马,两处暗哨,应该清理干净了!”
关平点头笑道:“有老哥神箭,裴陵亦不敢独美了!”
身旁裴元绍低笑道:“汉升大哥弓手高超,吾岂敢望其项背?”
黄忠正待谦虚,陶升忽低喝道:“儿子回来了!”说完纵马上前而去。
关平见状,诧异道:“刘备这么快便到了?比预计的提前了半个时辰!看来亦是急于求战!”
黄忠见状赞叹道:“某这弓术比起陶升御兽探马之术,实是小道尔!”
关平闻言点头道:“陶升当为斥候之王!雄军之耳目!”
张牛角亦点头道:“与其相交之始,某便知其作用偌大!”张牛角轻叹道:“军中可无张牛角,可无周仓、裴元绍,却不可无陶升!”
陶升并不知众人赞之甚,其伸臂接住海东青,以兽语与其交代两声,脸色微变,返回关平身边道:“计划有变!袁绍遣骑兵于韩馥身后突袭,前后夹攻,韩馥往南溃逃!”
“好个袁绍,不愧有谋士猛将无数!”关平回首看向黄忠、张牛角,轻问道:“如今怎办?”
张牛角未答,反而回问道:“汝会否坐视韩馥遭戮?”
关平闻言,轻点其头,策马前奔两步!朗声道:“全军准备!随吾突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