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疯了呀?这是……这是唱的哪一曲是?”冯春兰伸手去拉杨柳枝。
刘苍鸣也想弯腰去拉,却被冯春兰制止了,腾出一只手,用力摆了摆,说,“你快走吧,赶紧走吧,快点!”
“那好吧。”刘苍鸣转身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回头望了一眼冯春兰,心里念叨一句:这丫头身上真他妈白。
等他出了门口,才听到杨柳枝哭号了一声:“傻闺女呀,那个狗杂种他带着一把枪啊!”
刘苍鸣听了,一阵窃笑,埋头朝着自己家走去。
回到家后,不见奶奶回来,屋里屋外走了几圈,突然觉得空虚起来,干脆上了炕睡觉去了。
正睡着,突然看到一条狗从门外钻了进来。
那是一条大狼狗,很彪悍,张开脏兮兮的大嘴就朝他扑来,严严实实咬住了他的脑袋。
刘苍鸣大声求救,可不见有人回应,情急之下,他跳下床,撒腿朝着外面跑去。
等逃到了大门外,回头一看,自己的半个脑袋还含在狗嘴里,正呈喷射状地往外淌着血……
妈呀!
刘苍鸣惊叫一声,醒了过来,这才知道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再次躺下来,却再也没了睡意,他反反复复回味着刚才的梦,心里拧巴得要死。
干脆下了床,到外面洗把脸,朝着外面走去。
正闷头走着,突然听到有个女人在说话:“哎,看到了嘛,刘家那小子真他娘的不争气,白白在城里学成了小流氓,多好的孩子呀,白白可惜了。”
“是啊,名义上是在上学,背后里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听说他还把一个女学生给搞了呢。”
“搞就搞吧,还来硬的,把人家给强奸了,简直是个畜生!”
“真的假的?”
“这还假的了,要不然学校能把他给开除了,听说差点就被判刑了,多亏着校长给求情,才放了出来。”
“唉,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长得又好看,白白学坏了,可惜了……可惜了啊!”
“浪货,你是不是稀罕那个小嫩身子了?”
“滚,你才稀罕呢。”
“不稀罕,你咽啥唾沫?”
……
树荫下的几个女人围在一起,朝着刘苍鸣指指点点,叽叽喳喳说着脏话,然后笑成了一团。
刘苍鸣火气轰一下就上来了,刚想过去跟她们理论,随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己一个人,怎么能斗得过她们呢?
村里的这些娘们儿可不好惹,被骂个狗血喷头是小事,搞不好还会被剥了衣服,半真半假地玩弄了。
自己还是青毛桃一个,可不能毁在了她们的脏手上。
操,爱咋说咋说吧,你们就是把老子说成一滩臭狗屎,那也无所谓,老子是清白的,是被冤枉的,早晚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刘苍鸣劝慰着自己,心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几乎成了一片空白,啥也没有了。
他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出了村子,爬上了北坡。
望着苍茫茫的一望无垠的田野,刘苍鸣心头一热,顿时泪如雨下。
唉,这就是命运啊,拼着命地想挣脱出去,可又身不由己被赶了回来。
难道就只能这样了?像父辈们一样,早起晚归,天天摆弄几个土疙瘩,最终再把自己埋进一隅狭小的黄土坑?
不,那种人生太他妈苍白!
太他妈无聊!
太他妈没有价值!
……
可又能怎么样呢?
正没头没脸地想着,村里的广播喇叭突然滋滋啦啦响了起来,先放了一首邓丽君的歌——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刚刚把人心唱酥软,戛然停了下来,呼呼吹了两声气,然后就有一个大嗓门喊了起来:“刘苍鸣……刘苍鸣……听到广播后,马上到村委来一趟,有重要事情找你,刘苍鸣……刘苍鸣……不管你在哪里,立刻马上给我跑步前进来办公室……”
咦,谁呀这是?
他喊自己去办公室干嘛呢?
仔细一分辨,我靠!喊话的这不是村长冯有权吗?
刘苍鸣心里面一阵波浪滔天,随想到,一准是杨柳枝把自己带枪去他们家“寻衅”的过程告诉了村长,村长感觉事态重大,喊自己去办公室是问了。
一阵紧张过后,刘苍鸣突然轻松起来,并且还伴随着一种莫名的兴奋,他觉得自己的名字从广播里传出来真他妈的好听,多多少少沾了点名人的味道。
刘苍鸣稍加思索,撒腿朝着村委会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