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简艾勤快,帮着张太太收拾厨房,楚天阔跟叶家父女喝茶说话。简艾说:“我骑车去公园溜一圈,好久没骑车,心痒痒。”
楚天阔不放心:“你别乱跑!”
“放心啦,我会买冰淇淋回来给大家。”
简艾骑上车,叮叮按铃,一阵风似的冲出去,叶安琪站在门廊下,笑着对楚天阔说:她真可爱,是不是,鲜活的生命力,仿佛永远不死那样求知,如明日将死那样生活。”
楚天阔微微皱眉:“还是不懂事,穿裙子也敢骑自行车,内裤都让人瞧见了。”
叶安琪大笑,猛拍楚天阔的肩膀:“随她去吧,现在的姑娘,哪个不是露半个屁股蛋在街上晃悠,算顶乖的了。”
“我对她并无奢求,也没有试图改变她。”
“那正是她讨人喜欢的地方,对不对从不掩饰自己的缺点,但是努力朝着完美的道路前进。孺子可教,前途无量。”
“她无需完美,我爱她,连她的缺点一起爱。”
叶安琪心中泛起暖流,搭着楚天阔的肩膀,说:“这次你们来,父亲特别开心,他已订好大宴亲朋,要正式认简艾做干孙女。”
“咦这倒是个!怎么不早说,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早说早说就怕你们不来了。”
“我是没有意见,不知简艾怎么想。”
“你怕她家里人反对”
楚天阔摇摇头,说:“她家那几个人可以忽略不计,她是自生自灭顽强活下来的小草,从十八岁起,就是我替她做主。”
“那你跟她说说吧。”
楚天阔调侃叶安琪:“那以后简艾叫叶先生为爷爷,岂不是要叫你干妈那我也要跟着叫你干妈啧啧,干妈,快发红包!”
叶安琪笑着扑打楚天阔:“看我不撕你的嘴!叫我!”
简艾不到半小时就回来,在篮筐里放着几杯冰淇淋,还有一束鲜花。
“快来吃,要融化啦!”
那冰淇淋在四月春光下,已经半融,但众人还是搬出椅子坐在门廊下,津津有味地品尝。重要的从来不是吃什么,而是和谁一起吃。
楚天阔问简艾:“你回到渥太华,有没有约旧日同学聚一聚”
“留在这里的没几个,都挺忙的。我想,他们不一定有空。”
“他们有没有空是另一回事,你还是要打声招呼。同学情谊十分珍贵,不要轻易丢弃。”
简艾调皮地站起来对楚天阔鞠躬:“多谢教诲,我这就去打电话。”
楚天阔瞪她,简艾大笑着,一溜烟跑了。他无奈地摊开手,跟叶家父母抱怨:“你们瞧瞧,这小妞是不是欠揍”
叶知秋笑说:“我家还有把铜戒尺,我幼时默书念错一个字,母亲就打一下。到我养儿子时,他不听话,我就用那个抽他屁股。用着很顺手,可以送你,教训简艾。”
难得听父亲提及英年早逝的儿子,叶安琪低头沉默,楚天阔乖觉地顺着老爷子的话头:“那敢情好,您带我去瞧瞧书房里的古董吧,常听奶奶说你们家当年带了些真正的好东西出来,在大陆已经难得一见。”
“来跟我看看吧,有只宣德炉品相还好。”
简艾打了几个电话,运气不错,还真约到四五个老同学,有的留在渥太华工作,有的还在读硕士。简艾豪迈地说:“我请客,你们找地方。”
结果还是约在他们从前常去的一家中餐馆,味道一般,但自助餐随便吃,炸虾炸鸡腿无限供应,还有炒面炒饭管饱,是学生最爱打牙祭的地方。
简艾已经不爱吃那种馆子了,可是她并不多话,立刻答应第二天会面。
当晚他们就在叶家留宿,原本楚天阔已订好酒店,叶安琪损他一句:“嫌我们叶家简陋吧招待不起大少爷。”
言重!楚天阔一额冷汗,赶紧把酒店推掉,他那富家子弟的脾气,在长辈面前,少不得也要收敛收敛。
简艾是根本无所谓住哪里的,从前就在叶家楼上楼下乱跑,熟悉得很,还睡她从前睡过的房间,洗了澡扑倒在床,倒头就扯起小鼾声,像猫,特别懒的猫。
楚天阔淋浴后见简艾已经跟周公打得火热,睡裙乱七八糟堆在腰间,露出蕾丝小内裤,白嫩双腿泛出荧光。
刹那柔情,月光如水,他将她脚踝握在手中,看她稚气睡颜。长叹一声,扯过被子给她盖好,抱着她一起入睡。
第二天,落在脸上的阳光如一双温柔的手,缓缓地将沉睡中的人唤醒。
简艾伸个懒腰,楚天阔跟着醒来,慵懒地问:“几点了”
“六点。”
“啊,还早,度假就是要睡懒觉。”
简艾打个哈欠,说:“叶先生一向早起,我们不要赖床。”
“不赖床,我们来做早操。”
“早操”简艾瞪大双眼。
等她反应过来,底裤已被拉到脚踝,清晨昂扬的粗壮抵住幽微的芬芳。她惊慌低呼:“不要在这里做呀!”
“难不成在地上”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简艾掐他,他笑着吻住她,堵住她的抗议。
她呜呜:“嗯……给人……听见……怎么办”
“你别叫得太大声就行。”
“那你可以别动吗就放在里面”
楚天阔僵住,忍不住笑:“你当泡红枣茶哦”
简艾急了,抬腿踢他,反被他扣住双腿,压倒,深深穿透,简艾尖叫一声……被楚天阔以吻封缄。
在厨房泡咖啡的叶安琪,隐约听见一点动静,心领神会,旁边张太太嘀咕:“哪家的猫跑到屋顶上叫春啦”
“是呀,好嗲的猫呀!”叶安琪微笑着,慢悠悠喝咖啡。若时光倒流十年,她也是只野猫。
等客人姗姗来迟,叶知秋已把当日三份报纸全看完。叶安琪瞧简艾脸红红,头发刚洗过,半湿贴在额上,笑眯眯地问:“睡得可好”
“呃……挺好。”简艾低头钻进厨房做咖啡。
楚天阔大大方方地在餐桌边坐下,用枫糖浆抹面包吃。叶安琪在桌下轻踢他一脚,眨眨眼,轻声说:“我以为你已经吃饱了。”
“男人运动之后总是特别饿,要补充下能量。你别管这么多,否则真的很像老妈子哦。”
叶安琪怒目而视,在桌下狠狠碾楚天阔的脚趾,他面不改色,只是微笑。
虽说如此,早饭后,四人去附近公园散步,楚天阔搀扶着叶知秋,跟他谈些生意上的困惑,也说些外婆的事。
“齐天是否还是那种暴脾气”
“当然,她是皇太后呀,控制欲极强,事事较真,每季度公司财报都要一个字一个字看。经常把她的秘书逼得汗如雨下,对我们兄妹要求也很严格,略有不满就要叫去训斥一番,前阵子我才挨了外婆一巴掌,好几天半边脸都是麻的。”
叶知秋笑说:“也只有你外公那种海纳百川的宽厚脾性,才能跟她举案齐眉到白头。读书时所有男生都怕她,有一回考试,老师改错一题,少给了几分,成绩都公布了,她硬是不服气,一直闹到系主任哪里,要求改分数。她坚持说那不是三两分的问题,事关民族尊严,不能叫白人看不起,以为华裔软弱可欺。”
楚天阔浅笑:“所以读书时,没人追求外婆”
“几十年前和今天没得比,男人观念十分古板,总觉得娶妻娶德,一定要找个温柔似水的伴侣,下班回家立刻替你宽衣奉茶那种。那时写酸文,说理想生活是娶日本老婆,住美国房子,雇中国厨子,开德国汽车。”
楚天阔爽朗大笑:“放在今天,这也是妙不可言的日子呀。您不就是过着这样的神仙日子我还记得您夫人王女士,真是风姿绰约的大家闺秀,蜜色皮肤,戴龙眼大的金色南洋珠项链,穿香云纱旗袍,说得一口流利女皇英语,安排的英式下午茶地道至极,只有那个时代的华侨富家女子才有那种风范。”<igsrc=&039;/iage/8075/8664800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