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殷珞被闹钟吵醒。
她睁开惺忪的眼,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
满室暗香馥郁,清幽醉人。
殷珞侧头看去,枕边放着一株重瓣宫粉梅,婀娜淡雅,花香袭人,花瓣上还带着几粒露珠……
殷珞拿着那株梅花,心情有些酸涩。
应该是殷宸彦早上去了后花园折来的。怎么会忽然想到送花给她呢?是因为那天她多看了花园里梅花一眼,被他记住了吗?
有时候,她倒情愿他别那么好……
情愿他坏一点,总好过现在,让她爱也不是,恨也不是,做不到自然亲近,也做不到刻意疏远,满腹的愁肠百绕,茫然不知所措。
她下床穿衣,看见身上满是点点暧昧痕迹,想起昨晚自己几次在他手里释放,脸上便火辣辣的发烫。
羞怯之后,心里又有些恼,不禁腹诽:他以前真的不曾有过配偶吗?怎么手段那么多……
砰、砰、砰——
房外叩门声响起,打断了殷珞的思绪。
她刚刚穿好衣服,闻声望去,房门外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姐,您起了吗?”
殷珞愣了愣,立即走过去打开房门,见和贵站在外面,她惊讶的睁大眼睛,“和贵?你已经好了吗?”
和贵因为之前的腿伤,在医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殷珞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
和贵脸上挂着微笑,温言道:“谢谢小姐关心,已经无碍了。现在奉指挥官大人的命令来接您去学习班,飞机随时可以出发。”
殷珞一阵轻松,不管怎么样,能在岛上看到除殷宸彦之外的人,心里踏实了不少。
她点点头,“我现在去洗漱,半小时后就可以出发了。”
说完,又看了看和贵身后,问:“敏行没来吗?”她本以为殷宸彦会派敏行来。
和贵却说:“敏行违反军纪,被指挥官大人调去北极观测所驻防,要一个月后才会回来。”
殷珞愣住,“违反……军纪?”
和贵轻轻颔首,平静的解释道:“每年小寒到立春这段时间,是指挥官大人的特殊时期,为了防止伤害到小姐,指挥官大人特意让敏行提前送小姐外出学习,可是他无视军令,擅自做主把小姐送回岛上,使小姐受到惊吓,所以必须接受处罚。”
殷珞张了张嘴,想说受到惊吓也是被你家指挥官大人吓的啊……
她最终没那个胆子吐槽,默了默,问:“那……敏行不会有事吧?”
无视军令什么的,听起来感觉好严重的样子……
和贵笑了一下,“小姐放心,只是小小惩戒。”
殷珞讪讪笑了笑,不再多问了。
只是想起和贵说的话,心里五陈杂味很不舒服……
按他说的意思,叔叔把她送去学习班原本就是为了避开她的,所以,如果不是她傻兮兮跑回来羊入狼口……她的现状根本不会变得这样尴尬。
脑海中蓦然想起殷宸彦几次说过的话——
“原本想给你适应的时间……”
“我不想伤害你。”
“我控制不了,忍耐一下,珞珞……”
……
兽化期就这么厉害吗?能让他失去自控力?
殷珞问和贵:“以前……嗯,我是说叔叔以前,每年这个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在岛上么?”
“是的。”和贵微笑着答道,“想必您已经见到了,指挥官大人的兽化形态如果曝光,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在岛上度过的。”
他说完,顿了顿,脸上的笑意越发真诚了些,恭敬的对殷珞说道:“托您的福,这是我第一次在兽化期见到指挥官大人。”
殷珞一阵无语,她怎么觉得这话听起来那么讽刺呢?
“你们跟在他身边十几年,怎么会没见过?”
和贵解释道:“兽化期的指挥官大人,会对雄性生物产生强烈的敌意与攻击性,所以我们会尽可能的让指挥官大人独处,避免让他产生不适感。”
殷珞更加无语了。看见雄性就撵走,看见雌性就扑上去,这品性……真的好禽兽啊!难怪单独住在这样一座岛上,也算是掩人耳目了。
她真的很想问:你家指挥官大人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不过这样问好像有些没礼貌,她也担心被殷宸彦听见,心里作罢,想着等以后有机会了,私下再问问和贵。
补习班的早课从八点开始,殷珞匆匆洗漱之后,穿上大衣,戴上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在七点半的时候,跟着和贵登上飞机。
飞机驾驶员是和贵本人。看来为了减少暴露殷宸彦秘密的风险,只有他一个人来接殷珞。
殷珞自己揣测,知道殷宸彦秘密的人,除了殷老爷子之外,大概就是敏行、和贵,还有常乐这几位军官了。
……
临出发前,殷宸彦终于出现。
他像是不怕冷,寒风凛冽的户外,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毛衣,大步走来,身形高大而修长。
殷珞见到他清冷英俊的面孔,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的疯狂,她一阵脸热,垂着头没敢看他。
直到一个方便餐盒映入眼帘。
殷珞诧异的抬眼望去,殷宸彦拿着那个餐盒站在机舱门口,神情一如既往的严肃冷然,只是脸上有一层薄薄的……不显眼的……红晕。
他在害羞?
正当殷珞心中惊疑时,殷宸彦把方便餐盒放到她曲起的腿上,低声说:“早餐,路上吃。”
殷珞红着脸抱住餐盒,细声细气的回道:“谢谢叔叔……”
面对叔叔,她仍然会感到尴尬和羞窘。
殷宸彦没再说话,默默关上了机舱门,而后退出几步远,静静的望着她。
驾驶位上的和贵突然笑着出声:“小姐,指挥官大人对您真好。”
殷珞觉得自己不论回答什么都不合适,最后只轻轻的“嗯”了一声。
和贵启动飞机,机身缓缓升空,轰鸣声越来越大。
殷珞打开方便餐盒,看见里面的鸡蛋三明治。这大约是最简易的早餐,对他而言却未必容易。
她低头往下看,那个男人依旧站在原处,随着飞机上升,他的身影逐渐变成一个极小的黑影,可是她知道,他仍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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