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秋沙鸭?”
路维扬也不认识,只是和陆昔眼神交流,就确认了对方也懵懂的事实。不过,竹排上的一名小伙子很机灵,掏出手机按了几下,说道:“查到了。中华秋沙鸭,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素有鸟中大熊猫之称。”
别说路维扬,就是陆昔都懵了。这鸭子他见过一次,但是不认识,光顾着给鸳鸯拍照片了。不过,这事还真是让他意外,鹞子村的领地上这么多国家级保护动物,乖乖,这是要上天呀。
老陈快门猛地按了几下,哐哐地拍了十几张相片,待尘埃落定,他才兴奋地说:“中华秋沙鸭、震旦鸦雀这一类鸟,不是你想拍就能拍的,不同于动物园的大熊猫,要看缘分,有时候蹲守两三天,都未必能拍到一张合格的相片。”
“不过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江北省有野生的中华秋沙鸭,新闻报道上从未有过的事。可能是鹞子村的地方过于偏僻,所以对于野生动物的研究并没有深入到深山,这是个大惊喜。”
相比较于中华秋沙鸭,其他的鸟类在这些人眼中就没有那么受欢迎了。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其珍稀程度必然远胜于其他动物。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衡量事情的轻重缓急。路维扬不明觉厉,也跟着拍了好些照片,这是他跟其他人炫耀的资本。
查资料谁不会,一会儿上了岸准能给那些“孤陋寡闻”的人长长见识。
中华秋沙鸭成了鹞子村的“国宝”,游客听了路维扬的介绍,争先恐后地给它们拍摄,陆昔没有近处打扰这一对神仙眷侣,竹排在二十米外停了,再近恐怕这一对鸭子就要受惊了。
小孩子上竹排危险,陆昔没敢让孩子上去。再说,他们这个孩子对新的事物都好奇,稍有不慎,也是极其危险的事。
不过,几个孩子倒是很乖,没几分钟就和陆谨几个打成一片,他们到种田七的坡上摘野蓝莓,蓝色的汁水糊的嘴角都是蓝汪汪的。
“妈妈,妈妈,你看看我摘了什么。”路浩捧着一把野蓝莓高兴地跑到刘晓梅跟前,献宝似的把野蓝莓和母亲分享。
刘晓梅抽出一张湿纸巾,在路浩的脸上擦了擦,“瞧瞧你,都成小花猫了。”
刚和刘晓梅攀谈的旅游团的人笑呵呵地说:“小帅哥真可爱,还很乖呢,知道好吃的要和妈妈分享。嚯,野蓝莓,这山里的宝贝就是多。”
刘晓梅捏着一颗成熟的野蓝莓,惊喜地道:“这就是野蓝莓?”
那名三十出头的女人说道:“可不就是野蓝莓嘛。这种小果子学名地菍,富含多种人体所需的营养元素,尤其是钙,是很受用的补钙食品呢。小帅哥,这果子你在哪里摘的,一会儿我也去摘一些,听说还能美容养颜呢。”
“在那山上,很多很多。”路浩小手指了指坡上,美滋滋地说。
听到美容养颜,刘晓梅也动心了。女人嘛,怎么会没有爱美之心,她拿了个碗把野蓝莓装起来,能有小半碗,于是对那名女子说:“芳芳,我们也去山上摘一些。”
这还不止一人,其他的一些女人,二十几岁三十岁都抵挡不了美容养颜的魅力,包括那名几名小男生暗恋的小姑娘。
老陈不愧是摄影人士,对野外的一些鸟类也能如数家珍,包括芦苇荡里的不熟识的鸟儿,也能道出个子丑寅卯。
“那是棕头鸦雀,芦苇荡里最常见的鸟类。头部、背部和翅膀为棕红色、尾部暗褐色、胸粉红色,其余部位淡黄褐色。”
“那个是黄眉柳莺,它们的窝一般不在芦苇荡,飞到芦苇荡里的原因估计是这里蚊虫较多,觅食来了,这种鸟在江北省甚至南方都很常见。”
“苍鹭,南方的田里经常出没鸟类,来时你们见到的从田里飞起的白色鸟儿就是它们。芦苇荡是苍鹭的天堂,这田边的苍鹭估计都是这儿飞出去的。”
“野鸭就不说了,文须雀,眼角同字胡似的,芦苇荡的常客。”
跟着老陈游荡了一圈,陆昔都长见识了。以前他认识的鸟全叫土名,谁知道它们学名是什么?就好似,鹞子村管莺鸟都叫“连嘴波”,不管黄眉柳莺还是强脚树莺亦或者黄腰柳莺,反正样子都差不多,也就懒得命名了。
得知陆昔家院子有鹞子起窝,老陈也是兴致勃勃地央求陆昔允许他拍摄。
逛了芦苇荡,老陈几人感觉不过瘾,于是打算到田边拍摄一些风景,陆风赶回去喂鸡,把豹子交给了老陈等人。
路维扬笑着说:“这怎么还要狗跟着呢,难不成田里比大青山还危险?”
陆昔解释道:“路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一般时候田里危险不大,可是这个季节,飞鸟筑巢、田鼠刨食,正是蛇类最猖獗的时候。你可别小瞧了豹子,它可是鹞子村今年排名首位的顶级猎猎狗,能和百斤野猪掰手腕。”
“这么厉害?”那名叫作刘辰的年轻小伙子不由惊讶地抚摸豹子的狗头。
陆昔也没陪着,田里的危险比山上小多了。
询问了路维扬才知道,老陈是退休公务员,老伴十几年前就去世了,是跟着女儿来旅游的。老人对什么事都没太大兴趣,唯独摄影,他是摄影狂热者,前前后后,买摄像机花了三十万。
他的女儿是路维扬妻子的闺蜜陈芳芳,有一回聊天和陈芳芳提起鹞子村的景色,于是陈芳芳就动了陪父亲旅游的念头。
“可真是了不起。”陆昔咋舌。买辆十几万的车都让母亲唠叨了好几天,要是他也和老陈一样任性,不定家里就闹翻天了。
不过,老人家妻子过世多年,女儿嫁人了,孤零零的,摄影也是很好的寄托。
可老陈一行人刚走不久,陆昔就听到了那名年轻人的叫喊,同时豹子发出怒吼。陆昔一听,出事了,急忙跑过去。
“蛇,蛇……”刘辰指着田里拇指粗蠕动的青色的蛇大呼小叫,他以为陆昔先前说的是吓唬他们的托词,那想到这才多久,就真的遇到了一条蛇。
一想到蛇蠕动躯体盘绕在他脚脖子,刘辰毛骨悚然,脊背一阵寒冷。
老陈倒是不慌不忙地趴在田边,换着姿势给青色的蛇拍摄,呵呵说道:“放轻松,只是一条小蛇。”
刘辰心说能不紧张吗?
蛇在他的字典里那都是剧毒的东西,哪怕没有毒,也膈应人,他对蛇类没有抵抗力,没吓的尿裤子,那是蛇离他还远,要是没有豹子的吼叫,没准就踩上去了。
陆昔往那一瞅,就说道:“没事,青竹刁,一条无毒蛇。”
青竹刁和竹叶青很相似,不过前者无毒后者剧毒。两者是有区别的,青竹刁的头和草花蛇、王锦蛇相似,圆的,竹叶青则是三角头,典型的蝰蛇头。
很多人分辨蛇有毒无毒的经验就是蛇头,圆的大部分都无毒,三角的大部分都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