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雍凉风云(二十一)
邓瀚对于汉中大军粮草的担忧自然很快的便通过往来的飞鸽传书通知到了如今的洮阳城和远在荆州的襄阳,当然随之而去的自然也有着内含马腾父子倾心投靠的意思。
先不说洮阳城中的情形,而在襄阳城中的刘备主臣在得到了邓瀚从凉州传来的信息之后却是除了高兴之外,还是高兴。
对于马腾这位曾经志同道合一起在许都城中,矢志卫皇权反对曹操专政的西凉太守,忠臣之后,刘备一直以来都是崇慕有加。
没想到如今,仅仅是派出了邓瀚为使,原本只是想谋得雍州一地,好和这位在西凉这大汉边陲之地威望卓著的英豪能够连成一线,共同对付曹操,竟然会得到如今这般局面。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对于如今的形势,如今荆州的实力,即便再是一个忠诚之人,却也难免会有些别样的心思升起。即便是刘备这位仁者,虽说常年以来总是被那些敌视他的人呼之为枭雄,情势至此,或许在振臂高呼中兴汉室的时候,他的内心未尝不会选择随波逐流,顺天应人的。
如今荆州交州已在掌握,凉州有新附,益州虽不在手,却也不过是桌上的一盘菜,天下地盘几近乎半于其手,如何能不让这位匆匆数年前还只能寄人篱下,顿足于新野小县的刘皇叔不欣喜异常,而此时少年时楼桑村中大树下的狂言,竟是隐隐在耳!
“主公,子浩这一行却是又让我们这几个当师兄的汗颜啊!”虽然这般说,不过诸葛亮如冠玉般的脸上却只是一副笑模样,不过另一边庞统的脸上除了笑意,双眼间却是更见热切。
“哎,军师却是不必如此,汝等师兄弟不分内外,不分彼此都是为我刘备谋划当时之事,鞍前马后,不辞辛苦才使得我刘备能够为我大汉之中兴事稍尽绵薄之力,保得荆襄九郡,天南交州各地民富安康。子浩辛勤在外,两位却是操劳于内,若没有孔明之劳心劳力,如何保得荆州这般富庶,若无士元之殚精竭虑,又如何能够设的此次北伐之大局面!”
“主公却是过誉了,不才之谋,到如今却还在两可之间,却还需要身处前线的关君侯,张将军以及魏将军诸位的辛劳,若是能够达成所愿,或许我等自可还于旧都!”庞统虽是谦言,不过话语间却是自信十足。
“看着书信之内,子浩自是为关将军等人之安危担心,想来并不曾看到士元此次之谋划,却另有玄机在内,不过能让子浩在凉州那里为这里还担着心,却是有些不该啊!”刘备发话道。
“主公说的是,凉州虽无大险,却也不可放松大意,鲜卑,匈奴,羌胡,无不都是全民皆兵之辈,若是惹得这些人放手一搏,将凉州之地打个通透,却也是我大汉之百姓遭殃。更何况还有曹操插手其间,不如我等将关将军处的情况稍作解释于子浩,也好让他安心应敌!”诸葛亮对着刘备和庞统说道。
“呵呵,我看也可以,毕竟子浩也是关心则乱么,自是没有我等这里可以运筹帷幄,远观的清楚!士元之意若何?”
“听闻中司马府人来报,子浩在凉州却又为主公觅得一大将,唤作王双,而且还做主给其娶妻和马孟起做了连襟,既如此主公不妨遣人于不妨事处去向凉州道贺!”
见庞统这般说,刘备和诸葛亮自是明白其意,想这种情势之下,荆州方向还有心思庆贺婚姻之事,定然是心有成竹,以邓瀚的心思,自然能够猜透其中的玄机。
“既如此,就让马谡跑上一趟吧!”
领了刘备的吩咐,诸葛亮自是前去办理。如今的荆州自然大事情在刘备的掌控之下,而在这大方向之下的具体执行,却是全托了诸葛亮之悉心操持,当然军事上的参画庞统自是有劳居多。
让马谡前去凉州送礼,诸葛亮却是暗叹刘备之识人之明,自初入仕之时的心高气傲,到如今在邓瀚下辖的中司马府历练了这许久的马谡,却是敛去了当初的那股浮华,如今的马谡自是变得务实了许多,毕竟中司马府中却是干实事的多,不管是南来北往的行商暗间,又或者是派往各地的使者勾连,若是浮夸行事,伤了人命却还是小事,误了荆州的大政方针却是要命的。而邓瀚作为这其间的主事者,却也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见不得血腥的文弱之人,故而尽管时至今日的马谡少于战事的历练,却也不会是历史上的那般夸夸其谈之人。而今让他再去西凉一行,自能收到行万里路之效。
对于如今诸多投效荆州的文士才子,能得诸葛亮之青眼者,在年轻一辈人中,马谡自是佼佼者,若非如此,却也不会让诸葛亮如此的挂心。
从诸葛亮处得了要去西凉的消息,马谡却也多少明白其中的意味,毕竟邓瀚从西凉转到荆州的信函却也是从中司马府上转呈于上的。
交托了手上的事务于杨洋,杨仪等人,却又随着周不疑去了趟邓府,相询了一些是否需要带给邓瀚的情由,马谡这才跟着几名从白耳精兵中抽调的护卫离了襄阳城,转道上庸,借着汉中及祁山大道而行往凉州。
不提马谡一路上的辛苦,而此时洮阳城中的关羽和徐庶却是对着邓瀚的来信摇头不已。
“君侯,且看,子浩这小子一向以来总是见微知著,观一叶而知秋,如今却也有些迷惑了,想知我等之心如子浩都有些疑惑,想那曹操当然该也会被我等的举动所迷!”徐庶笑言道。
见徐庶如此乐观,关羽的脸上却是笑意浅显,“曹操此人却是生性多疑,即便被迷惑,却也会因这多疑而迟滞,而这其中的迟滞之时却非我们希望!”
“诚然,若是曹操观望稍作迟滞,他那几十万大军不出长安以震雍州,却是不好给翼德以及魏延机会啊!”
“本来对于韩遂这十来万人马,我还想着该不该一口吞下,看来如今倒是需要先将上方谷一带的伏兵给扯一扯了!”
听了关羽的话,徐庶倒是眉头一皱,“或许,我们倒也不用全部撤走,长安方向的曹军如今虽然并没有什么大的举动,可是情报上已经说明曹操新组建的虎豹骑并不在长安,而且那夏侯渊的两万轻骑却也不知去向,未尝不会是朝着我们而来!”
“而今我大军虽有二十万在此,可是任是谁人都晓得我军之粮草后援全是出自祁山大道,夏侯渊极是擅长远程偷袭,更是号称如今曹操麾下之飞行军,这等事情却也需要我军防范。”
“此外,韩遂之兵却也多为西凉铁骑出身,我军于野战之时,自是不能轻忽!”
“既如此,元直其意若何?”
“不过是步步为营之法!”
“且请元直讲来!”
“对于韩遂之兵,自是要先击之以为震慑,我军声东击西不从汉中出,而绕道远行自然让韩遂先前之布置落空,倒是先泄了敌人之锐气,在其泄气之时,当头痛击,自会让他们灰些心思!”
“其后,便是引蛇出洞,我军二十万大军全屯于洮阳城实在有些窘迫,而附近之陇西,北原诸地都可屯兵,且在陇西附近又有大河之水顺流而下,或可以我军士之通熟水性,暗夺天水!”
“如此一来,我军倒是可以压制韩遂之兵不可轻动,让曹操从长安调兵援救,我军此时却是可以在雍州大地上分兵而进,谋夺各地城池,这样一来,我军自是兵力分散,当然便会给曹操以各个击破的机会!至此,长安城中的曹操即便还有些犹疑,却也会有人忍不住来挥军来攻的,元直之意便是如此了吧!”关羽却是请捋颌下长髯,自得的笑道。
“君侯所言不差,不过却还有些出入,银蛇出洞之余,未尝不可让曹军此次西来之二十万人坐那添油之本,若是倒是侯翼德和魏延顺利抢的长安城,我们未尝不可在这雍州之地将曹操这二十万大军一股全歼之!”
“元直倒是心思不小,或许,这还需要子浩和马超他们那边相助!毕竟雍州并州毗邻,我们此次北征之大军却是骑兵不足,追击之时难免有心无力啊!”
“自然,既然如今马腾老将军欲将凉州托庇于主公麾下,马超等人却也是我等之袍泽,彼此之间还分什么你我!”
“这还没见着人家,元直你倒开始算计上了,这可不是你这谦谦老实君子该干的事情啊!”
见关羽竟然来了这么一句,倒也让徐庶有些意外,两人却是相视大笑不已。
“既如此,我这便前往上方谷一代布置,给韩遂一个大礼!洮阳之事,便拜托元直了!”
“君侯且放心前去,不过我还有一言相劝,君侯可不要胃口太好了,将韩遂吞掉了,谁给我们做引子啊!”
关羽自是伴着一阵大笑声,骑着赤兔马,带着周仓领着数万人马前往上方谷去暗自布置不提。
这边徐庶自是将他们的新近筹谋简言以告后方,让他们向子午谷和武关方向的友军作出相应的通传。而在他正计划着如何向在凉州的邓瀚等人如何叙说时,却有襄阳飞鸽传书。
“既如此,倒少了我许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