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依林不好意思地看了郑晓文一眼,又说:“此刻想想,当自己说别人痴的时候,心里是可笑的。等轮到自己痴了,才知道笑别人痴的同时,那一刻自己的思路也是不会灵活拐弯儿,去思考、去想想别人为什么痴,唉,真是笨加愚蠢啊!”
郑晓文接过说:“我说句与你的主题稍搭边儿的话,要我说,这世界上再聪明的人,也有笨的时候,只是,遇事儿别笨过头儿就好。”
杨依林把这话记在心里了,他又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郑晓文忽然想起了,杨依林叫她妮妮的事儿,她说:“哎,你刚才叫我的乳名,我的乳名是爸爸、妈妈叫的,你怎么能叫呀,以后别叫了啊。”
杨依林一听一想,笑了说:“爸爸、妈妈叫你妮妮,那是父母对爱女的称呼,是一种父爱、母爱的含意。我叫你妮妮,是我对,对,我有点不好意思,我只管说了啊,是我对爱妻的昵称,是丈夫爱妻子的含意。
他看看郑晓文,又说:“不同的人叫你妮妮,有不同的含意,懂了吧?再说了,我叫你妮妮,还起着帮助我的作用呢,我为什么不叫呀,我以后还得多叫呢!”
郑晓文想笑不笑地看着杨依林,说:“哟,我一个小名能对你有什么作用?胡联八想!”
杨依林说:“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听着啊,我叫你妮妮,我可以一叫而数得。
“你听啊,我叫你妮妮呢,既顺口,又滑溜。这个顺滑呀,能节省我很多气力。
“这节省下来的气力呢,我可以用到工作上,用到家务琐事上,用到爱你上。你看看,这是个多好多美的好事啊!
“嗯,还有啊,我叫你妮妮呢,我心里高兴。我这一高兴,我的心情就好,我的气儿就顺,我吃饭就有滋有味儿。
“我吃饭就这么一倍儿香,营养吸收就好,身体就健康。我身体健康,我睡觉就睡得好。我吃饭香,睡眠好,我的精神就好。
“这也就是说,我叫你妮妮,能叫出我的精气神!
“这个精气神,你知道它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我告诉你,它就是我的能量加力量啊!我再告诉你,这能量,这力量,我可以用到工作上,用到家庭上,用到爱你上!
“还有啊,我叫你妮妮,我感觉即便是冰冻大雪天,我眼前的世界都会是:季春艳阳照,心中暖融融!
“还有还有啊,还有就是,哇,我一叫你妮妮,我这眼前,我这身边,好美,好温暖啊!
“对对对,还有呢,还有就是,我一叫你妮妮,我这眼前,就是一片美丽的世界!同时,我这心里,就好像还在欢呼着:啊!我的人生世界里,到处是鲜花!到处是灿烂的光彩!我好如意!我好满意!我好幸福!我好享受啊!”
郑晓文听着、看着,杨依林在玩话里抒发感情,她早就笑得弯了腰。
她等杨依林把玩话说完,她说:“说过来,道过去,就总是你的花样多,名堂多。我说不过你,一个小名而已,就随你怎么称呼吧!”
她说完朝门口走着,回头看看杨依林,又说,“别再看书了,快些睡吧。”她出门回西厢房去了。
第二天早晨,杨依林在郑家吃过早饭,就到厂里上班去了。
他骑车来到长城东路上,隔很远就看见,木器厂门前那节儿路上有很多人,他心里感觉奇怪:这么多人在马路两边,看着不像是闹事儿的,那他们在干什么啊?赶快加车速,去看个究竟。
杨依林来到厂门前,他听厂里工人们说,这节路上摆小摊买东西的,是市民和周边农民自发的自由市场。说城管人员也来这里撵过几次,当时撵走了,第二天照样又来了。说这几天没见有人撵,小贩们十一点时候,也就都收摊儿走了。
杨依林心里说:
哦,华元人就是聪明,哪里聚集的人多,哪里就可以成为买卖市场。原来这个自由市场是跟着歌会来的,这样也好,这里的人多了,买家具的人、买百货的人就会越多,歌会上的顾客观众也就会越多。
这宣传灯箱、宣传牌,就在商场门前放着呢,乐居家具商场再也不愁没有人知道了,商品再也不愁销售量上不去了,呵呵,我杨依林舒心啊!
杨依林看着厂门外的自由市场,他心情轻松、满意地进了厂门。
杨依林进来何自谦的办公室,说:“何厂长,恒师傅上年纪了,这次出差时间长,他在外面跑得肯定也很累,就让他多休息两天,我一个人先把外面的家具市场行情,简单地给你汇报一下,等恒师傅上班了,咱们再细说商量,好吧?”
何自谦带笑点头说:“行,行,你们这次出差时间可是不短,就让恒师傅多休息几天,还是杨厂长想得周到啊。”
杨依林刚向何自谦汇报了两句出差情况,恒子深就带着笑容进了何自谦的办公室,说:“何厂长,你看我猜得怎么样,我就知道杨厂长在家里待不住,我也就赶快来上班了。”
杨依林面上和恒子深打着招呼,内心却十分感动,心想:
木器厂的老少职工们,都在为工厂的前途肩负重担忘我工作着。这样的工作态度,都是对我杨依林的支持,都是往我杨依林的脸上增光添彩啊!
我杨依林在工作上,有这样强大的后备力量,还何愁理想不能实现?努力干,前途一定是一片宏阔、七彩光明!
杨依林、恒子深,两人对何自谦汇报完出差收获,三人商量完毕,随即就召开了木器厂中层领导会。
会上,他们更细致地研究着,各大城市的家具流行款、流行色、流行趋势,一并确定下来马上设计出,华元当下、乃至全国最时尚、最流行,而且又最具有,乐居家具特色的,最新型款式,立即投入生产。
这个小会议散会后,车间主任们,随即就把这个特大的好消息,带给了各个车间的工人们。
工人们的信心更足了,有工人用喊的声音说:
“杨厂长把木器厂救活了,木器厂健康了,现在木器厂有百倍的精力投入生产,创造出全国一流的乐居家具了!
“杨厂长万岁!木器厂万岁!工人们万岁!乐居家具万岁!工人们的工资万岁!”
“……”
中午,杨依林到职工食堂吃饭,他刚端着饭坐下,温洁梅就进了餐厅。
温洁梅端着饭,她正想往别的餐桌前坐,忽然,她看见了杨依林。她管不住自己地脸上一阵热烧,心里一阵扑腾。她稳稳神,便高兴地叫了一声:“杨厂长。”
温洁梅见杨依林看见她了,她端着饭走到杨依林跟前说:“杨厂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杨依林回话说,“你这段时间怎么样,写新歌了吗?”
温洁梅听到写新歌,她把盒饭放到餐桌上,坐下看看杨依林,皱着眉头说:
“其他都好,就是没有写出新歌。那歌词怎么那么难写啊,想老半天,也挤不出一句理想的词句。
“我很想写出来,自己看着富意韵、有内容、观众听着能生情、又能被感动的,这样的歌词。可是,像这样的好歌词,我只是想想,怎么就写不出来呢,真烦!”
“你已经写过三首歌词了。”杨依林接话说,“要我感觉,你写的那些歌词都挺好的。歌会上你唱的那首,哦,就把歌名缩短些吧,你那首《大家》,不是写得很好嘛,顺着思路继续写下去,不就行了?”
温洁梅说:“那个《大家》歌词内容那么小孩子幼稚,有什么好?我不想写那一类内容的歌词了。现在,我只想写有关成年人内容的歌词,只想写我心里想的……”
杨依林看温洁梅欲说又止,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也无心猜测,他没有接话。
两人饭罢,杨依林和以前一样,很自然地和温洁梅说着话,跟着温洁梅就进了财务科。
这人呀,也真的算是怪了。无论男女,他的性格再深沉内敛,她的性格再腼腆内向,可是,他们一旦遇到朋友,一旦和朋友们在一起,他们的性格就变了,就变得既爱说,又爱笑,说起话来,不只是嘻嘻哈哈的,还说得,也没个头儿了!
杨依林虽然不纯是属于深沉内敛这类人,但是,他的性格里面,最少含有六分这样的成分。
温洁梅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杨依林拉把椅子,往温洁梅的办公桌对面一坐,他感觉,两人就这样隔着桌子坐着说话挺好。他看看温洁梅,说:“你说话声音那么小,我得离你近一点才能听得清。”他说着话,又把椅子再往桌子边拉拉才算坐稳。
温洁梅从抽屉里拿出一包五香西瓜子,往桌子上一放,说:“杨厂长,吃吧,咱们边嗑瓜子边说话多好啊。”她想想,不知该怎么说出自己心里想说的话,又说,“杨厂长,我一时想不起来说什么,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