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傍晚,计无离出了流光瓶后,见哇嘎正坐在一堆果核间发呆,心中微有些歉疚,便抱起哇嘎,出了洞府。
斜阳轻风,计无离独自带着哇嘎漫无目的的闲逛,遇到一些果树就停下来摘些果子。青丘山四季如春,山上野果不少,倒是不会饿着哇嘎。
不知不觉,走到一浅谷中,四周皆是矮山,谷中芳草齐腰,幽深静邃。
草长而难行,计无离未向谷中走几步就回头往外走去,不知为何,哇嘎忽然叫了起来。
“咦,不是又有好东西吧?”哇嘎平日素来安静,除非计无离与它说话,不然轻易不会出声。
“哇嘎。”哇嘎又叫了一声,声音尖锐,显是不安。
计无离微一皱眉,问道:“怎么了?有危险么?”哇嘎毕竟是阴阳兽,本能里对危险更加敏感,计无离一边问,一边快步往外走去。
哇嘎没再叫,伸着短胖的前肢指向谷外。计无离见状,不假思索的御起雪霁,想要快飞出去。
雪霁还未升空,就被一柄疾飞过来的飞剑重重的碰了一下,摇摇晃晃的落到计无离手中。抬头一看,那柄飞剑正是黄盛所用的狐尾剑。
无需思索,计无离便知黄盛故意来为难自己的,他也不怕,喊了声:“黄盛,你想做什么?”
计无离话刚说完,黄盛就出现在他身后,一起现身的还有另外两名男子,其中一位不就是马逢,另位一名中年男子身材与马逢差不多,矮矮胖胖的,却又脸尖头长,看起来极不协调。三人各站一方,将计无离围在中间,都面色不善的瞧着他。
“姓计的,今天怎么没缠着那两位姑娘,呵呵。”黄盛桀桀一笑,死死地盯着计无离,又道:“你一个翠虚门的新弟子,有胆子来青丘山撒野,是嫌命长了吧。”
计无离一凛,暗道:“莫非他想要我性命不成?若真是如此,自己只怕危险了,不过现在也不能怂,不能怕,奋力一搏未必就没有脱身的机会。”于是他也迎着黄盛的目光,说道:“黄盛,你自己技不如我,就找帮手来私下对付我么?”
“你?”黄盛自然不会认为自己真的不如计无离,听他出言讽刺,怒极反笑道:“让你逞一时之快,想说什么快说吧,以后你就再也不能开口了。”黄盛已不再掩饰要杀计无离的企图,又朝自己两位伙伴使了个眼色。
悄悄的将哇嘎装入流光瓶,然后就笑嘻嘻的对马逢说道:“马兄,你看中了我家瑶师姐还是韩师姐呢?两位师姐确实很厌恶黄盛,可对你却并无恶感,还说若是你少与黄盛来往,我们大伙也能做朋友呢。”
“真的?”马逢有些不信,却还是问计无离真假。
计无离点头道:“当然了,你知道的,韩千雪师姐最是心直口快,就是她说黄盛特别讨厌,而你还算马马虎虎。”上次遇到马逢时,计无离发现他看韩千雪的次数更多些,便猜他对韩千雪更中意些。
果然,马逢面色微喜,呵呵一笑,正要说话时却听黄盛在一边喊道:“马师弟,别听这小子鬼扯,就凭你这幅尊荣,人家姑娘会看上你么?”
听黄盛奚落自己,马逢微微有些不悦,但也未反驳,而是低头沉思,似在想计无离所言真假。
计无离并非要挑拨黄马二人关系,又对马逢说道:“马兄,黄盛和你是亲师兄弟吧?怎么亲师兄说话也如此……如此不中听?”
马逢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了黄盛一眼,又问计无离道:“那姓韩的姑娘当真说不讨厌我?”马逢原本是青丘山附近山民之子,打小就生的矮胖,头脑又不是如何灵活,因此很难讨得女孩子的喜欢。后来虽在机缘巧合下入了女弟子众多的青丘洞,却依然因身材相貌不佳,难得女子青睐。逾不得而逾是渴望,此时听计无离说那貌美无双的韩千雪对自己微有好感,哪里还能不心如梨花迎风放,千枝万叶齐齐开。
计无离笑笑点头,又慢慢的往马逢那边靠近,边走边说道:“老实说,马兄确实生的不算英俊,可也不算丑。更何况外貌对男人来说不过是旁枝末节,微不足道的东西,要紧的是涵养和志气,对吧。”
“嗯,你这句话倒有些道理。”马逢很是赞同,又想到:“我马逢确实生的丑了些,但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又知我心藏何种报复呢?”马逢不仅没有什么女人缘,便是同门师兄弟们也多不愿与他来往,黄盛和他常在一起也不过是将他当做一个跟班的,少有和颜悦色,而颐指气使却是常常有的。想到此处,更是对计无离的话大以为然,一时竟觉他就是自己生平唯一知己。
“姓计的,你花言巧语的哄哄女儿家就罢了,可别想套路马师弟。”黄盛猜想计无离故意讨好麻痹马逢,好伺机逃脱,便开口打断,不让他继续夹杂不休的胡说八道。
计无离摇头一笑,说道:“此言差矣,在下所言是不是花言巧语,马兄自己最清楚,男子汉立世当无所畏惧,当能明辨是非,在下以为马兄便是如此男子。”
“嘿嘿,你说的倒也没错,我姓马的自然是无所畏惧,敢做敢当。”马逢被计无离说的心花怒放,抬头看了眼计无离,忽面露迷茫,在想要不要继续帮着黄盛杀人。
黄盛气极,喝道:“马逢,别和他啰嗦了,快动手吧。”又对另外一名伙伴说道:“伍兄,你帮忙掠阵,被让这小子跑了。”话一落,就驱使着狐尾剑重重的向计无离刺来。
计无离奋力格开狐尾剑,又望着马逢道:“马兄,你真要帮黄盛么?他可从未将你当作师兄弟。”
马逢面露迟疑,竟一时间未动作。而计无离被狐尾剑逼得连连后退,似巧非巧的正好退到马逢身侧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