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镯从地上捡起账本,翻看了几眼,脸色大变,道:“老夫人,你看这……”
玉镯是沈老夫人身边的心腹,也是看得懂几分账本的,她看到账本上标出的几处,一眼便能瞧出问题。
沈老夫人皱眉,拿了账本翻看,越是往后翻,脸色就越是难看。
李嬷嬷跪在地上,身子忍不住地发抖,不敢抬头去看沈老夫人。
沈鸢不急不缓地道:“沈老夫人若是不信,大可再派人去菜市场问问价钱,看看上面李嬷嬷报的价格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嬷嬷身子又是一抖,若是沈老夫人真的去查了,她就完了。
“老夫人,老奴对您忠心耿耿啊,您不能因为郡主的一面之词就怀疑老奴啊!”李嬷嬷扯着沈老夫人的裤腿,哭嚷着道。
“玉镯,派人去查。”沈老夫人沉着声道。
不是因为信任沈鸢,而是因为这账本里牵扯到的上千两的银子,她不得不小心些。
沈鸢轻笑一声,对身子抖得和筛子一样李嬷嬷道:“李嬷嬷,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就跑去衙门自首,而不是在这里干等着被老夫人活活打死。”
李嬷嬷眼眸中满是恐惧,沈老夫人手段有多狠辣她不是没见识过,因为年轻时也是上过战场的女人,要杀一个家奴,沈老夫人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走吧,青儿姐姐。”沈鸢带着青儿转身离开。
李嬷嬷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起来,就要往外跑。
对,她要去衙门自首,起码还能在牢里活着!再在这里干等着,等老夫人查到了,她就真的会被活活打死!
沈老夫人大怒,这还查什么?!李嬷嬷这副样子可不就是做贼心虚了!
“玉镯,给我把那个刁奴抓回来!”
沈鸢刚走出锦寿堂,便又听到李嬷嬷的惨叫声,可比刚才叫的要惨多了。
沈鸢本是可以直接处理了李嬷嬷,不过闹得现在这么大的动静,无非是想杀鸡儆猴,让府中那些还想贪的人都安分守己罢了。
“青儿姐姐,我们去街上看看那几间铺子吧。”沈鸢说道。
青儿应了一声,“二小姐,你先去府门口等等,我去把马车赶出来。”
沈鸢点了点头,心里想着整顿铺子的事。
心不在焉地踏出门槛儿,下台阶的时候脚下忽地一下踩空,眼看就要脸着地地摔下去,沈鸢下意识地用手先捂着脸。
手背重重地砸到一堵“墙”上,但是没有预想中的那么痛,腰上也被一双有力的手搂着,熟悉的雪松香充斥在鼻尖。
“走路还能这么不专心?”
沈鸢抬头,微微眯了眯眼,道:“明郡王是来把聘礼抬走的吗?”
“不是。”卫衍一身深色斗篷,面色泛着病态的白。
沈鸢从卫衍怀里挣脱开,对他行了一礼,又道:“那不知明郡王来我忠义侯府有何贵干?”
卫衍唇角微扬,道:“找你。”
沈鸢心头微动,看到卫衍眼中泛起的淡淡笑意,他今天是遇到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了吗……
“该说的话,昨日我就已经同明郡王说清楚了。”沈鸢冷声道。
卫衍不为所动,“我有话要与你说。”
沈鸢不解,随即便听卫衍道:“我昨日去千娇阁不是去喝花酒,找女人的,只是千娇阁牵扯到柳家的一些事情,我是去抓人的,我没有让任何女人近身。”
卫衍说的认真,像是在说什么非常重要的正事一般。
沈鸢抽了抽嘴角,叹了口气,道:“明郡王想做什么无需同我汇报,我不是你的妻,也不是你的妾,现在的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青儿驾着马车缓缓驶来,沈鸢对卫衍福了福身,道:“明郡王若是现在闲得没事做的话,就带人把那些聘礼抬回去吧,我还有别的事,就先告辞了。”
沈鸢上了马车之后,心中一阵烦躁,每次见过卫衍之后,她都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忽地,沈鸢挑开旁边的车帘,往回望了一眼,卫衍还站在原地,身影孤独。
沈鸢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卫衍,向来风光无限的他何时孤身一人过……
“青儿姐姐,停车。”
“怎么了,二小姐?”外面青儿立刻拉住了缰绳,问道。
等沈鸢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没事了,走吧。”
沈鸢靠在马车里,有些头疼地想道,还是尽快同师兄成亲吧,该收收心了。
而楚漓此刻正同云景帝在宫中御花园中逗着一只画眉鸟,楚漓吹着笛子,笛声婉转悠扬,画眉鸟发出悦耳的鸟叫声应和。
一曲毕,云景帝大笑,道:“贤侄倒是吹得一手好笛啊。”
楚漓应道:“谢世叔夸奖。”
吴全在一旁端茶倒水,也暗自观察了一番楚漓。
不过几天时间,楚漓便能讨得云景帝的欢心,与云景帝甚至投缘的样子,都已经用贤侄和世叔这般称呼了。
“明日贤侄便要回南疆了吧,你看看想从大明带些什么回去的,大可同朕提。”云景帝自己也说不清楚,面对楚漓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而且他也很喜欢楚漓的性格,楚漓博学多识,进退有度,每次说话都能说到他心里。
可惜是南疆的小王爷,不然云景帝都想将他留在宫中,赐他个一官半职。
不过喜欢归喜欢,云景帝自然不会糊涂到让一个南疆人来干涉朝政。
楚漓一听云景帝这话,莞尔一笑,回道:“其实我还真有一事想求陛下允许。”
“哦?说来听听。”
楚漓耳根微红,道:“我想求娶昭和郡主。”
云景帝微怔,“你是说沈鸢?”
楚漓点头,“我与昭和郡主在南疆相处三年,对她一往情深,我和她两情相悦,所以还请陛下成全。”
云景帝沉吟了一会儿,沈鸢和萧南山必须有一个留在长安城,直至那盏续命灯找到为止。
萧南山他掌控不住,只能拿捏沈鸢。
“忠义侯府子嗣本就稀少,如今也就只剩沈虞和沈鸢两姐妹,若是让沈鸢远嫁南疆,怕是忠义侯要同朕闹了。”云景帝婉拒了楚漓的请求,他端过茶盏,轻抿一口。
“那我入赘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