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这修为,应该是六步觉迷以上,不然这不老的容颜无法解释。”
“可是释家六步以上是可得容颜不老,但却不能无法阻挡肉身不腐,自打你我入寺以来,似乎师叔祖身上全然没有一丝岁月的变化。”
“难不成是修行了其它不老之术所致?”
“如若不是师父身前交代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师父祖的行迹,倒是可以去罗皇寺道真师叔请教一二。”
“若真是让罗皇寺知道了师父祖的存在,我天禅寺危矣。”
道苦念了声佛号,两人便都没有说话了。
玉扇侯听到不老之术四个字,心中一亮,如果从弥怨身上学得这不老之术,是不是就可以抵抗自己身上的返春之症,哪怕能多活几年,也能为玉瘦的生机多做些安排。
思虑至此,玉扇侯双手离开崖壁,往后一仰,便倒进了呜咽的山风之中,一路飘飘荡荡,任由山风将他吹下了山。
白艮自打入寺以来,表现非常勤奋,凡有修行课业,每次必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的,日练夜禅从停歇,这使他很快就成了入道修行同辈中的第一人,道苦也是对他有别样的期待,白艮总是对着那些仰望自己的目光说:“为得大道,必然事事争先,若只是沦落成了个第二,也是蝇虫之辈,枉为人也。”
白艮很快就成了道苦的入室弟子,还特地在夕照阁附近腾出一间厢房让白艮搬了进去,以便时时精进武艺,三月之后白艮修为突飞猛进,已经修至三步觉迷,道苦甚是欣喜。
经过几个月疯狂的修行,白艮身上衣物都破烂不堪了,他觉得是时候下山买些所需之物。
积薪山下有一个集市,托了天蝉寺的福,集上物齐一应俱全,白艮很快就买齐了东西,就坐一个挂着李字的茶铺,要了壶茶休息。
一个身穿补丁布衣的老头,拿着一把二胡,牵着一个蓝衣少女走了过来:“老汉姓张,这是我孙女蓝草,我祖孙二人外出探亲,不料银钱被盗,初到贵宝地,斗胆献丑,希望各位老爷少爷,姑娘大婶们,能发发善心,赐些铜钱作东行回乡路费,天恩地德,张老汉来生犬马相报!”
张老汉坐在了一个石头上,试着拉了两下,然后一曲异乡二胡就从他手流了出来,蓝草低着头,红着脸,还是不太适应这等场合,张老汉也不催她,只是继续拉着二胡,蓝草小嘴微张,小小地哈了两口气,等了一个调子,便唱起了一首方言民谣,虽是听不懂唱得什么,但仅仅是蓝草从歌声里流露出的娇憨,羞涩便是足以让人回味无穷了。
歌至一半,众人听得正是出神,突来一声茶碗摔在桌子上的声音:“唱得什么玩意,听都听不懂,就出来卖艺?”茶铺里面,一个黑脸赤身的汉子叫嚷着。
蓝草像是只受了惊的兔子,立马就躲到了张老汉的身上。
张老汉脸上还是带着笑,拉着孙女就准备走。
黑脸大汉不依不饶:“怎么?这就想走?我今日本来心情很好,被你两这一通胡拉乱唱,搅得心情又不好了,不做些赔偿就想一走了之?”
张老汉:“这位英雄,我们本就身无分文,不然何以上街卖艺求生,拿什么赔你啊?“
“你这孙女,还算长得水灵,算了,今日我发个善心,纳了你这孙女做个偏房,家里还是缺个除草种地的奴仆,如今这也算是将你二人妥善安排了,省了你们回乡途中辛苦,如此两合其美的法子,想来你也不会拒绝,我就劳累些,今日便与你孙女成亲好了,也能让你两二早日吃上一顿饱饭。”
黑脸大汉笑得一脸横肉上下翻飞,手也伸出来,要去拿那蓝草,蓝草看着那只长满了黑毛的大手就要伸到自己面前了,吃惊地叫了一声,张大汉张出细小的双臂急忙档在黑脸大汉的身前:“英雄!英雄!我们不敢高攀啊,而且蓝草一心只想回乡看看父母啊!”
“我今日恩准你们高攀了,不管山高水远,便是一辆驴车将我那丈人丈母娘拉过来就是了,我那园子里还能排下些劳力。”黑脸大汉伸手就要拨开张老汉。
张老汉紧紧地护住了蓝草:“蓝草的娘本来就身染重病,这离家十万八千里的,蓝草的娘可颠簸不起啊!”
“你这老汉莫在废话,既然你两如今欠上我的账,怎么着都得还清再走,你还想在老子面前耍赖不成。”黑脸大汉明显不耐烦了,一手就将瘦弱的张老汉掀翻在地,身前只剩下的还在瑟瑟发抖的蓝草。
那只长满黑毛的手,刚要碰到莉草的时候,白艮闪至黑脸大汉身前,一只手就将紧紧扣住了那只长满黑毛的手,黑脸大汉来不急迟疑,手上便还传来难以忍受的痛楚,长满黑毛的手被越扣越紧,最后居然被拧出血来了。
黑脸马上叫了起来:“松手!松手!流血了!!!”
最后黑脸痛得汗水直流,直接跪倒在地:“好汉,我错了,求好汉放过我。”
白艮手一抖,黑脸被甩至半空,白艮飞身上前又在他小腹上重重了补了一脚,黑鲜被喘飞到一旁河里,不知生死。
白艮拉着蓝草的手:“现在你们安全了。”
张老汉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忙作揖道谢。
蓝草小小挣扎了一下,还没还挣扎开白艮的手。
白艮盯着蓝草:“我叫白艮,乃天禅寺主持入室大弟子,不用谢我,行侠仗义当是我辈应为之事,你们由此往西去,再走上两天就会看见一个白家村,那里有一个额头有痣的农夫,那是我爹,你们可以前去投靠他,顺便帮我照顾一下我爹,等我从这山上修行回来,便来与你相会。”
白艮又上上下下看了一眼蓝草一眼,便松开了手,自顾自地走了。
白艮来得快,去得也快,张老汉都来不及说一句话,白艮人就消失不见了,张老汉看了看身边被吓得不轻的蓝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书生来,书生背了一个从来不落地的书箱,头上带了顶文生公子巾,看起来文文弱弱。
张老汉忙又拉了蓝草护在身后。
书生急忙说道:“张老先生,莫要误会,我。。。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但绝对不是蓝草小姐,只是刚才听了曲子,还未付上钱,就吵闹了起来,现在特来补齐。”
书生递给张老汉一个小钱袋:“刚才那曲子乡味十足,想必张老先生来自仙津城附近吧?真是好解小生思乡之苦,内里银钱应该足够东还返车船费了,盈余之资,能解一路温饱,他乡遇故知,当真是感慨万千啊。”
张老汉听得此处,老泪纵横,正要跪下之时,眼前已经没了书生的影子。
张老汉往西看了看,又往东望了望了,担心那姓白的去而复返,拉了蓝草,就奔东而去。
天禅寺的山道上,跑得气喘吁吁的书生正扶着一颗树休息,旁边伸过来一把玉扇,一张,慢慢给他扇起风来。
玉扇侯伸过头笑嘻嘻地问道:“书生,真是好手段,为讨蓝草姑娘芳心,连自家祖坟都敢乱埋。”
书生慌了:“公子。。。何。。何出此言?”
“你明明不是仙津城的口音,偏要装出他乡遇故知的情景,惹得佳人芳心暗许?”玉扇侯继续帮他扇着扇子。
书生辩解道:“公子莫要调笑在下了,刚才公子不是也准备出手相助?不也是让那姓白的抢了风头?不知公子家里是不是也一个务农的老父亲,等着那蓝草姑娘去照顾一二?”
“唉,这种又当大侠又当小人的事,我可做不来,恶心人啊。”玉扇侯摇了摇头。
书生干笑了一声:“这道苦大师,这次麻烦大了。”
“哦?此言何解?”玉扇侯询问道。
“这偌大的天禅寺恐有一次大劫无目之灾。”书生略带焦虑地看着山顶。
“我看这山上的和尚,并无一人眼盲啊?”
“这天下的人,有眼无珠的,眼明心盲的,何其烦多,公子真能分得出来?”
“那倒也是,还是书生高明。”
“诶,还有一种就是揣着明白也要装糊涂的,就是说的公子的这种。”
“哈,我要是哪天能够,揣着糊涂装明白了,你可一定要提醒我啊。”
“我们两真能相识到那一天?”
“或许能吧。。。”
书生像是休息够了,便准备动身向山上去,玉扇侯紧随其后。
书生回头看着他:“我这是上山与道苦大师叙旧,公子上山是为何?”
玉扇侯惊讶地张着嘴:“那我也是上山与道苦大师叙旧啊,不过我陪着书生你,你这个我十八年的知己好友上山罢了。”
书生揉了揉头:“莫不是我失忆了,刚刚半柱香不到时间,能有十八年?”
玉扇侯摇了摇扇子:“我刚刚可是用这把玉扇帮你扇了十八下啊,这世上还有几个人能像我这般,替你解忧,帮你消愁?知己好友便是像我这样贴心的人啊。”
“哈哈,在下落第书生必兰诚芳。”
“在下玉扇侯。”
“久仰,久仰,侯爷家里好大的产业。”
“幸会,幸会,必兰兄也是技惊天下啊。”
就这样,刚刚认识还不过半柱香的十八年知己好友,一路竟是有说有笑,直比亲兄弟还要亲上三分一样,携手一路走到了,小高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