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有一部分可能成真,然而做什么事没有风险?”宫欣反问一句,又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开战不是小事,爷爷他们做这个决定必然是考虑各方面原因后得出的最佳结果,你说的他们不可能不清楚,但既然决定,奸细问题想必也有了对策。”
听罢,衣衣点点头,相对于自己这个外来者,家主他们不希望战败的心情肯定更加强烈。
再者,自己才堪堪活了三十年,但那些族老们可都一个个上了百,活成了人精,她不信,自己都能看出的问题,他们会看不见。
“然后,我再说其次。”宫欣眼神泛冷,咬牙切齿道,“宫家的颜面可不是谁想踩就能踩的,大哥三人没死只是运气好,不是齐家没有下手,敢动我们家的人,若是一点代价都不付出,让我们宫家的脸往哪里放?”
衣衣顿时不吭声了,宫家的脸是宫欣的死穴。
当初,两人的关系可没有现在这么融洽,自己被掳走也怪不到她身上,但她又是打听前后因果,又是谋划着给铁生等人挖坑,最后还陪着袁青青等人留到了最后。
便是亲生姐妹也不过如此了。
要说她图什么?
为了给父亲找补救?衣衣不觉得这是最根本的原因,最根本的原因很简单,完全是宫欣咽不下那口气,觉得宫家的脸被人扇了巴掌,不咬下那人一块肉不罢休。
这颜面问题,只怕在宫欣心中比第一条原因还要重要。
宫欣看衣衣不说话,以为她不认同自己的想法,表情顿时不善,“你不觉得?”
颇有一副敢点头就弄死你的意思。
衣衣心下无奈,不知道这火是怎么烧到自己身上的。
却听宫欣寒声道,“家族是我们的根,没有家族庇护,我们就如同浮萍一般,漂泊到哪儿算哪儿,永远找不着安心的感觉,个人与家族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家族若像那包子,可以任人捏圆搓扁,身在其中我们亦会被人看轻,觉得可欺,这道理,宫翎你可懂?”
衣衣哪还敢犹豫,再犹豫下去,她就要化身唐僧在自己耳边念经念到自己说懂了,连忙点头,“我懂,家族是我们的靠山,是我们的后台,若家族强大,即便别人要对我们不利也会顾忌几分。”
宫欣先是不满,觉得衣衣这话,太功利心,在她看来,对家族的认同感与责任感应该是发自内心的,不过转而想到七叔整日里醉酒不管事,一家又被逐出了核心圈子,没有人从小教导,这样想也不奇怪。
打定主意,以后多对着其灌输这些,宫欣继续说起第三个理由,声音下意识压低,“三爷爷本来能有个光明未来,或许将来成就不会逊色于爷爷,然而齐家横插一手,却让三爷爷连祖祠都进不了,间接斩断宫家一只臂膀,无论是从公还是从私来说,爷爷都咽不下这口气。”
衣衣深以为然,换哪家品学兼优的孩子被校外的小混混给带坏了都得生气,再者,人总是下意识偏向自己人的,三长老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那些过往不堪的回忆只会渐渐淡去,留下美好的。
如今这事一出,家主肯定会把所有错都推到齐家身上,借此为三长老正名,然后让其能够进祖祠。
这事应该早成了家主的心病。
他们可不像现代人那么不讲究,虽然不流行土葬(一来人住的地盘都不够,哪里腾得出死人的地方;二来土葬不安全,墓地很有可能会被凶兽践踏),但也不可能心大到可以把骨灰撒到海里,让自己飘到哪儿算哪儿。
他们也有落叶归根,这根就是祖祠,不能把自己的牌位立进祖祠中,意味着被驱逐出家族,死后也无法回归,将不得安宁。
这都是齐家造的孽,怎么能不向他们讨债?
开战,必须开战!
等等,衣衣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爷爷他们打算借机找出奸细,这开战一事应该还只是一个少数人才能知道的秘密,你怎么知道的,还来告诉我?不怕泄露出去?”
听罢,宫欣却是沉默了,脸上的情绪复杂难明,良久才声音艰涩地开口,“是我爹告诉我的,他把这当做考题,考教我能猜出几个原因。”
衣衣心中咯噔一下,颇感大事不妙,考教?
这是在培养宫欣?
拿这种大事?
“以前他也考过我,但像如今这情况往往都是告诉哥哥的,然而当我问起,他却只说哥哥现在现在病着,需要静养,不能拿它来烦哥哥。”宫欣说得很慢,闭着眼睛像是在回忆当时父亲的表情。
衣衣在心中叹了口气,果然是自己想的那样,大爷已经开始做另一个准备了。
“宫翎,你说这是为什么?爹他是准备放弃哥哥了吗?”宫欣脸上布满茫然之色,声音却有些抖。
衣衣自然不能顺着她往下说,劝道,“你想得太多了,大哥身为宫家嫡长孙,天赋卓绝,宫家在他身上投入了无尽心力,地位远比你想的要高,你要相信自己的哥哥,他早已不是你爹的儿子那样简单,更何况宫家现在做主的不是你爹是你爷爷,决定是否放弃你哥哥还要看你爷爷、看宫家族老们的意思。”
“但若这是爷爷的意思呢?”宫欣并没有轻易就被忽悠过去,她是状态不好,但脑子却异常清醒,说话一针见血。
衣衣噎住了,还别说,挺有道理的。
开战一事如此重要,如果没有家主的示意,大爷未必会告诉宫欣,还纵容其告诉自己这个小透明。
不过,见宫欣因为自己不回答,脸色变得更加惨淡,衣衣咬咬牙,反驳,“这个可能性很低,爷爷如果要舍弃大哥、换别人来做大少爷,暂时是不会把你牵扯进这件大事的,一来你还小,虽然表现很优秀,但到底充满不确定性,毕竟没有规定家主一定是前任老家主的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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