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队狩猎队分成两个大队,一队以云为首,一队以阿飞为首,各自选择一个方向深入草原,常慧慧交待了些事情就让他们从部落出发了。
她没有跟随两大队中的任何一队,而是组织族人在草原上放野火,把地里的秸秆茬子以及枯茅草烧掉,灰烬是土地的最好肥料。
“霍农,这几年是不是都在这片土地上种植的?”常慧慧问道。
“是的,慧慧,有什么问题吗?”霍农不解地反问道,他因为种植最早,懂得最多,尽管是个巫医,陶还是喜欢事事征询他的意见,唯恐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害了全部落的人。而霍农会这么问,只是因为他知道常慧慧不会说废话,她能提问说明这块地可能真出了什么问题。
常慧慧就把她在南岸的发现告诉给霍农,忧心道:“我们现在没有好的办法使土地迅速恢复原来的养分,只能慢慢试着轮作,要不就只能种几年庄稼,再让它长几年野草自己慢慢恢复了。”
草原上多的是土地,原本住在这片森林里的人基本都死了,这片草原全是他们的,就算每年换地方种植也不会有人提出异议,只是族人们种植和管理的时候要跑得远一些,不方便,也不不安全。
霍农更加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说道:“就听你的。”
常慧慧掐他手心,什么叫做听她的?霍农露出一口白牙,大声呼喊族人多点几把火,火势向西北蔓延,与兔山的方向刚好相反。
兔山下堆积着成堆的柴垛,都是各种作物的秸秆,部落去年与各族交换的柴火差不多快用完了。只能尽量多烧秸秆,这也是大家急着到南岸进行交换的原因。秸秆烧成的草木灰也倒在地里增加土壤的肥沃程度。
一场秋雨过后,常慧慧让族人们播种冬红米。等这些事做完了,部落才开始准备交换的物品。
一个多月后,两大队狩猎队先后回到部落,带回了丰厚的战利品。每次狩猎队难免出现人员受伤,这次甚至有个族人牺牲,是个女族人。
女族人的遗体被抬回来的时候,所有的族人都站了出来,个个面露哀色。连常慧慧也不例外,不是因为牺牲的猎手是女族人。Www..Com而是因为这个人是她的族人。
“酋长,对不起,我没能让所有的猎手都活着回来。”阿飞哀痛地说道,脸上满是泪水。
其实,族人们早就有所准备了。可是这么多年狩猎队战无不胜,几乎没有族人是折损在猛兽手里的。这让他们忘了狩猎是多么危险。这次女猎手的去世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阿飞,这是怎么回事?我说了情愿你们空手而归也不要你们去冒险,你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吗?……”常慧慧怒红了眼睛,又意识到自己这是迁怒,一时停住话头。
阿飞低下了头:“我对不起酋长,对不起族人。”
阿鞭说道:“酋长,打猎很危险。还是让我们来做就好,不如让弓狩猎队去驻守牛山吧?”
若是驻守牛山,弓狩猎队的女队员们只能成日喂马,没什么狩猎机会了。
常慧慧也有些动摇了,男女在身体构造上天生就有差距。后天可以弥补,而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比如这次她把弓狩猎队交给实力最强的阿飞来带,原本是想要磨炼她们的意思,却发生了人员死亡的事件。在她回北岸之前,女族人很少有出门的机会,她们终日照顾孩子、种植庄稼,狩猎经验十分有限。思及此,她开始自责起来。
玉兔一看常慧慧的神色,和弓对望一眼,两人多次合作,弓有勇,玉兔有谋,两人相得益彰。弓点头,玉兔眼睛红红地反驳道:“阿鞭队长,你怎么不问问我们的队友是怎么死的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阿鞭一听,知道事有蹊跷,问道:“阿飞……”
阿飞原本就没想隐瞒,只是难以启齿,打算寻个时机跟常慧慧说说,或者他不说,玉兔和弓也会告诉常慧慧的。现在人人盯着他,他不得不说了:“酋长,各位族人,这位女猎手是为了我队里的一个男猎手死的。那名男猎手受了重伤,现在昏迷不醒。
“最后一次狩猎,我们正在蹲守一群卷角羊,我们朝羊群发动进攻的时候,有一头豹子从后面偷袭守在最后面的男猎手。是这名女猎手最先发现豹子的身影,并且向大家示警,女猎手一边大叫,一边射出弓箭。豹子受了一箭,冲过来一下子就把她的脖子咬断了。后来男猎手去帮忙,也被豹子咬伤了胸部。我们没来得及营救。”阿飞边说边哭,泣不成声。
“阿鞭队长,这才是真实情况,你觉得是我们弓狩猎队做错了吗?”玉兔梗着嗓子怒吼道,女猎手为了男猎手而死,如果弓狩猎队因此而名存实亡,那她就死得太不值了。
阿鞭呐呐无言,惭愧地低下头。
常慧慧深叹口气,如果不是部落里人太多,而其他部落的狩猎能力有限,她就不会一次次让族人们出去打猎了,打猎不仅是为了吃肉,也是为了获取他们的衣服来源——兽皮。这么多年,她没有交换多少兽皮出去,这才是最大的原因。
如果能找到衣服的替代品就好了,她自嘲一笑,就算能找到桑蚕麻等,她也做不出来织布机啊。
“狩猎难免有伤亡,阿飞,这件事不怪你。阿鞭,这种话以后也不要再说了。女猎手虽然牺牲了,但是她舍己为人的精神很值得我们学习。”常慧慧声音悲痛地说道。
经过一个多月的狩猎,猎手们个个狼狈。她在他们离开部落之前说过,他们可以在狩猎过程中吃任何手头上的食物,包括猎物,可是奔波的猎手们仍然瘦弱许多。
“我说女猎手的精神值得表扬,并不是让你们在危险的时候就这么冲上去送死,而是说你们要尽量保证自己和族人的生命安全,能智取就智取,这次因为事发突然才会导致两位猎手一死一伤。你们以后在狩猎过程中也要以此为戒,不要顾前不顾后。”常慧慧沉声教育猎手们,这些话说起来简单,要做到却是千难万难。
弓急忙问道:“酋长,那我们的狩猎队还能留下来吗?”她能听懂常慧慧的话外之音,只是她需要在全族人面前得到一个保证,这支队伍创建起来不容易,不能就这么轻易被打垮了。
常慧慧郑重说道:“弓狩猎队自然是要保留下来。”
弓得到保证才放心,又对常慧慧说道:“这位死去女猎手叫做阿叶,她救的那位男猎手就是她唯一的配偶。”
常慧慧问道:“男猎手呢?伤重到什么地步了?有没有用草药?”
阿飞回答道:“所有受伤的猎手已经送到霍农那里去救治了,他们受伤后就留在临时驻地里接受随行的巫的治疗,只是路上有些颠簸,我怕他们伤得更重就放慢了行进速度,所以直到现在才回部落里来。”
“嗯,你处理得很好。”常慧慧说完就去看受伤的队员,临走前让霍虚亲自准备为叫做阿叶的女猎手举行丧葬祭祀。
原本因为狩猎队收获丰厚而兴高彩烈的族人也因为有族人的牺牲而变得气氛有些低沉,欢乐的气息被冲散不少。
胸部被豹子咬烂的男猎手一直高烧不退,半夜里清醒过来,看到常慧慧说的第一句就是:“酋长,阿叶有没有救回来?”
这次狩猎的时间比较长,很多猎手受了大小不同的伤,除了牺牲的阿叶,就是阿叶的配偶伤得最重,巫医组的人忙翻了,常慧慧担心他就亲自照看他到深夜。
此时听了男猎手的话,常慧慧既高兴他能挺过来,又忧心他受不了打击而加重病情,一时左右为难。
“酋长,你不用说,我知道了。”男猎手因期盼而变得亮闪闪的目光瞬间湮灭下去。
常慧慧轻唤他两声,他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一时怔住,原本在她眼里他们只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同时进了狩猎队,她没想到原始人也有真感情。
霍农熬了药端过来,先担忧地看了常慧慧一眼,然后唤猎手起来喝药,猎手怎么也不愿睁开眼睛。霍农觉察到不对劲,抖着手伸到他鼻子下面,半晌他充满悲伤地说:“慧慧,他死了。刚才不过是回光返照。”
“什么?”常慧慧呆住,眼睛里的泪水也流了下来。
刚刚他就在旁边煎药,霍农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放下手中的药碗,在他手中死去的人不少,终身残疾的人也不少,每一次他都深感无力,无可奈何。
“慧慧,不是你的错。我们已经尽力了,他的伤实在太重了。”霍农轻声安慰道,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安慰她。
两人默默坐了一夜,这次族里有两位成年族人去世,是几年来的第一次。常慧慧亲自举行了她一向不屑的祭祀,把这对夫妻合葬在一起,并且把他们的事迹画在彩色祭祀陶器上,他们的故事后来经过演绎,成了历史上的第一个爱情故事。
无论族人们再怎么为阿叶夫妻伤心,部落里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常慧慧也在深思怎么把牲畜群扩大,以减少猎手们出猎的次数。(未完待续)
原始社会女酋长200_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