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世界,都仿佛刮起了春风。
颌天悠哉悠哉地调息,她将少许的天地之气,注入了萧鸢殇的身体,自己就等待着他睡得更沉。
果然,他的呼吸声,一时间愈发绵长,而颌天也显然松懈下来,她淡漠地支着头,自己在萧鸢殇身旁坐着,五味杂陈的,是心。
的确,萧鸢殇的呼吸声,让颌天一时间颇为不舒服。
车轱辘不厌其烦地滚动着,自己的眼前,一排排的树木,已变少了。
“吱嘎--”
突然间,颌天的心,几乎也要停跳了--这是为何?那声音内,夹杂突然间被打断的感觉,让她的心,也被吓到了。
“好吧,萧鸢殇,你怎么下车?”
马车不高,颌天怕自己起身就撞到头,她露齿一笑。
“何人在里面?”
那声音……
粗犷无比的声音,此刻让颌天“哦”了一声。
她将帘子打开,自己遮住了脖颈,声音也格外暗哑。
“我,还有萧鸢殇。”
“哦?”
眼前的“少年”,处变不惊。
他是一个剑眉星目的存在,此刻在谦卑地望着三四个五大三粗的守卫,没有谄媚的笑。
那平静无波的神色,却已经昭然若揭他的淡然。
“哦,我们知道,萧鸢殇犯病了,他来救,现在萧鸢殇已经好多啦!”
“他可是神医,你们对他好点!”
“呃?神医?”
为什么都将她称之为神医,让颌天觉得,自己不足以冠上如此尊贵的称号啊。
那么,她该怎么办?
“辛苦了,生也只是一个江湖郎中。”
少年客气的声音,让那几个守卫点了点头。
“放行!”
他们雷厉风行,此刻的声音,也很是嘹亮。
“呼,吓死我了。”
这样子女扮男装很难受啊……但是,她若是救下萧鸢殇,在萧家内,得到信任,到时候也不怕什么了。
至于晏熹歆的抓捕,她可不可以因为济世救人,而抵消罪行?
那枯燥无味的马蹄声,继续响起。
颌天“哦”地冲着那些侍卫,傻愣愣地笑了笑,算是抚慰。
这儿的氛围颇为安定。
而她也赞许不已,自己的心,却也如磐石无转移。
“不勾搭,不饮酒,不迷乱,不怨天,不……思君。”
而颌天在最后,自己的眼底,微微泛起了晶莹剔透的感觉,宛如她成为了一个真正痛苦的人。
恨,她受不住。
现在,颌天也只能祈祷。
扑面而来的,先是一口井。
颌天被马车拉入了萧家的正门内。
她好奇心泛滥地环顾四周,一时间也发现了诸多让她惊叹的东西。
的确,是那井栏、水井。
她闻到了许多水汽邈然的气息,就这样明明白白地扑面而来。
脑子里顿时出现了深不见底的一口井,波光粼粼,有甘洌的井水,因有源头,活水自来。
“若是郎中想游览萧府,可以当我们的荣光,一个神医。在这里可以自由欣赏美景。”
她想着,而那两个仆人,已经善解人意地与她对话,声音清澈,意思真诚。
“再好不过。”
“少年”的声音传出,正门后,四面墙--这儿是主要茶会开的地点。
“天哪,这什么萧府,果然极为享受啊。”
这儿,同“花天酒地”的玄家比,也很不错。
连那空气,也是新鲜无比的。
颌天感觉到自己的心,也因为那一层清新的空气,而被荡涤了杂质,宛如清澈见底的碧水,此刻清流宛转!
她的眼前,俨然就是那壮丽的花草群。
不知道多少的花草。
她至少认出了三种药材。
而那各式各样的花,在眼前翩跹的花蝶,让颌天想到了晏熹歆的紫蝶,她的心,也有些不安。
“难道我已经被晏熹歆盯上了?”
她的声音里,已充斥了难受的感觉,若是晏熹歆的监控,已扩散到每一个角落……
度日如年!
“这儿的花草,成为了萧府的特色。”
而颌天已经“嗯”了很多次,这儿成为了一个花木层层叠叠的地方,她很鲜明的感觉到了这种欣欣向荣的感觉。
她也并不清楚,为什么萧家会这样。
不过,这若是让它的声望更上一层楼,却也可能。
“天哪,这……”
她还是失态了。
这个萧府,好一个萧府!
门后,则是一片滂沱的水,一个比较大的湖,宛如和玄府内的那个湖,形成了鲜明对比--这是挥霍无度?
她看到眼前的湖泊,澄澈的湖面,还有那并非波澜不惊的人群,有无数画舫,此刻悠然地在湖上浮着。
这些人,个个都是面露欣喜。
颌天也明白了什么。
“这儿,最好挥霍时间了。”
“对啊,萧府就是好,免费来玩,这个湖是给大家的,也够奢侈了。”
“虽然萧府是了点儿……但和玄府比,我还是喜欢萧府。”
的确。
颌天的心,已经是一片透亮。
她想着这些事,身体轻颤,而自己也索性将帘子一拉,累了,和萧鸢殇在一起,却让她觉得不那么的习惯。
若是熟悉,就好了。
那马蹄声,很快就消失了。
“到了。这门外的,可是萧主子的爷爷,萧平川。”
“哦?”
少女熠熠生辉的眼眸,顿时产生了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出来吧。”
这个声音,居然很是和蔼,让颌天听着,却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一抹泪目。
这是何等一个人。
他的声音,温润好似蜜糖,却也不夸张。
他的意思,就是欢迎她咯?
“是他这个神医,因为萧鸢殇在路上看到他倒了,所以这个郎中就见义勇为,给萧鸢殇看病啦。”
马夫抓住萧鸢殇的身体,将他直接摆在那萧平川的眼前。
而颌天也将自己的心情,稳定下来。
“矜持,矜持!”
她的心,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戒备。
不知道那老好人是不是好人呢?
是萧鸢殇的爷爷嘛。
因为萧鸢殇懦弱无能,所以颌天不知道萧平川是否“有其爷必有其子”。
反正她根本不顾这些,颌天就快慰地钻出马车。
藏青色的帷幔被她掀起,而颌天根本不知道,这儿是何地,有什么景色。
她发现,这儿有好几个人。
先是那刚刚已经熟悉的两个机灵鬼仆人,任劳任怨,却又一肚子的笑话。
然后,是那被架着的萧鸢殇,他的头已经垂下,自己的气息细微,宛如无药可救。
他的身影化作一抹黑。
颌天的视线投远,她再度去看--
“这就是萧平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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