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缺告诫沈屏秋,让他多注意江文才的阴谋诡计,别糟了他的道。
沈屏秋突然想起来,那日江文才从家里回来,两人在私塾门口见面,江文才对他置之不理的态度,那副阴郁的表情,倒真有问题。
不过,区区一个乡野之民,还动不了他。
沈屏秋完全不担心,“他要真有这个想法,那就让他放马过来。我最近在私塾里正好无聊,有人能主动送上门来,让我消遣消遣,也是美事一件。”
沈屏秋毕竟是个武将,突然间做起教书先生,整日里讲些之乎者也的东西,对他来说,本身就是种煎熬。
得亏沈家是大门大户,哪怕是个仆人,也教授四书五经,通晓古史,让他在这里做个教书先生也不至于露怯。
“随你便吧,想怎么消遣,就怎么消遣吧。”
沈不缺见劝道不奏效,干脆也不理。
反正以他的能力,江文才还奈何不了他,充其量就是让他离开私塾,这样的结果,没准正称了他的心意。
但对于战栗来说,如果江文才真的联合丁金川,准备对付她,还真的是防不胜防。
所以,沈不缺的意思是,让战栗回了这儿差事,不要掺和其中,以免中了江文才的暗算。
“已经打听清楚了,丁金川最近压根没有出城,自然也就没有遭遇暗算一说。另外提醒你一下,江文才这两天去找过他。在他离开之后,丁金川就派人上门来找你。狼狈为奸的这么明显,也不知道遮掩一下。”
“有意思,江文才还真是狗急跳墙了。”
战栗拧眉思考,半刻之后,便做出决定,“好,既然江文才想跟我玩,那我就陪他好好玩玩,看看谁更技高一筹,鹿死谁手。”
“你是疯了吗?”沈不缺不同意,“江文才明显是借刀杀人,你还上赶着,往他的圈套里钻,你脑子没问题吧?”
“当然没有,正相反,此刻无比的清醒。既然江文才出招了,我怎么能有退缩,不接招的道理。”
战栗说道,“从始至终,对不起栗子的都是江文才。既然江大力夫妇都解决了,怎么能放过江文才呢。”
“说到底,你就是放不下江文才,过不去被抛弃的那个坎。哪怕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给自己找回场子。你这哪是恨,根本就是余情未了。”
都说最好的遗忘是相忘于江湖,而不是互相纠缠。
他曾经有过未婚妻,因为未婚妻触犯他的底线而离家出走,到如今四年过去了,不思、不想、不念,便是他对前未婚妻的态度。
比较起来,他的未婚妻康方好的情况,同江文才差不多。
康方好隔年嫁人生子,江文才入赘县衙,都各有家室。
只不过,沈不缺不了解的是,他的情况和栗子根本就不一样。
他还好端端的活着,而栗子已经死了。
一个死人的仇恨,延续到战栗身上,必定要帮她完成复仇的遗愿。
“呸,什么余情未了,老子会对江文才那畜生有情。我生平最看不起软骨头的人,为了点功名,就把膝盖贡献给一个女人,还是个丑的不能看的女人。这种人将来入了仕途,也是个跪在权势面前的软货,到时候祸害的就是全天下的百姓。我这是替天行高,干的是正义的大事,你怎么能认为是那种小情小爱,眼见太低。”
战栗说的义正言辞,说着说着,把自己都给说感动了。
就是觉得对付江文才,是为天下的苍生百姓。
“对不起你,不放过江文才,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不用给自己冠上那么高尚的名头,爱恨情仇很来就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沈不缺说的简单,老感觉心里不是滋味。
这个栗子是真没把他当丈夫,自从房子盖好分房睡就算了,到如今都能堂而皇之的在他面前,讨论起江文才对不起她的事情。
她是不是觉得,她以前和江文才那笔烂账,时间过得太久,已经没人记得了?
“是吗?”
战栗大义凌然过了头,忘了自己刚才说的话了,被沈不缺这么一提醒,倒是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哎呀,江文才是一定要除掉的,除掉江文才的同时,能跟丁金川再讹一大笔银子是最好不过了。”
“你除了坑们拐骗,还能会点别的吗?”
说道这个栗子,好像就是热衷于坑骗,正儿八经的挣钱门道不干,非琢磨着如何骗人。
“会啊,磨豆腐啊。”
战栗琢磨了很就的豆腐宴,一直都想对外推出,但是老缺个契机,缺个让豆腐宴一炮而红的机会。
战栗还在等,在等机会的同时,顺便接个小差事,斗斗恶人,挣点小银子,也是个不错的打算。
“我倒是宁愿,你天天去磨豆腐,也不想让你整天打打杀杀。姑娘家的,怎么没半点温柔的底子。”
这可是他媳妇,没尽到半点做媳妇的责任没说,还整天尽给他捅娄子。
事情闹大了,还得他出面帮忙摆平。
说起来都觉得委屈。
“温柔?对谁温柔,对你吗?”战栗像是炸毛的小猫咪,紧紧盯着沈不缺,“老沈,你想的有点多了。我告诉你啊,别对我有非分之想,咱俩现在是搭伙过日子,又不是真的夫妻。既然是合作伙伴,何谈温柔。”
战栗这才觉得,沈不缺刚才那番指责她对江文才余情未了,似乎有点别的用意,带点酸溜溜的感觉。
为了让沈不缺断了这个念想,战栗毫不留情的理清两人的关系,就是个合作伙伴,从来都不是夫妻。
“随你便吧,我也管不了你。”
不知为何,听到战栗亲口说,两人只是合作伙伴,从来都不是夫妻,沈不缺还是觉得有点小小的失落。
他也不知道这点失落从何而来,是因为两人从来就不是夫妻吗?
可事实上,两人本来就不是夫妻。
因为周志成荒唐的指婚,两人才凑到一起。
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连个像样的拜堂仪式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让她觉得,她是他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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