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北与墨笛走出伐决区的时候,白已经在那里等候,看到两人出现,便直接带着他们找到一名紫衣弟子,为两人处理试炼之后的安排事项。
紫衣弟子在看见天玉剑之后,态度就非常恭敬,全然按照白的要求给两人安排,看得两人一阵咂舌。
他带着几人深入,没走多久便又进入一块竹林区,禹北只觉得呼吸的空气顿时清爽很多,心中暗赞。几人很快来到一间很大的竹屋,紫衣弟子带着他们进去,里面只有一个灰衣老者。
老者俯在木桌前打着盹,紫衣男子小心上前呼唤,见老者眯开一条眼缝后,表明了来意。
“牌子给我,你带着他们去领衣服吧。”老者说道,声音有些浑浊。
紫衣弟子恭敬点头道:“是。”随后向禹北二人传意,两人给出自己的试炼牌。
禹北自然是对应青竹令,填充了两层碧竹源,墨笛则要多一层,乃是紫竹令。紫衣弟子从容接过试炼牌,给了那老者之后,便去取对应两人身份的服饰。
老者打了个哈欠,也不知从哪摸出两个罐子,先开启一个,传出某种清香,而后老者用拿出一个长夹子,夹着禹北那枚试炼牌探了进去,约莫十息功夫后,取了出来。
禹北目光微挑,他的试炼牌原本是黑色,染着八根墨绿的竹雕,在浸泡罐中后,已变成彻底的青色,但又不像染色,更像是吸收。
接着,墨笛的试炼牌也进行同样的操作,只不过换了另一个罐子,最终出来的是一个紫色的身份牌。
青竹令,紫竹令。
“好了。”老者浑浊的声音传来,直接扔出两枚牌子,不过两人眼疾手快,都精准的接在手中。
很快,那紫衣弟子给两人分别带来属于青竹和紫竹的衣服,各自两套,同时拿来了一枚很是精巧的绿色竹叶,那老者拿出一支笔,在上面点了个点,旋即交给禹北,并解释道:“这是‘点竹’,代表暗竹本堂,你带着前往青木城即可。”
禹北点头谢过,同时仔细观察所谓的‘点竹’,发现就只是在一片竹叶上点了一滴墨水,并无甚出奇之处,他心有疑惑,但白在一旁都没说什么,他自然也不会多问,小心地将之收了起来。
几人走出竹屋,紫衣弟子招呼一番,便告辞离去了,伐决区还需要守候,几人也没有太难为他。
禹北望了望更深处的竹林,呼吸着清新空气,判断这里应该就是手册上记载的外竹林区,竹子比新生区的要粗壮不少,年份明显更高。
这时,白看向他,说道:“刚转正式的弟子,一般不会选择历练,不然就会错过暗竹正统的传承,不过我想一年之后,这件事情差不多就会压下来,到时候我会安排你回来,你也不用太担心。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通过据点联系我,我尽量帮你。”
禹北眉头微挑,问道:“历练的好处呢?”
“你可以接任务,换去资源,弟子不出堂是没有权利接任务的。”白说道,“虽然你现在还很弱,但接点小任务也不错了,希望你能有一些机缘吧,我觉得你应该会很不凡。”
禹北闻言,点了点头,消化着信息,没多久,他扭头向着白看去,话锋却是一转:
“你在争什么?”
白明显楞了一下,不过很快便镇定下来,她拂了拂肩头垂下的一缕青丝,道:“乱世要到来,暗竹得整改了,有几脉存在的意义不会很大。”她并没有作任何掩饰,很平静地回答了禹北的问题。
她的声音很轻,但话语分量可不轻,禹北闻言,心中犹如激起巨浪,一下子联想到很多有可能发生的场景。
一直沉默的墨笛也色变了,他属于暗竹一脉,素来不插手堂中政事,这些信息显然此刻才听说。
白不再在这个问题上深谈,她知道两人都是聪明人,有些事点到即可,因此看向墨笛,道:“墨焓老前辈已经许可我的请求,我想你应该没有什么疑问吧。”
墨笛眼眸闪烁,他望着白,迟疑了许久,最终摇头不语。
禹北皱眉,尽管白的年纪很轻,但这些言语绝非轻易言说,必然经过深思熟虑。
他看了白一眼,这一刻,不由得想到东皇经流露的霸道气息,想到魔渊,还有那玄竹的变化,心中明白,自己或许真的被对方所看重,只是究竟善意与否,他还不能完全确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让他有些暗暗咬牙的是,白显然认定他以后会成为其臂膀了,这么大的秘密说出来,却只对墨笛下一番言辞,毫不担心他的立场如何,一身白衣飘然,面容自信。
“一定要找个机会,解决拘魂石的问题。”禹北心中下定主意。
……
新竹林,一间小屋。
禹北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属于他的床榻上,同时望向窗外青翠摇曳的碧竹,目光闪烁。
墨笛并没有跟他一起归来,他进了外竹林,成为正式的外门弟子,与禹北选择的路并不相同。
白则是回归了暗竹堂深处,毋庸置疑,那里有着天竹一脉的领地。
“你先休养一下,我回去后就会安排人带你去青木城,顺便给那边说下你的情况。”离开时,白对禹北说道。
他绕了一个大圈回到新竹林,一路上都在揣测事情的发展。
早在伐决区内,东皇经暴露不凡的时候,禹北其实就有了离开暗竹堂的想法,这一点,白显然不知道,禹北那时也没说,因为还不确定是否有这样的机会,所以当时以身体不适为由,企图只做一个玄竹弟子,让自己显得更加平凡一点。
后来白找上他和墨笛,这是禹北不曾料到的,但总归没出什么岔子,甚至自己还收获了一门神通之法,尽管暴露出去,他依旧很满意。
唯一担心的就是,暗竹高层可能会将玄竹之变迁怒于他,这件事他着实没什么办法,只能如白所说的那般,由天竹一脉出面压下。这不是他能干涉的,他索性没多想。
这次伐决区的磨练,虽然只有几天,他还是能感觉到自身实力的增进,这是生死之战,并非训练时候的切磋,在随时可能丧命的环境下,所学越来越被磨合,不论是剑术的运用,时机的掌握,亦或是体内功法,都随之蜕变,让他欣慰。
“血滴子需要勤加练习,应该能成为一大底牌,倚仗东皇经的霸道,我比同阶应该要强上一些,但是硬碰硬的话,面对高阶还是有些不够看。”禹北心中衡量。
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实力,早先还不觉得,但走了一遭伐决区后,他深刻明白,自己的实力在众弟子里只能算上层,却不算拔尖,哪怕东皇经也弥补不了这份差距。
这并非是东皇经的原因,恰恰相反,东皇经非常强,若传出去一定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只是禹北早年血脉重创,根基亦有损,可以说没有那个底蕴将东皇经的威力都发挥出来罢了。
身后缺乏资源,且自身疲软,这如同恶性循环,必须打破,不然从此可能都会碌碌无为,徒损东皇经之名。
“先蛰伏一段时间,然后一定要走一趟魔渊。”禹北拿定主意,不知为何,心中对那个地方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或许是自己曾在里面走过一遭的原因,他感觉那里并不是外界传闻的大杀伐之地。
不过,这也和他如今的处境有关,前路艰险渺茫,他必须险中求胜,于浩瀚中争渡!
禹北侧头望向床里侧,正是得自魔渊的那把断剑,被他用黑布包住了剑身,他伸手将之取了出来,静心等候。
次日,清晨时分,一名中年女子来到禹北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