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压骤然降低,空气中忽然传出低冷的压力。这压力里夹杂着强大的灵力,压迫到林清呼吸一窒,心口猛然一痛,一口血到了喉间,险些喷洒出来!
一身黑色的休闲服,胸口衣襟微微散开,邪肆莫名。刚毅狂傲的眉,鼻若悬胆,刀削般的面容,鬼斧神工,只是一眼,就能将人的魂魄都吸了进去,唇形优美带着邪妄冰冷的开口道:“林清……”
然后,无数的记忆纷至沓来……
“顾铭,我头疼。”
啪的一声,像是文件落地的声音。
顾铭问她:“很难过吗?”
他应该几个夜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一直处理公务,声线有些沙哑,崩的很直,像是紧张。
林清淡淡的“嗯”了一声,因为是撒谎,听起来倒像是真的难过。
“阮哲。”
电话里,他清晰的声音传来,是吩咐阮哲订机票回来的命令。
说是命令,大概是因为至始至终,他们两个人的感情都是顾铭一个人在维系,没有人祝福也没有人看好。
甚至连顾诀那般好脾气的弟弟都会跑过来当面质问,除了抗打的颜值,她还有什么。
林清盯着赵柔发来的短信,狠心,声线有些抖动:“我想去见见你,很想。”
顾铭哪里舍得:“别怕,我就回去。”他语气有些急躁:“我定好了票,你等我。”
她无力的躺在了床上,隐约听见嘈杂的声音,像是不满顾铭在快要和墨氏签约的时候离开。
声音有些乱,她眼眶也有些湿润,浑浑噩噩的,手机开的免提,她把头放进了被子里哭泣,顾铭的声音像伴着清风徐来,“清清乖,忍一下,我马上就能到了。”
“好。”
声音隔着被子传出去,闷闷的,有些沉重。
“清清……”
顾铭说了什么,她已经记不太清,半梦半醒,有人掀开了她的被子,把她放在眼睛上的胳膊移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清清……”
“清清,醒醒……”
林清好像是真的难过,这会儿头疼的厉害,她吃力的睁开红肿的不像话的眼睛,床头暖暖的灯光打在顾铭的脸上。
他的眸光深沉。
像是寂静的夜色。
“顾铭。”她叫了他的名字,语气里说不出的心酸委屈。
顾铭点头,俯身把她抱在怀里,拿着热毛巾的手轻轻拂过她的眉眼,“哭过了?”声音有些自责,按住了林清想要乱晃的小脑袋,“别动,擦一擦明天起来不会难受。”
林清顿住了要转到一边的小脑袋。
他放缓了力道,轻轻擦拭着她哭的发肿的眼睛,然后脱了西装,上床搂住了自己。
也不知道是今夜的灯光太暖,还是如今的顾铭太温柔,她酸涩的眼角竟然不再难过,林清难过的想着,如果顾铭娶了别人,或许他会更好。
休息了很久,等到她有了力气,才问道:“不是谈生意吗?怎么就回来了……”她声音很小,莫名的有些撒娇的意味。
他低头浅笑,似是人间绝色,就连星辰也不及万分,“想你了。”
他说,随后越发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依恋的紧。
最后,林清还是毁了顾铭的生意……
思绪回笼,林清瞪大了眼睛,一双杏眼雾气弥漫,像是不可置信,经历了巨大的变动:“顾铭呀……”
不用照镜子,林清就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狼狈,想要伸手盖住自己的一张脸,翻涌的气血加上心理上的巨大冲击却让她不知所措,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林清受伤了,碰到了脑袋,意识已经模糊了……
只是这空气里似乎还留着她叹息的声音,夹杂着撒娇的意味。
像是隔了许久,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溅起了一片涟漪。
很轻缓……
瞬间抚平了他紧蹙的眉头。他猛然睁眼,一双原本乌黑的眼眸忽然变的暗沉,迸出温柔的流光。
一霎山河破碎,万物臣服。
斑驳的光晕透过绿树打在林清的身上,毛茸茸的黑发和白嫩的小脸上,让顾铭手心发痒。
就连一颗心,也像被羽毛轻轻划过。
手腕上的佛珠被他捏的咯吱作响,心里的私/欲无限的放大。
他迈了几步,走上前,抱起了她。然后他的衣间,他的身上,全部渲染了她的气味。他恨不得就这么抱着不及马腿高的小团子不撒手。
顾铭也不清楚,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感觉,让他不知所措,进退两难。
画面幽静,隐隐传来檀香味。
“林清……”
……
a市的市中心外,有一处名为“黄昏”的别墅,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有国外的季大师亲手设计。
曾经风靡一时的铃兰报社的社长,在夕阳下拍摄了一组关于“黄昏”别墅的照片,随后这里被传为人间仙境,却没人知道它真正的主人是谁。
别墅里的管家阮哲,此刻正目瞪口呆的看着来人。
俊美无双的三爷,怀里抱着一个看不见脸的女人走到了门口。
周围穿着便装的手下一个个目瞪口呆。
“三爷,这人,怎么了?”快步上前,阮哲的声音透露出一丝紧张,只差问上一句,三爷你把人怎么了?
陆铭的身子顿了顿,淡淡道:“受到灵力波及,晕了。”
受到灵力波及……
谁的灵力?!
“三爷……你是不是把人打了?”阮哲的小心脏不受控制的乱跳,终于还是把话问了出来。
真是造孽啊!这可是个小姑娘!
瞧着柔柔弱弱的模样。
竟然打姑娘!
遭雷劈呦!
顾铭皱着眉头,“没有。”严格来说,是他救了她,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都不为过。
他垂首,微微怔了怔神,眸底幽光流转,噙在唇边的笑意也更浓了。
阮哲慌神间也不曾注意,只觉得这件事情得好好处理立刻对着一边的流云递了个眼色,流云收到后快步上前就要接过顾铭怀里的女孩。
哪料男人快速向后退了一步,半眯的双眸充满了野性,低沉悦耳的声音传出来,回应却充满敌意:“滚开。”
流云:“???”
吓死人了!
流云赶忙退后了几步,举止间也忍不住悄悄看了看被顾铭抱在怀里的女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往日里,顾家的两个少爷,除了四少拈花惹草,三爷一向是洁身自好,除了吴颜,没见着哪个女的能近身的,这次,又是刮的什么风……
顾铭说完话,也不管惊讶的众人,迈着步子就去了楼上的主卧。
“这是什么情况?”流云没忍住,委屈的看向阮哲,一双眼睛都开始湿润,“你说,我是不是失宠了!三爷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养狗了?”
阮哲头也不回,一本正经,“不是在外面……”瞎吧,这已经接到家里了啊!
三爷今日的做派和往日实在不同,就是真的有人受到了灵力波及,随便打个电话就有人去解决,怎么又会亲自把人接回来?
还有忽然急匆匆的来了a市,第一件事却也不是找蒋老太太。
三爷除了对小少爷,平日里也没见他对谁上心,这个小姑娘……
阮哲想了片刻,而后摇头,罢了,主子的事情,他一个下人何必参合。
倒是流云,想着等两人下来好好刺探一下敌情,没想到,这么一等,竟然等了一天都没有结果。
房间里,顾铭喊了她许久,见她没有回应,蹙了蹙眉头,把林清放到了自己的床上。小姑娘一张小巧的脸颊苍白有着细密的汗珠子,他皱着眉头盯了她一会儿,忽然坐到床边,一双手端着药给她喂到嘴里。
她唇色很白,执拗的闭着,一张脸上,皱皱巴巴的表情。
顾铭端着瓷碗,半眯着眼睛:“张嘴。”
语气有些紧绷,一双眼睛盯着手腕上的佛珠,屋子里散着檀香味,有股别样的情愫。
她睫毛颤了颤,而后越发把自己蜷缩在被褥中。
他皱眉,拿着瓷勺生硬的喂到她嘴边,哄道:“听话。”
良久的对峙,林清舒叹一声,他把药喂了进去。
她有些委屈,嘟囔了句:“苦。”
而后转身,委屈的缩着身子不再愿意探头。
委屈巴巴的调调,和人一样软糯,像是他母亲养在身边的奶猫,高贵又美艳。往日里上房揭瓦,却在需要你的时候瞪着一双湛蓝的大眼睛,让人恨不得把好的都给它。
顾铭觉得,自己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半点也不讲道理的欢喜。
他起身,拿着电话的手骨节分明,“阮哲。”
“三爷。”电话那边的语气恭敬。
“拿些……”顾铭语气一顿,直到电话那边传来询问,这才继续开口:“拿些糖果,送到门外。”
阮哲:“……”
阮哲愣了下,这才应了声好。
……
顾铭修长的指尖灵巧的撕开裹着糖果的包纸,奶白色的糖果比起他指尖的莹白竟是还要逊色三分。
单是一只手,就让人有一种想要私藏起来放在屋子里把玩的冲动。
顾铭满腔的柔情,不知何处安放,只轻轻的哄道:“林清,吃糖。”
她难受的紧,顾不得他的诱哄,背对着顾铭,娇气的不行。
顾铭迟疑了一瞬,而后捏着糖果的指伸到了林清嘴边,沾着她的唇瓣,来回划了划,:“抿一抿,就不苦了。”
林清闭着眼睛,也不管顾铭说了些什么,身子有些沉重,没过一会儿也就睡了过去。
吃了药,又睡着觉。林清的小脸逐渐变得白净,透露出淡粉色的柔和。
他寥若晨星的双眸闪过一缕光芒,有股被诱惑的情绪。
一如初见,她身上的衣着很普通,没有华丽的配饰,然而那抹淡然冷傲的神采,却带给人一种震撼。
就像是远古的贵族,神秘而高傲,有股洒脱的淡然。
明明就是那么一小团,却能站出来直面所有的阴谋诡计,让所有的流言无处遁行。
这样的悸动,他从未遇过!
深邃的眸子闪烁着莫名的光亮,顾铭那双光华万丈的双眸,忽然跳跃起了火光。
倘若将她放在自己身边……
只是这么想着,他的周身就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从一开始为了追逐逃亡的暴动人员,他就遇见了林清,没出手,仅仅是因为他的内心有了一种复杂的感情。
在“潮流”看见林清第一眼的时候,就想把人据为己有,这种情绪来的莫名,让他不知所措,慌不择路。
原以为再见会心如止水,却未曾想过,所有的伪装悉数崩塌,就连手腕上的佛珠也都动了凡心。
她那双眼睛,似曾相识,让他的心跳几近顶点。
他想要压制。
然而……
最后还是把人抱在了怀里,这一碰,就再也撒不开手。
顾铭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低头,亲亲吻了吻她的额头。
鼻尖下方传来一阵不知名的香气,他开口,嘴角缓缓扬起:“林清,晚安。”
这一瞬间,林清的脑海里传来炸毛的声音:
【我靠!不要脸的,占我家阿清便宜,下流!无耻!混账!流氓!狗儿子!畜生!】
奶酪叽叽喳喳的叫喊,奈何它没实体,对顾铭造不成任何实质的伤害。
就在奶酪急躁的时候,下一秒,林清肩膀边一重。
奶酪看见,那精致的不像话的男人靠在它家阿清身上,闭着双眼,呼吸平稳。
似乎是,睡着了……
【呃。】奶酪脸黑。
亲到一半就睡了?!瞧瞧,瞧瞧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好吧,也好……
它家阿清躲过一劫。
男人似乎睡得很熟,林清也在昏迷,两个人凑在一处,他的手搭在林清的腰间。
两张同样漂亮的脸,和谐的紧。
奶酪沉默了片刻,忽然沉了脸色,终是发出一声怒吼:【挨千刀的畜生!你竟然睡了我家阿清!】
顾铭这一觉睡得极为舒适,他浑身都散发着柔和的气息,不复往日的暴躁。
这实在难得。
毕竟,内乱过去之后,他余下的十多年,从来没睡过一场好觉。梦里梦外,血肉模糊的脸,狰狞的笑,无数次催动着他内心的躁动。
除了吴颜,没人能让他安安稳稳睡上一场好觉。
然而相比于顾铭,林清这一觉却是睡得十分不安。
梦里那些零碎的画面,那个小小的孩子,他们双目通红,挣扎着拉着她向深渊迈步……
几个小时过去,等到了晚上八点,阮哲见两人迟迟没有下来,终是没挨住心里的诧异,带着流云往楼上走去。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就是阮哲流畅而官方的普通话,“三爷,该下来用膳了。”<>